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影的手輕輕一揮,早有人拿出一塊玉佩出來,那塊玉佩喬慕雪見過,那還是她和凌逸楓初次見面的時候,她從他身上搶上來的。
後來她看透了凌逸楓的身份之後,覺得若是再拿着那塊玉佩也實個禍害,所以尋着機會還給凌逸楓了,卻沒有料到凌逸楓竟在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
她此時心裡覺得有些好笑,看來凌逸楓是下定決心要取她的性命了。
“你敢說你不認識這塊玉佩?”張太傅大聲道。
喬慕雪笑道:“這塊玉佩我當然認識,謹王的身上也有這麼一塊玉佩。”
凌淵虹淡然從腰間將他的那塊玉佩取了下來道:“不止本王有,皇族裡的每個皇子都有這麼一塊玉佩。”
皇族中的皇子在生下來之後皇帝都會賜一塊玉佩,只是每塊玉佩看似相似,中間卻有些微的差別,凌淵虹的玉佩中間刻的是祥雲,而凌逸楓的那塊玉佩刻的則是流水樣的雲紋,雖然都刻有三爪的龍紋,但是細緻處還是有些不一樣,凌淵虹的這一塊龍是騰起來的,而凌逸楓的那一塊卻是臥着的,這也是嫡出與庶出在身份上的差別。
張太傅自然是知道這些的,當下卻已大聲道:“王爺護妻心切,卻不知你的妻子根本就是不守婦道之人,她早在千源城的時候就已經和明王有染,只是王爺不知道罷了。”
凌淵虹聞言依舊面色淡然地道:“張太傅也算是有德行之人,這一番話說得實在太過。”
喬慕雪冷冷地道:“張太傅遠在京城,卻知道千源城的事情,我是要贊你手段通天,還是耳目衆多?只是你說這些話太不負責,我前幾日還聽說張太傅宿在怡紅樓裡,被你家夫人追着打破了頭。”
張太傅大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不但見得你做下這樣的事情,還聽聞一個月前有人夜入張小姐的閨房,當時還鬧得整個府里人盡皆知,還是張太傅花了好些力氣纔將這件事情壓下,不知道是否有其事?”喬慕雪的語調極爲平淡地道。
她原本不想說這些事情,也不願意揭死去之人的底。這些事情是昨日裡凌淵虹了打聽到的,他覺得張府必定不會就此罷休,所以必定會生出諸多事情來,而他們也得早做準備,知曉根底之後也不會那麼被動。
喬慕雪之前覺得他想得太多了,可是此時卻覺得還是他思慮周全,否則這麼一頂不守婦道的帽子扣下來,她就算是不被壓死,也得被世人的口水淹死。
她當時知道那些消息的時候也覺得有些吃驚,張千千在衆人眼裡的大家閨秀,卻沒料到竟也做下了這樣的醜事。
張太傅沒料到她竟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抖出了張府的醜事,他的面色頓時有些不自然,他是覺得他已經將這件事情壓了下去,卻沒有料到竟還是被人知曉了。
張太傅氣得面色發青道:“你休要胡說八道!”
“我不像張太
傅那樣會胡說八道,這些事情我還有證據,就是不知道張太傅要不要看了。”喬慕雪的眼裡滿是寒意。
張太傅聽她這麼一說,面色鐵青着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喬慕雪的眼裡透出極爲濃郁地寒氣道:“張太傅拿這塊玉佩說事,那我也想好好地和張太傅說說這塊玉佩的事情了。我聽說明王的武功極高,較之京城裡武功高強的捕快有過之而無不及,他要將我打暈,然後再用我腰間的刀去殺了張小姐也不無可能。”
“謹王妃休得胡言亂語!”大理寺卿大聲道。
大理寺卿是凌逸楓的人,此時自然向着凌逸楓說話。
喬慕雪不緊不慢地道:“胡言亂語?方纔張太傅說那些胡話的時候你怎麼不說他是胡言亂語?我說的這些話可是有些推論的,還不像他那樣空穴來風。”
她說完這句話後看着張太傅道:“我能知道張小姐不守婦道的事情,明王又豈會不知?明王是那樣一個清高的人,又豈容得下他的王妃不貞不潔?他設計要殺死張小姐的事情,在我看來實在是合情合理。”
你妹的凌逸楓,這般陷害於她,她也不是那種呆呆地站在那裡由得他去坑的人,想要往她的身上淋髒水,那麼她自然要反淋回去。
她倒想看看,他們還能在這件事情上做出多大的文章。
張太傅氣得咬牙切齒地道:“你胡說八道!”
