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伸手一把抓住了水虞月,他的面上有着一絲好笑。“怎麼這個時候開始羞澀起來了!”
面對面前的這個女子,忽然的羞澀,張良只覺得非常有趣。
本來麼,要羞澀的話,怎麼說也要早一點啊,你現在才害羞不是太晚了麼?
水虞月白了一眼面前的人,“你若是沒事的話, 我就先走了!”
張良無奈的嘆了口氣,“誰說沒事的,我過來就是跟你商量一些事情的!這場婚事!”
張良有些遲疑,如今正是亂世,他一直遲疑,這場婚事到底要不要大辦,可是,如果大辦的話,很多人是沒有辦法邀請過來了。
“而且,成婚的時候,肯定是要宴請親朋友好的!’說道這裡,張良徹底的頓住了,這半年裡,張良是眼睜睜的看着面前的這個女子跟她唯一的親人的見面。
他一直在偷偷的隱藏這個事情,卻是不太敢將真相告訴對方。
可是,一旦成婚的話,這個事情肯定隱瞞不了。
“良兄,你到底怎麼了?”水虞月面上有些迷惑,此時的張良,總讓水虞月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你是不是隱瞞了什麼事情?”
張良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嘆了口氣。
“良兄,你到底隱瞞了什麼”水虞月迷茫,“如今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麼?”
張良看着面前女子,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這件事,還是以後再說吧!”
水虞月擡起頭,眼中竟是迷茫。
男子靜靜的離開,獨獨留給女子一道有些蕭瑟的背影。
微微輕輕吹過,也不知是錯覺,還是在那麼的,水虞月分明還聽到了一聲嘆息聲。
坐在院子裡,水虞月獨獨的看着一會兒天上的明月,月光如水,帶着一絲皎潔。
可是,現在的她,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的心神關注這些,如今的她,所有的想法都是,張良到底隱瞞了自己什麼。
爲什麼,他不說呢?
“不是剛剛回來麼,不都說,小別勝新婚麼?”水虞月擡起頭,如水的眼眸中,有着疑問。“爲何,他要那番愁緒呢?”
回到自己的屋子中,張良再次忍不住嘆了口氣。
恰好在此時,韓王成過來,張良看着走過來的人,連忙上前一步,“韓王,你怎麼來了?”
韓王成嘿嘿一笑,“司徒公,我今天過來,還不是爲了你跟水姑娘的事情!”
這幾天,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啊,張良還沒有回來的時候,那個水姑娘可是天天都在想念呢,如今,張良回來的時候,那個姑娘也是立刻就尋了過來。
他不是笨蛋,自然是明白,這兩個人是有情義的,只不過,也讓他有些奇怪的是,爲什麼,兩個人都有情義的情況,還沒有成婚呢?
若是他的話,早就跟那個水姑娘成婚了。還要需要糾結到這個時候麼?
“子房先生,如今正值亂世,天下紛亂,我啊,勸你一句,你還是趕緊跟人家姑娘成婚啊!”
韓王成搖頭晃腦,有些胖的身體在月色下看,倒是有些臃腫。
忽然,張良心頭一動。
說起來,從血緣上來說,月兒跟韓王成也是有血緣關係的,若是成親的話,說不得倒是可以讓韓王成來充當月兒的親人。
想到這裡,張良臉上忍不住帶上了笑容。
“韓王,其實子房早就想要跟月兒成婚了!’張良臉上帶着笑容,“只不過呢,如今倒是有一件事需要韓王幫忙呢!”
韓王轉過頭,眼中有着疑惑。“子房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只管跟我說!”
韓王成大大咧咧的哈哈一笑,一旁的張良有些無語,從性格上面來說,這個韓王成倒還真的跟孩子一樣。
不過,也好,只要將自己的請求說出來,韓王成肯定不會拒絕的了!
想到這裡,張良當即將水虞月的身份說了出來。“如今,子房想要請韓王!”
