別說是趙美麗了,在場的所有人,誰也沒想到,周少華會在這個時候,以這種方式出現在這個場合。
對周少華,在場的人沒有不認識的。就算沒有那次事件,大家對他那也是再熟悉不過了,畢竟他是趙美麗的前丈夫,兩個人在一起過了那麼多年。
美麗的小姨也看到了輓聯上的名字,雖然她也是吃驚不小,但還是用手緊緊的挽着美麗,沒有讓她失態。畢竟後面還有那麼多客人呢。
二、三十個花籃擺放完畢後,大家都非常自覺的站在兩旁,形成一條通道。
周少華和姚敏,在龍副市長的陪同下,三個人第一排,慢慢的身向這邊走來。
周少華想低調,可這個時候,已經根本不可能了。他一從小車裡出來,就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尤其是走在他身邊的姚敏,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那小手一伸,十分自然的挎着少華的胳膊,雖然表情十分肅穆,但看在趙美麗眼裡,還是那樣的刺人心痛。趙美麗再也沒能控制住,放聲大哭了起來。
雖然大家都認識周少華,但對姚敏,還真沒有幾個人瞭解的。
三個人來到靈棚前,衝着靈位,鞠了三躬。此時的美麗已經哭得一塌糊塗,但她小姨還是摟着她一起回了三個禮。
“美麗,節哀順變這位是龍市長。龍市長,這位是我的朋友趙美麗。少華,別光在那站着呀,您和龍市長過那邊休息下一,這裡有我呢,你就放心吧。”姚敏一看趙美麗哭得梨花帶雨,忙上前一小步,輕輕的扶起她的另一邊,十分體貼的說道。
周少華到是十分乖巧,這個時候,站在這裡,他也覺得如芒在背一般,忙陪着龍市長走到一旁。
趙美麗的大舅跟着周少華的身後過來,十分侷促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也不知道從那裡拿出一盒煙來,想往上遞,可又不敢出手。
“龍市長不吸菸,您不用忙活了,我們馬上就走。大舅,您受累了,您就多幫幫美麗吧。”周少華十分客氣的說道,雖然以前這個大舅跟自己的岳母一樣,並不是十分待見自己,但這個時候,周少華還很得體的說道。
趙美麗大舅聽少華這麼一說,不由得眼睛一紅:“這這個時候,你你們能來,美麗她一定很高興。”
副市長一走過來,市裡的那幫領導,也都圍了過來。
姚敏陪着趙美麗,直到把禮還完,她才扶着美麗走過來。
“少華,您陪龍市長回市裡吧,不能影響正事,這樣,吳主任,您安排個司機,留下一臺車,我留在這就行了,有什麼事咱們電話再聯繫。”姚敏一看市長在這太惹眼了,長長的車隊停在樓前,影響也不好,於是忙說道。
沒等吳主任答應,龍市長髮話了:“這樣,李局長,把你們局的車留下,找兩位女同志,陪着周夫人在這兒。”市長把招商局的局長叫過來吩咐道。
“龍市長,我已經安排好了,留下兩臺車,王素容科長帶隊,她跟北方廠很熟的,有什麼事也好溝通。王科長,你過來。”李局長十分乾練的說道。只是他一提王素容的名字,周少華不由得心裡一振,突然擡起頭來,正好與奔着這邊走來的王素容四雙眼睛對在了一起。
王素容早就看到周少華了,只是這個時候,自己這樣級別的根本到不了他的跟前,她只能遠遠的望着他,尤其是看到他的夫人站在他的身旁,心裡如五味雜陳似的,彷彿有什麼東西堵塞着,一種無形的壓抑,讓她喘不過氣來。
興奮、嫉妒、不捨、失望、猶豫、衝動她也不知道此刻是什麼樣的心情。
正在糾結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聽到局長叫自己過去,一瞬間,王素容就覺得身上的血直往腦袋上涌,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有一種要不顧一切,衝上前去,把周少華摟在自己懷裡的衝動。
