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淵虹知道喬慕雪在做這些事情上一直都是極有法子的,他輕輕一笑道:“就依你的計劃來。”
衛長生卻輕咳一聲道:“王妃這一次是否還要用上次對會陳大人他們的法子?”
“同一個法子用第二遍就落了下成了。”喬慕雪的眼睛輕輕一眨道:“我這一次要換個法子。”
衛長生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剛想誇喬慕雪聰明,沒料到她卻又自言自語地道:“上次的法子似乎很是管用,也不是完全不能用。”
衛長生聽到這句話時正走到門口,一個不備便絆了一大跤,直接一頭摔倒在地,喬慕雪看到他那副樣子當即輕笑出聲。
自從水災之後,榮陽縣的富戶們就捂緊了口袋,不管衛長生怎麼說,他們只是象徵性的拿出一點銀子來,絕對不會多拿出一兩,那樣打發衛長生其實和打發要飯的沒有本質的區別。
只是這一次那些富戶聽到凌淵虹來了,再聽到凌淵虹對付那些官員的手段,這些個富戶倒有些怕了。
他們在收到凌淵虹的貼子之後,一時間沒了主意,他們思慮一番後直接都去了寧府,寧府的當家名宴,表字開源,平日裡大家都喚他爲開源先生。
寧開源也收了凌淵虹的貼子,他此時心裡也有一些想法,卻又有些拿捏不定,正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他收到了一封來自京城的信,他將看完之後臉上露出了喜色,寧夫人問他信上寫了什麼。
寧開源答道:“京裡來消息說這一次大皇子南下賑災,皇上其實沒有拔給他一兩銀子,他這一次把我們喊去,肯定是要我們出銀子賑災,只是賑災之事,又哪裡是個頭,我瞧着就算是榮陽縣所有的富戶將銀子全部拿出來只怕也不夠用。與其這樣,不如一文不出。”
“若是這樣的話,只怕喬相那邊不好交待,結竟謹王妃是喬相的女兒。”寧夫人有些擔憂地道。
寧開源輕笑道:“夫人難道還不知道喬府裡的那些事情,早年喬相把很多事情都瞞得緊,但是你忘了那件事情了嗎?”
“哪件事情?”寧夫人有些不解地道。
寧開源輕哼一聲道:“就是柳氏之前與人有染的事情,十幾年前我們剛好到喬府有事,當天晚上歇在喬府,當時喬相不在府裡,柳氏做的醜事。”
這事寧夫人自然是記得,她長嘆道:“我們當時好在沒有將這件事情捅出來,後來喬相對柳氏還是極爲寵愛的。”
“只怕那麼寵愛也只是明面上的,否則的話又豈會將喬慕雪扔到千源城十年?”寧開源不緊不慢地道:“方纔京中的消息就是告訴我們,這一次不用幫謹王。”
“可是謹王連鎮南侯都敢殺,整個登州的官員也被關了一大半,就連刺史陳龍都沒有幸免,他若是用強的話,我們又該怎麼辦?”寧夫人有些擔心地道。
寧開源不以爲然地道:“謹王這一次對付鎮南侯和陳龍,不過是
因爲他們貪腐,且還歸他管着,可是我們只是尋常的老百姓,並沒有什麼功名在身,我們只是安安生生的做生意,他又能拿我們怎麼樣?”
寧夫人點了點頭道:“老爺說的也有道理,但是我總覺得謹王此時這樣喊我們前去,只怕沒有什麼好事,到時候千萬不要再惹下什麼禍事。”
“你不用擔心,謹王一直身體虛弱,上次娶喬慕雪還是皇后娘娘的主意,皇后娘娘之所以給他賜婚於喬府的女兒,不過也是看上喬相的勢力。我們也算是喬府的人,他是不敢得罪的。”寧開源分析道。
寧夫人嘆了口氣道:“但願一切都能如相公所料,只是這件事情我們還是小心一點爲好。”
恰在此時管事來的榮陽縣的那些富戶前來求見,寧開源微笑道:“果然一切如我所料,若是隻有我一人,我也許還會擔心,還有那麼多的富戶陪着我,謹王是一定不敢把我怎麼樣的。”
那些富商見到寧開源之後說明了來意,寧開源大聲道:“我覺得這件事情我們只要拿定主意了,就沒有什麼好怕的。今年水災,我們的生意都減了大半,我們也沒有多餘的銀子了。”
衆人聽到他這句後心裡一安,有人大聲道:“寧老爺說得有理,我們原本今年就虧了不少的銀子,又哪裡還能再拿得出銀子來?”
也有人擔心地道:“但是他畢竟是王爺,之前他在鎮南侯府做的事情想來大家也聽說了,他若是也那樣對付我們,我們可怎麼辦?到時候鬧得大了起來,吃虧的還不是我們?”
