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早早的就被李媽拉起了牀,一臉疲倦的被硬拉到屋裡那個早已模糊的銅鏡面前,李媽喃喃自語道大小姐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小姐今日能順順利利尋門親事啊邊說還邊煞有其事的雙手合十,做完了這些動作纔開始在她頭上搗鼓着什麼。
莫莫其實不是個特別愛打扮的人,她就喜歡簡潔,大方,最好是方便的東西,對於那些過於精細的化妝打扮她向來是不屑的,只是看着李媽眼中的期待,又有些不忍。不過最後在她的堅持下,還是硬給自己套了個紗帽在頭上。
李媽一臉心痛的看着自己小姐將那絕色容顏遮到,想盡辦法就是拿不下來,本想着今日就憑這樣貌,都能隨便挑個如意郎君的,這可好,小姐現已及鬢,又被那林家公子給退了婚,今年要再不尋門好的親事,只怕這以後李媽不敢再想。
當莫莫走出將軍府來到皇城最繁華的街道的時候,還是被白天那熱鬧繁華所震撼,這條繁華的街道右邊就是一條貫穿整個皇城的守城河,河中清澈的流水中隱約還有遊動的魚蝦,整個河面足有十幾米寬,河中央些許有些薄薄的淡霧,彷彿輕紗般將河面上滿是豪華的花船包裹其中,讓人看不真切,那悠悠琴聲夾雜着女子悅耳的歌聲更是讓人彷彿置身仙境般。
莫莫滿意的看着江面上那些個穿梭其中的兩層,三層花船,眼中有着躍躍欲試。
一旁的李媽看着自己小姐多日來第一次展顏一笑,老眼中滿是欣喜,再看看那游過來的花船,一咬牙,對着莫莫道小姐若是喜歡,我們就上去歇歇吧李媽邊說邊伸手瞧了瞧自己腰中的錢袋子。若是今日小姐能尋門合適的親事,那她也就算給死去的大小姐有了個交待,他日就算和大小姐相會,也算名目了,李媽邊想邊滿眼精光的看着前方。
後來莫莫才知道,所謂的廟會,也就是俗稱的月老會其實就是一年一度的大型交流會,
每到這天,就連宮中繁忙的皇上都要摔領家眷及各位皇子,一同從水路,再輾轉陸地,最後回到宮中,當然,也有一心想要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就在這條路線上晃盪,萬一被那位皇子瞧對了眼,那好事自然就落在了自己身上,是以這天的男男女女都是盛裝出席,有些想着哪怕被有錢的公子哥看上了,也就衣食無憂了,也有些科舉文人,想着要是被哪個大家小姐瞧上了就更是平步青雲,男男女女各自懷揣着自己的小心思,扯出自己最迷人的笑意,望着遠方。
站在莫莫和李媽旁邊等花船的人並不在少數,人們都以異樣的眼光瞧着身邊帶了個紗帽的女子,烏黑的長髮及肩,一身被洗的有些泛舊的白色長裙包裹着玲瓏有致的身子,光看外觀,倒還覺得有些氣質,只是今日本就是以貌取人,既然將自己的臉面遮住,那就絕對有問題不敢見人的可能性就是,長得實在是不敢恭維吧旁邊的一個白面書生,搖頭晃腦的,好一陣嘆息。
瞧着前方的花船越靠越近,後面的人就朝前方擠,李媽怕人多和小姐走散了,注意力就一直在莫莫身上。
直到三層的花船剛一靠岸,後面的人就擁擠着將莫莫和李媽擠上船去,剛一上船,船家就扯着嗓子叫道一人十兩銀子啊方纔那個窮酸的白面書生忍不住抽抽嘴角,還是蠻不情願的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捂得嚴實的錢袋子,習慣的沾了點口水在手上,開始數着銅板,一臉心痛的口中叨唸着這麼多,足夠平常人家一月的開銷了
旁邊的人都陸續的上交了銀子,要知道,這一年一度的廟會,這花船全是公家的,要不依照有錢的公子哥一人一艘,那整個河面還不癱瘓,再過一會兒宮中的船隻就要來了,是以人們爭先恐後要尋個好位置。
遭了李媽摸了摸腰間別好的錢袋,哪裡還有影子滿臉焦急的看着人羣,希望有人撿到的能還回來。那可是自己這麼多年來的心血啊,本想今日藉此機會給小姐尋個如意郎君的,只是現在看着全船的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着自己和小姐,李媽又急又氣,一時說不上話來。
哎我說這誰家小姐啊沒錢還來湊什麼熱鬧啊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故作媚態的以手掩口,嬌笑道,只是這笑聲讓人不敢恭維。
是啊,這不是有人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嘛嘖嘖你瞧人家,這裙子可都洗的泛黃了,連這臉都捂得這般嚴實另一個一臉尖酸相的女子繼續接口道。
嗯,你們也別這樣說人家了,萬一人家一時想不開,就這樣跳河了,我看你們怎麼辦右邊一個竹竿女繼續不甘寂寞的接口道,明裡是說那兩個女人的不是,實則明眼人一看都是針對那主僕二人的。
哈哈哈哈哈一船的人都在捧腹大笑,好似這是一起特意準備的節目般。
這,這李媽口中唸叨着,卻無力阻止什麼,畢竟沒錢給船票錢是不爭的事實。
船上衙役看着這主僕二人,一臉的鄙夷,只是伸出手來,向着李媽再不給,就拉你們去關大牢嘴裡惡狠狠的,一臉兇樣。
這位大哥,通融通融吧您都看到了,這不是不給,這是個意外啊李媽有些顫抖的一臉無奈。
我管你們是意外還是外意呢那要每個人都這樣說,豈不是全亂套了。霸道的聲音中沒有一絲憐惜。
這李媽一時也接不上話來,只能住嘴,心想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以小姐爲重。
此時,一船上下三層的人都在議論着這事。
誰那麼大的膽子居然想要白坐這可能嗎,簡直是個沒腦子的主奚落的聲音此起彼伏,彷彿一陣波濤洶涌的巨浪般,將主僕二人早已湮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