喬慕雪已經大聲道:“是我胡說,還是你心慮,這件事情我瞧着倒是有待考證,這塊玉佩是明王的,明王在殺了張小姐的時候,張小姐伸手扯下這塊玉佩也未可知。”
喬慕雪說完這句話扭頭對李君影道:“李大人,勞你將明王喚來,好好查問清楚這件事情是怎麼回事!”
“好!”李君影應了一聲,當下扭過頭就去請凌逸楓。
張太傅瞪着喬慕雪道:“謹王妃當真是無恥至極,自己犯下大錯,卻將所有的事情都往別人身上推!”
“張太傅這句話才真的是好笑,我的刀在張小姐的身上,就是我殺了張小姐,而明王的玉佩在張小姐的身上,卻和明王完全沒有關係,張太傅,我此時實有些好奇,你這樣子的一個人是如何做太傅的?”喬慕雪冷着聲問道。
張太傅愣了一下後覺得她說的話也不無道理,只是今日裡他來之前凌逸楓在他的面前說了許多的事情,件件樁樁都透滿了對張千千的死無比可惜,並且他還告訴張太傅,對他而言,縱然張千千還沒有過門,在他的心裡,張千千就是他的妻,再無任何女子可以取代張千千在他心中的位置。
正是因爲凌逸楓的這一番話,張太傅的心裡纔有些觸動,只覺得凌逸楓這樣的人實在是品質高潔,他也一直有些攀附凌逸楓的意思,如此一來,倒又給了一個攀附的機會。
凌逸楓和張太傅說了不少的話,似無意中透漏了喬慕雪對他的心思,然後再透出喬慕雪曾經
拿過他玉佩的事情,有了這一連串的事情,張太傅的心裡也就有了計較,也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張太傅的心裡很是清楊,張千千一死,張府裡再沒有其它的適齡的女子嫁入皇族,而凌逸楓的野心他也是知曉的,便覺得中這中間似有許多可以細思的東西。
對他而言,張千千已死,他能抓住的也只有凌逸楓了,所以他今日裡纔會這般對喬慕雪說話。
只是喬慕雪這樣一問,他倒也有些呆住了。
他當下瞪大眼睛看着喬慕雪道:“謹王妃自己做下那等不光彩的事情,竟還要往別人的身上潑髒水!”
喬慕雪此時倒也不惱,她冷冷一笑看着張太傅道:“我始終相信這世上的事情只的一個真相,而真相很多時候又讓人看不真切,真的反倒容易被人說成是假的。這其實也沒有什麼,因爲真相總會有大白的時候,怕就怕有人自認爲有了極好的打算,到最後不過是做他人的棋子,反倒淪爲笑話罷了。”
張太傅氣得面色發青,卻也不由得想,若是張千千真的是凌逸楓殺了的話,那又當如何?那塊玉佩到底是怎麼回事?
凌淵虹在旁輕聲道:“在我的眼裡,你永遠都是我的王妃,今日裡張太傅如此污你的名節,我卻是不會就此罷休,待事情的真相查明之後,本王還得好好向張太傅討教一二。”
他這句話便是清清楚楚地告訴張太傅,今日裡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他和張太傅的樑子是結下了。
張太傅的面色微微一變,卻看着凌淵虹道:“王爺的身子不好,女子的心思有時候未必如你所想的那樣,王爺實沒有必要爲了這樣一個水性揚花的女子如此費神。”
凌淵虹的眸子裡透出極爲森冷的寒氣,他的手一揚反手就給了張太傅一記耳光。
他的這個舉動讓所有的人都呆在了那裡,喬慕雪也大吃一驚,在她的心裡,凌淵虹素來是極爲溫和的,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很少會動手,今日裡他居然爲了她直接就打了張太傅。
其它的幾個官員也有些呆愣了,張太傅怒道:“王爺緣何動手?”
“本王緣何動手?”凌淵虹冷冷地道:“難不成就允許張太傅出口傷人,就不允許本王出手教訓人?”
張太傅的面色脹得一片通紅,凌淵虹的眸子裡透出漫天冰霜,他冷冷地看着張太傅道:“你今日裡口出無狀,又哪裡有一代博學大儒的樣子,此時沒有任何證據只憑自己的猜測就如此辱罵本王的王妃,本王此時只是打你一記耳光還是輕的!”
他平時是極度溫和的性子,此時一出手打人,再將架子一端,自有自己的一股威儀,這樣氣勢,就算是帝王也不過如此。
喬慕雪聽到凌淵虹的這句話心裡滿是溫暖,她原本是世上最不在乎名節的女子,別人如何看她,其實在她的心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凌淵虹如何看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