韓王成瞪大眼睛,他如何都想不到,原來,原來,一直住在這裡的那個水姑娘,居然還是自己的姑姑。
‘子房,你不會是騙我的吧!’韓王成忍不住嘀咕,隨後,他忽然有些奇怪,“若是從親近上來說,應該秦王子嬰跟月兒姑姑更加親近啊!”
韓王成嘀嘀咕咕,這倒不是他想要推辭這個任務,而是,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事情,卻不想,當她將這件事說出來之後,張良的面色一下子變了。
“子房,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吧?”哪怕韓王成反應很慢,可是,張良如此明顯的神色變化,還是被韓王成給捕捉到了。
他是想法比較簡單的,一旦有什麼疑問,都會忍不住問出來。
卻不想,他一問出來之後,張良的神色已經帶上了黯然。
“韓王,其實,這件事一直子房糾結的事情!”張良擡頭,眼中帶着爲難。“子嬰,已經死了!”
“你說什麼?”韓王成瞪大眼睛,“死了,怎麼就死了啊!”
“雖說然,這個大秦已經滅亡了,可是,我聽說了,子嬰投降之後,劉邦並沒有殺死他啊!”
這就是他疑惑的地方,劉邦明明沒有殺死子嬰,那個子嬰怎麼就死
了啊。
說起來,子嬰還是他的表哥呢!
“項羽進關之後……”張良擡起頭,慢慢的說了起來。
原來,在鴻門宴之後,過不了多久,項羽就自稱爲王,其實,在項羽自稱爲王的時候,還將關中的分封了出去。
同時,那個人還做了一件事。一件,讓張良很痛苦的事情,有一句話是,愛屋及烏,他喜歡月兒,也將子嬰看作自己的晚輩。
爲何項羽要殺死子嬰,這是張良同樣也有些不太明白的事情,明明整個秦地已經是那個的人了,爲什麼,那個人還要殺死子嬰?
“就在月兒離開後不久!”張良面色愧疚,他也想要救下來子嬰的,可是,項羽那個人動作太快,等到他得到消息的時候,子嬰已經身首異處了。
張良握緊拳頭,隨後很快就放鬆了。
“這件事,說起來也有我的錯,如果我能夠找一點察覺的話,或許,就不會……”
啪……
還不等張良將話說完,杯子摔在地上的聲音就出打斷了張良的聲音。
一刻鐘之前——
水虞月跟張良分開之後,心中有些惱怒。
“我怎麼這麼暴躁了,就跟良兄爭執了呢?’水虞月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隨後有些無奈。
“小姐,你怎麼了?”
水虞月擡起頭,卻是看見自己的丫鬟懿兒正探頭探腦的看過來。
“懿兒,你在做什麼?”垂頭喪氣的走到懿兒方向,卻發現,懿兒居然是在廚房。
“懿兒,你在做什麼?”剛剛走進來,月兒就聞到了一股香味,很好聞。
當即,水虞月就將她剛剛的念頭給忘記了,徹底被這股香味給迷住了。
“好香啊,懿兒,你在熬雞湯!”水虞月動了動鼻子,有些嘴饞。
這會兒還沒有到吃完飯的時候,不過呢,卻是有些肚子餓了,所以,在水虞月聞到香味的時候,當即覺得自己肚子特別的餓。
“小姐!”懿兒捂嘴輕笑,“這個可不是雞湯!”
戚懿兒擡起頭,臉上帶着自豪,“這是懿兒研究出來的,十全大補雞!”
懿兒輕輕一笑,有些傲然,“這裡面被窩放了一些好東西,小姐,你沒發現,這次子房先生回來的時候,都瘦了不少,我這是準備給張良先生補一下!”
其實她更想要熬雞湯給劉邦,可是,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貴呢劉邦見面呢,還不如就在這裡研究一下手藝,說不定以後還能夠用到呢。
水虞月詫異的瞪大眼睛,她細細一想,當即想起了張良的模樣,相比起上一次見面,張良的樣子,真的是有些瘦了。
當即,水虞月有些心疼。看着懿兒還在看着雞湯,水虞月連忙湊了過來。
“懿兒,你教教我吧,我也要學這個!”