寧開源不緊不慢地道:“這個倒簡單,我們不和他們鬧便是,反正王爺說什麼都好,我們只要把口袋捂緊了,反正是沒有錢就對了,難不成他還能來明着搶不成?再說了,他之前之所以敢對鎮南侯和那些官員做那些事情,不過是因爲他們有證據捏在他們的手裡,我們只是商人,安安份份地經着商,又有什麼好怕的?他還能沒有理由治我們的罪不成?”
“萬一王爺無緣無故的就治了我們的罪,我們又該怎麼辦?”另一個富戶問道。
寧開源笑了笑道:“朱兄是多慮了,我纔得到消息,如今京城之中,幾個皇子都爲了那個位置鬥得厲害,他此時若是這樣對我們的話,那麼那個位置就和他沒有關係了,他是聰明人,又豈會做這麼不划算的生意?”
衆人聽他這麼一說,倒有多半都放下心來了。
喬慕雪坐在屋子裡拿着一把瓜子吃着,榮陽縣實在窮得要死,什麼零食都沒有,這一日是縣衙裡煮了一個大南瓜,將裡面的子給挑了出來,衛夫人洗淨之後炒來送給了喬慕雪當做是招待那些富商的零食。
喬慕雪看到這樣的零食實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她嚐了一粒後發現味道竟極爲不錯,於是乎,她就自己抱着吃了起來,還沒有到約定的時間,她就已經將南瓜子給吃了個乾乾淨淨。
衛夫人看着她啃瓜子的樣子,雖
然優雅,但是太過迅捷,一時間呆在那裡倒什麼都不好說。
喬慕雪將最後一粒瓜子啃完後小口喝了一口茶,然後不緊不慢地道:“這瓜子真心不錯。”
她見衛夫人看着她,她的嘴角微揚道:“你不必這麼看着我,我們如今是窮的沒什麼吃的,可是那些富商天天在家裡吃香的喝辣的,只怕不稀罕這瓜子,他們既然不稀罕,我們也就沒有必要請他們吃瓜子。”
“王妃說的是。”衛夫人這段日子和喬慕雪相處的久了,由於喬慕雪平日裡嘻嘻哈哈的時候多,衛夫人雖然尊敬她,卻也因爲她的身份而不敢有逾越。
她看了喬慕雪一眼後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他們若是來了,怕是點東西都沒有招待的。”
“誰說的。”喬慕雪不緊不慢道:“給他們泡杯茶就好了。”
“可是縣衙裡已經沒有茶葉了。”衛夫人無可奈何地道。
喬慕雪笑了笑道:“我當然知道縣衙裡沒有茶葉了,所以我也早就做了準備。”
衛夫人有些不解,喬慕雪從一旁拎出一個布袋子遞給衛夫人道:“就用這個給他們泡茶。”
衛夫人打開一看,裡面哪裡是什麼茶葉,分明是一堆薄荷葉子,她突然想起那天凌淵虹決定請富商來議事時喬慕雪就把她種在院子裡的十幾株薄荷的葉子全給摘了。
她此時還心疼了好一陣,只是因爲喬慕雪的身份並不敢多說一句話,卻沒有料到喬慕雪摘來這些葉子不過是知道縣衙裡沒茶葉了,用這些葉子來招待那些富商。
只是衛夫人從來都不知道薄何葉子還能用來泡茶,當下小心翼翼地道:“王妃,這葉子能吃嗎?”
“當然能。”喬慕雪非常肯定地道,薄荷葉子泡茶,清涼解暑,若是夏天用來泡茶是非常不錯的選擇,只是如今已經入了秋,吃到嘴裡就又是另一種感覺了。
衛夫人忍不住道:“會不會有毒?”
衛夫人在院子裡種薄荷,不過是看在它能驅蚊子,卻從來都沒有吃過。
喬慕雪笑了笑道:“放心好了,沒有毒的,再說了,就算是有毒,也只會毒死那個富商,那樣我們就能直接將他們家裡的銀子搶過來了。”
她這句話原本只是在開玩笑,卻把衛夫人嚇得臉都白了。
喬慕雪知道這是她在鎮南侯府裡嚇唬那些官員留下來的後遺症,她的眉毛輕輕一掀道:“一會他們來了,你只管泡茶就好,出了事情,自有我和王爺頂着。”
衛夫人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道:“王妃,真的沒有毒嗎?”
喬慕雪白了她一眼道:“一會我和王爺都會喝這個茶,你覺得我們會自尋死路嗎?”
她這麼一說衛夫人才放心,這才拎着那袋薄荷葉子走出去。
喬慕雪輕輕吐了一口氣,再搖了搖頭。
凌淵虹走過來道:“那些富商還沒有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