而此時周少華的心情,比王素容也好不到哪去。
雖然在下意識裡,他曾經想過,這一次北方市之行會遇到她的,畢竟出面接待的是招商局,但他沒有想到,會在這種場合兩個人見面。
趙美麗和姚敏,已經夠讓自己緊張的了,王素容又突然加了進來,一瞬間,周少華大腦一片空白,他真的不知道如何應對。更何況他還知道,趙美麗和王素容那種不爲人知的關係。
對周少華來說,對王素容,與對趙美麗和姚敏的情感還真的有所不同,畢竟這兩個人是自己的妻子,雖然一個是過去式,一個是現代時,但在心態上,說句心裡話,無論對美麗還是姚敏做什麼,怎麼做,他沒有負罪感,就算現在有意的與趙美麗疏遠,不想跟她走的太近,不在給她機會,但周少華心裡並沒有內疚,反而是感到是一種解脫。
但對於王素容,周少華的情感還複雜的多。準確的說,她應該算得上是自己的紅顏知己,跟她在一起,與跟趙美麗在一聲的感覺,那是大不相同的:
就拿吃飯來說吧,就算是同樣的飯菜,和王素容坐在一起,比和趙美麗在一起吃的香,那是因爲,與王素容走在一起,沒有欺騙,完全是感情使然。
由感覺而生感情,由感情而彼此眷戀,而與趙美麗,很多程度上,那是因爲礙於情面。
爲王素容做事,包括給她買房子,周少華絕對是出於自願、自覺,並不是想補償什麼,只是想讓她過的好點,不比別人差。在這一點上,與給老婆花錢的感覺有些相似。
但對趙美麗,就沒有了這種感覺,就算這一次過來,是不是有炫耀的成份在裡面,周少華自己也不知道。
也正是這些複雜的心情,讓周少華一時間,看着王素容走過來,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站在那裡,只是呆呆的看着她。
站在一旁的姚敏還是發現了他的異常,只是她有些不解:難道這個女人他認識
第四四六章繞不過去的女人二十八
“周董,您您好,我叫王素容,是招商局的。您可能不記得我了,其實,我們認識的,您在北方廠的時候,我們見過面。”一看周少華呆站在那裡不知道如何是好,王素容忙走上前來,臉色微紅,主動握着他的手說道。只是兩隻手握在一起的瞬間,周少華感覺到對方手在猛烈的顫抖個不停。
“你你是劉菲菲的表姐吧您好您好,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呢。”男人就是男人,雖然在之前,周少華的心已經快從嗓子眼蹦出來了,但當兩隻手握在一起的瞬間,他還是表情出十分的冷靜和穩健,讓自己的手緊緊的抓住她的小手,沒有讓她的顫抖表露出來。
如果兩個人間的距離要是在長那麼兩步,王素容相信,自己一定會堅持不住摔下去的,好在身體失控的一剎那,周少華握住了自己的手。
溼暖、厚實、有力,這種感覺自己太熟悉了。王素容的小手一被周少華握住,也不知道爲什麼,從心底裡涌出的那種驚慌,一瞬間跑得無影無蹤,手也不顫了,說話也利落了不少,神態也正常了。
“這位就是您的夫人嗎怎麼不給我介紹一下呀”
“噢,姚敏,她就是菲菲的表姐,叫王素容,上一次我回北方廠裡,跟她見過面。王科長,這是我夫人姚敏,是劉菲菲的好朋友。”周少華一聽她這麼說,忙把姚敏介紹給她。
兩個女人一接上頭,周少華再也不想在這裡呆下去了,他忙轉身對着龍市長一笑道:“讓您在百忙之親自陪着過來一趟,真的不好意思。這裡已經安排好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龍副市長當然明白,這種場合,自己走得越早越好。如果不是公務,出於禮貌,這種場合,他是從來都不參加的。現在的形勢這麼緊,說不準誰會陰自己一下,拍幾張照片,往上一發,那時說都說不清了。所以,周少華這麼一說,他忙點頭同意,然後簡單的對手下吩咐幾句,一行人走向停車的方向。