自小養尊處優,再加上,哪怕在劉邦的軍營當中,也輪不到她去做飯吃,現在的她根本不會做這些。
可是,等到嫁給張良之後,她也想要當一個好妻子,當即,想要試一下,看能不能做一下。
“小姐,你也要學麼?”懿兒臉上都是笑容,“那正好,你過來!”
戚懿兒將水虞月拉了過來,開始絮絮叨叨的說着,一旁的水虞月認認真真的聽了之後,瞬間就想要自己煮一鍋雞湯,然後送過去。
戚懿兒看着自家小姐,“小姐,你不用這樣的,熬一鍋雞湯,最少也要一個時辰,你這會兒先學的話,還不知道要弄到什麼時候呢!”
水虞月白了一眼自己的這個頭,瞬間覺得,自己這個丫頭,膽子還真是不小啊。
“好吧,等明天,我就親自動手。不過呢,今兒個,我就借花獻佛了哦!”水虞月嘿嘿一笑,眼看着雞湯已經好了,就盛了一大碗,想了想,還是將一旁的小鍋拿了過來,然後,用食盒將這些都裝了進去。
“小姐,加油哦!”
水虞月白了一眼懿兒丫頭,原來,這個丫頭居然豎了豎拳頭,看着好像是打氣,不過,月兒就是覺得這個丫頭在打趣自己,當即臉色微紅,一部分原因是羞的!
端着雞湯,水虞月問了好幾個人之後,才知道,張良去找了韓王成。
雖然有些疑惑,不過,她還是拿着食盒去找張良。
等在外面的似乎,她有些遲疑,到底要不要敲門呢,可就是在她遲疑的時候,她聽到了裡面的對話。
“子嬰,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站在門外,水虞月呆呆的,徹底頓住了。就連手裡的食盒落在地上,她都沒有注意。
新鮮出爐的雞湯,滾燙滾燙的,就這麼流了出來。
此時正是七月天,水虞月並沒有穿很多衣服,滾燙的衣服落在水虞月的腳上,火辣辣的疼痛,不過,此時的她根本注意不到這個,完全沉浸在這個噩耗當中。
“爲什麼,爲什麼項羽要殺死子嬰!”水虞月捂着臉,再也忍不住嗚嗚的哭了出來。
剛剛將真相說出來的張良,忽然覺得有些不妥,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爲不可聞的抽泣聲,他的心猛的一顫,轉過身就往外走去。
隨着大門被打開,張良終於知道自己爲何有這樣的感覺了。
大門外
,此時正站着一個搖搖欲墜的少女,女子帶着面紗,看不出具體的長相,不過,露出來的眉眼卻是讓人驚歎,好漂亮的眼睛。
女子穿着的是粉色的羅紗裙,似雲非雲,似霧非霧,站在那裡,就好像瑤池的仙子一般。
張良猛地一愣,這一刻,他徹底愣住了,不是因爲面前的女子的裝束,也不是因爲女子的俊美容顏,而是因爲就在剛剛,他纔將自己那番話說出來。
如此來看,面前的女子應該是將他剛剛說的話,都聽了去。
張良心頭一顫,整顆心都疼了起來。“月兒,你都聽了去;了?”
這一刻,張良心頭苦澀,這件事,他一直都想要瞞住的,可是,沒想到還是被月兒給聽了去。
水虞月上前一步,猛地抓住了張良的胳膊,眼中帶着不敢相信。“良兄,你告訴我,剛剛的話,你是不是在開玩笑,子嬰還活得好好的,在關中!”
看着面前的女子,張良整顆心都在心疼。“月兒,你若是想哭的話,只管哭出來!不要忍着!”
水虞月猛地搖搖頭,“良兄,我不難過,因爲,你剛剛並沒有說出實話,你告訴我,子嬰是不是!”
張良的心猛地顫抖了,“月兒,既然,你都聽到了,我就告訴你,子嬰已經被項羽殺了,這件事,我終極還是不想告訴你,月兒,你沒事吧!”
