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莎，說吧，要錢幹什麼用啊？不會是父母弟妹患病吧？”麥小吉換上了他喜歡的稱呼。
“沒有，他們身體都很好，已經跟我斷絕關係了。”林立紅翻着白眼道。
“是因爲你變成了女人？”
“是啊，他們還想抱孫子，沒指望嘍！”林立紅吐出個大大的菸圈，麥小吉呼扇了幾下手，飄回去差點把自己給套住。
林立紅支吾了半天，指了指身後的司徒小丹，鼓起勇氣道：“我想變成她那樣的真正女人。”
“嘿嘿，你怎麼知道我是女人。”司徒小丹壞笑。
“難道你也是……”林立紅很驚訝。
“是你個大頭。”司徒小丹揮起拳頭，瞪眼嚇得林立紅一哆嗦。
“你已經很美了，難道這樣還不算女人？”麥小吉表示不解。
“還不完全是，我就想把這個礙事的傢伙幹掉，可手術費很貴，怎麼也攢不夠。”
“你幹什麼的？”
“跟着小劇團下鄉，賺得都是辛苦錢，總有男人對我動手動腳，那真是很噁心。”林立紅厭惡不已。
“變成真正的女人，也會有男人騷擾。”
“那不一樣，到時候我可以選一個好點兒的嫁了，安安穩穩過日子。唉，現在不行，只能把人給嚇跑。”
敢娶的男人，需要很大的勇氣，別指望有孩子，只能收養或者做丁克一族。能不能安穩過一輩子，這可不好說。優點也是有的，這麼漂亮的女朋友帶出去，倒是也蠻有面子的。
“你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
“吃藥啊，不能停，賺的都不夠花。”
林立紅又要了一支菸，絮絮叨叨說了不少，責怪父母從小把他當女孩養，長大了改不過來，上天安錯了性別，總覺得做女人更好。
還有，如果不淨身，他還擔心會吃藥吃死，最近的精神狀態就不好，失眠多夢是常態。
林立紅的這種特殊需求，慈善機構都不會管，更何況他本來就不符合標準。
看他也很可憐，麥小吉動了一點惻隱之心，問道：“麗莎，你都會些什麼？”
“唱歌，跳舞，還有，說唱，講葷段子。”
有點意思，麥小吉道：“先來一段舞蹈，看看水平。”
求知集團有影視公司，出品過很多大製作的電影，林立紅當然幻想着能加入，也沒有推辭，拿出手機放了一首舞曲，就在屋裡跳了起來。
他本來就個子高，腿長比例出衆，水蛇腰扭起來，屁股晃起來，如金蛇狂舞，倒也有些特色。體力優勢十分突出，柔中有剛，體現出了力量之美，一曲完畢，沒聽到喘息的聲音。
麥小吉來了興致，又說：“再唱一首吧！挑你拿手的。”
林立紅點點頭，又在手機裡找出伴奏音樂，手握空拳，假裝拿着麥克風，很動情地唱了起來。
本來就在小劇團混，表演不成問題，顯得很專業。
最讓麥小吉吃驚的是，他居然是男女聲對唱，粗細嗓音切換的很自然，合唱處理的也非常好，一個人頂兩個。
“麥董，我還行嗎？”林立紅唱完後問道。
麥小吉還在發愣，嗯了一聲問，“怎麼練出來的男女聲對唱？”
說起這些，林立紅的神情就一陣黯然，下鄉的小劇團特別培養人，拼得就是技能，爲了討好觀衆，打嘴巴子，喝雞血，吞刀片都得做。
生活不易啊，麥小吉暗自感慨了一下，換上了嚴肅的表情。
“麗莎，可以預支你十萬塊錢，去做手術，但你必須在集團工作，按照薪水的比例扣除。”
“太好了，我可以拍電影嗎？”
“集團對演員的素質要求較高，目前你只能去古城區，登臺表演，放心好了，沒有任何危險的動作。”
“嗯，我文化低，會學習的。”
“另外，如果你敢拿錢跑了，別怪我找人把你抓回來。”麥小吉警告道。
“我發誓，如果那麼做，就讓我一輩子都掛着這個醜東西。”林立紅道。
這個誓言對他來說，算是重誓，麥小吉有些猶豫，“當然，你也可以與公司簽約，照舊付你這筆錢，如果不想做手術，還可以留有餘地的。”
“麥董，我盼着這天，都盼了很多年了！”林立紅噘着嘴巴撒嬌。
怎麼這麼可愛！人各有志，想要變性的，林立紅不是頭一個，麥小吉點點頭，隨後寫了一張條子，讓他拿着去古城區找蔡顏總經理。
回頭，麥小吉就給蔡文姬打了個電話，介紹去一名有潛力的歌手，先預支十萬。
蔡文姬沒有反對，會酌情安排，正好玉樓春的節目也需要推陳出新。
“這種人就是欠揍，還動什麼手術啊，踢碎不就解決了。”司徒小丹看不上林立紅，認爲是怪胎。
“小丹，不能這麼想，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力，他也算是爲了做女人的夢想在努力。”
後來，麥小吉跟南宮月說起此事，南宮月認定，林立紅不屬於心理疾患，縱然有父母幼時培養不當的過錯，還是體內基因所決定的，本就該是女人，安錯了性別。
快下班的時候，燕北飛興奮地走進來，將一張看不懂的外文紙遞了過來。
“這是什麼啊？”
麥小吉可以確定，不是英文，是某個國家的文字。
“德國漢斯足球俱樂部，五天後來國內，希望能跟咱們飛躍舉辦一場友誼賽。”燕北飛道。
“我想想，德國隊是上次世界盃的八強吧！”麥小吉道。
“不是德國隊，但這個俱樂部裡，有一半球員都參加過世界盃，實力在德國排名第一。”
這是真正的強隊，麥小吉也很興奮，遲疑道：“咱們能行嗎？”
“不管勝負，都能讓飛躍揚名，哈哈，這可是大廣告啊！”燕北飛開心笑。
“等等，他們爲什麼給咱們發邀請？”
麥小吉覺得不對勁，飛躍是得到過冠軍，但在國內，依然算不上真正的強隊，只能說是嶄露頭角，德國強隊卻發來了邀請函，似乎不太符合一般規律。
“我聯繫過，對方的翻譯接的，說是看到了上次的比賽，很有興趣。他們這次過來，其實共有三場友誼賽，飛躍排在最後。”
“那就答應吧，踢一場友誼賽，勝負無所謂，正好讓飛躍的球員們歷練一下。”麥小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