只是還沒等他們這夥人走到車前,只見從北方廠大門方向,急急忙忙的奔過來一大羣人。
“龍市長,是北方廠的領導,他們聽說您陪客人過來,忙趕了過來。”秘書輕聲說道。
聽秘書這麼一說,龍市長還是把腳步停了下來。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周少華,然後有些歉意的說道:“周董,本來不想驚動北方廠的,所以,來之前,我特意吩咐下面不要告訴北方廠,但還是把他們給驚動了,真的不好意思。您看,我們是直接走,還是”
周少華也看到奔過來的這羣人,只是有些遠,沒能看清來的都是誰,但從人羣的大小可以分析出來,奔過來的人絕對不少,應該是所有班子成員。
周少華這次回來,本意並不想跟北方廠的領導接觸。
一是他不想讓彼此尷尬。雖說是自己主動從北方廠辭職不幹的,但追根溯源,如果沒有閆旺的處分,沒有他刻意的報復,周少華也許離開北方廠不會這麼快。
二是他不想打草驚蛇。這一次國際集團的擴張計劃,雖說不是隻針對北方廠的,但擴張計劃的第一步,就是要把北方廠拿下,不要讓它落入閆旺的手裡。所以,周少華不想跟北方廠接觸過早,以免引起閆旺的警覺。
三是周少華不想給北方廠的這些老老少少一種小人得志的感覺。從北方廠出來,到國際集團就職,說心裡話,周少華也沒想到,吳曼莉會這麼重用自己,會這麼快把這個重任交到自己手裡。按着華廈的體制,國際集團應該歸類於私企一類,屬於那種沒有國家股份的私人股份公司。但由於其規模已經佔據了國內所有企業、公司的前十強,已經超過大多數國內外知名的大型國有企業。
華夏是個崇拜官本位的國度,不管什麼事,都喜歡用官的大小來衡量,尤其是一個人在社會上的地位,更是如此。而被國際集團超過的那些大型國有企業,有很多都是部級單位。
那些部級單位都不如國際集團,這無形之間,在華夏的人的心目,國際集團的地位有多高了,這也是爲什麼周少華如此引人注目的原因之一,副市長都要親自到機場去迎接。
雖然這種變化讓周少華十分的受用,但他還沒有膚淺到要在北方廠老老少少面前炫耀一番的地步,畢竟這裡的人們對自己太瞭解了,用一句俗話就是,就算扒了皮也認識你是誰。他不想讓北方廠人誤會自己。
對於這位從北方廠出去的國際集團的後起之秀,龍市長當然不可能不派人瞭解一番的,只是這一瞭解,還真有內容,除了以前與前妻的那些事外,與北方廠現任閆旺,關係並不融洽。
龍市長與閆旺的關係,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都是體制內的人,在官場混了這麼些年,早就是成了精的人物了,又沒有什麼利害關係,所以,無論是在正式場合,還是在私下裡,相互間都會給對方留足面子的。這也是一聽說他過來,閆旺忙帶着自己的班子成員急巴巴趕過來的原因之一。
按理說,閆旺與龍副市長是同級,都是正廳。但正廳跟正廳那是大不相同的。
從權力上講,北方廠的董事長、總經理,跟北方市的副市長是沒法比的。龍雖然是個副市長,但權力要比閆旺大得多,就算閆旺沒來北方廠,在省廳,在副廳長的位置上,雖然級別不相上下,但權力上,與副市長想比,絕對不是一個級別。更何況到了企業,那就更不可能同日而語了。
北方廠是省直屬企業,但除了行政這一塊歸省裡管外,其它方面,還是要遵循當地政府轄區管理的原則。從財政、稅收,到土木工程,員工錄用等等,都離不開當地政府的審批。所以,閆旺對龍副市長的到來,那是一點也不敢慢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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