就在張良將話說完的時候,女子猛地退後幾步,剛剛只是濺出來幾滴的食盒,一下子被推翻了,滾燙的湯汁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張良心頭一顫,猛地上前一步啊,拉着水虞月往旁邊走出了幾步,看着地面上的雞湯,張良一點都不心疼,而是將自己的視線停留在水虞月的鞋子上。
原來,就在剛剛食盒摔倒的瞬間,瓦罐當中的雞湯有大半都是灑在了水虞月的鞋子上。
“月兒,你有沒有怎麼樣?”張良心疼得厲害,也知道,現在心上人精神恍惚,所以沒有感覺,眼看着月兒還是站在原地。
張良直接彎腰,一下子將水虞月給抱了起來。
往一旁走過去,他也不顧及身旁還有其他人,直接走進大廳中,將月兒放在凳子上,彎腰,伸出手,小心的將水虞月的鞋子給脫了出來。
“天啊,這個雞湯,還是滾燙的啊!”就在張良將水虞月的襪子脫下來的時候,張良聽到韓王成的驚呼聲。
張良的心頭一沉。
手中的襪子已經徹底溼透了,張良心中一陣着急,月兒的腳,可千萬不要燙傷啊!
終於,張良小心的脫下了水虞月的襪子,裡面隱藏的小腳落入張良的眼中。
那是一雙怎麼樣的腳呢,白皙如玉,看着如同羊脂一樣的玉足,張良只覺得整個人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突。
張良甩了甩頭,將心中奇怪感覺壓下之後,開始仔細查看心上人的腳,這一看,更是心疼得厲害,原來,原本如同白玉一樣的腳,上面居然有了大片的紅色,顯然,是剛剛被燙傷的。
“月兒,你醒一醒啊!”張良擡起頭,他不是大夫,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做,燙傷如果處理不好的話,可是會留下疤痕的,看着面前的玉足,張良不敢相信,如果這雙腳上面有這麼醜陋的傷疤,回事多麼讓人痛苦的事情。
可是,現在的月兒明顯精神恍惚,根本不在意這些。
想來想去,張良連忙讓人去請大夫,同時,自己還去找了一個盆,直接打了一盆冷水,將欣賞的腳按入冷水當中。
在腳浸入水中的瞬間,張良明顯感覺到,水虞月猛地一顫,不過,隨即有開始念念叨叨,顯然還沉靜在唯一的親人離去的傷痛當中。
張良站起身,看着面前的女子,猛地大喝。“月兒,以後,就讓我來當你的親人!”
這一聲大喝,就這麼突兀的在水虞月的耳邊響起,水虞月猛地一顫,擡起頭,淚眼汪汪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良兄!”
她的聲音呢喃,帶着哭腔,張良聽到這個哭聲,心疼的同時,反而放鬆了,有迴音了,總比沒有迴應好。
而且,哭出來了,就意味着,她想開了。
反而更好。
“月兒,從今天開始,月兒,你是我張良的妻子,而我張良就是你的丈夫!”
張良擡起頭,眼中帶着堅定,他們兩個人拖延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亂世當中,雖然他有雄心壯志,可是,在這一刻,張良也深深的知道,自己是自己,可是如果自己只是顧着自己的話,那麼太過自私了。
不管未來怎麼樣,他都希望,自己可以跟月兒不離不棄,相濡以沫,就這麼走一輩子。
“月兒,從今往後,就讓我來照顧你,如果可以的話,就讓我照顧你一輩子,可好?”張良微微昂着頭,看着面前的人。
看着面前的男子,水虞月心底的委屈終於爆發了。
失去親人的那一刻,水虞月只以爲自己將會孤身一人,可是,這一刻,水虞月才發現,原來,自己並不是一個人。
不知什麼時候,面前的人,已經徹底融入她的生命。
不知什麼時候,面前的人已經將自己看作唯一。
不知什麼時候,他們兩個人已經互相視對方爲唯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