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之後宋家宜還是帶足人民幣去赴約。
下班之前慕雲哲打電話問她有沒有什麼安排, 宋家宜說約蕭冰一起吃飯,慕雲哲說讓她們玩的愉快。
火鍋已經是麻辣,宋家宜還是覺得不過癮, 要求服務員增加辣椒, 蕭冰看着鍋裡面紅彤彤油油的一片不知道怎麼下筷子, “不想讓我吃就直接說, 幹嘛加這麼多辣椒啊, 不是告訴你我臉上長痘痘了嗎。”
宋家宜邊吃邊擦着嘴,“這樣看着多有食慾啊,我最近一直想吃辣的。”頓了頓接着說“你不是說要以毒攻毒嗎?”
蕭冰看眼她的肚子“不是有了吧?”
宋家宜白她一眼, “你纔有了呢。”
蕭冰摸着自己肚子說“怎麼可能,你看看姐的小蠻腰怎麼可能是有了, 再說了, 孩子她爹還沒有呢。”
宋家宜把衣服往下拉拉,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腰細就不要整天顯擺, 要矜持,要別人主動誇你纔有意義,別整天把自己的那點優點掛在嘴邊。”
蕭冰把一粒牛肉丸放進嘴巴里面,“我腰細我自豪,爲什麼不能說, 又不偷不搶的。”
兩個女生吃了大量的火鍋食材, 喝了十瓶的啤酒。宋家宜覺得腦袋都開始暈, 撐起身子勉強結賬。和蕭冰勾肩搭背的出了店門。
“小妞, 是去找你男朋友呢, 還是去找你劍伊哥哥呢,還是跟爺走。”前兩個選擇宋家宜都不想, “跟着爺。”蕭冰流裡流氣的摸着宋家宜的臉,“算你識相,爺會對你負責的,今晚上就春宵一刻。”
回到蕭冰住的地方,蕭冰躺在沙發上,宋家宜精神抖擻的在屋子裡面走來走去的鬧騰,瘋言瘋語的亂吼一通。
最後還要站到桌子上面唱歌,蕭冰勉強拉住了她,讓她和自己一起躺在沙發上。看着天花板,她們好久也沒有這樣躺着聊天。
“誒,你是不是捨不得他啊?”蕭冰推推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宋家宜,宋家宜朦朦朧朧的說“誰啊?”蕭冰用無力的手掐她一下,宋家宜就嚷嚷說痛,“他走不走和我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你喝這麼多酒。”
“酒是你叫的。”
“但是我沒讓你喝,叫來是我自己喝的。”
“我付賬,我不喝多吃虧。”
“宋家宜,你經常在該聰明的時候裝糊塗。”
“你的意思是說我聰明嗎?”
“可能是吧。”蕭冰嘆口氣,宋家宜是真的很聰明,不想回答的問題就忽視不計或者插科打諢。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捨不得,就是覺得有點空落落的,想用什麼東西填滿卻是越填越空虛,你知道這種感覺有多恐怖嗎,就像是午夜十二點一個人走在荒野中。”宋家宜不知道用什麼更具體更貼切的詞語來形容她此時的心情,澀酸漲。
“連劍伊這次出現之前你有這種感覺嗎?”宋家宜想想,“沒有,他們家從L市搬走之後我也難過了幾天,但是沒過多久就恢復正常,這次應該也一樣,過幾天就好了。”
“你真的很討厭連劍伊?”
“不算,就是他有時候說話挺討厭的,特看不慣他。”
“那你喜歡他嗎?”
“好想睡覺。”
“誒,不準裝睡,你喜歡和他在一起嗎?”
“真的好累,頭好暈。”
“你就裝吧,看你能裝到什麼時間。家家,有時候你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你總是習慣了被動,就忘記了主動。你總是在別人要求你做某事的時候纔會去做,是很不情願的去做,你從來不會想從中得到什麼樂趣也不會想着主動去做什麼事情,雖然那樣可能會有更好的結果。這樣也許並不是不好,只是你忽視了自己需要什麼想要什麼,不去主動爭取想要的,只是順勢的得到容易得到的而捨棄了需要努力才能得到的,你性格里面有懦弱的分子在作祟,你從來不想去克服而更是以那爲藉口爲掩護光明正大理所當然的做縮頭烏龜,真是個又懶又笨的豬。”她碰了碰宋家宜,宋家宜沒反應。“真是沒心沒肺,連劍伊被你氣死也是他活該。虧我還難得感性一次,說了這麼多,竟然睡着了。”
蕭冰搖搖晃晃的去倒水喝,“唉,你也許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討厭他,用討厭他當藉口掩飾對他的所有情緒。”
宋家宜翻個身子,側向另一面,眼睛在黑暗中慢慢睜開。
蕭冰說的她都聽到了,她何嘗不知道自己的性格。
拖拉、被動、懶惰、懦弱,失去了一次又一次的機會。
她不知道這次這樣的性格會再次讓她失去什麼,她還有什麼可能失去的。
夜還很長,喝了就該好眠,但是半夜時候宋家宜又開始鬧騰,不過這次不是她人鬧騰是她的胃鬧騰。
宋家宜和蕭冰睡在一張牀上,雖已經過了冬天但是還是會涼,蕭冰是被凍醒的,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她害宋家宜凍感冒一次這次是要還的。
“宋家宜。”蕭冰睡得朦朧推推把被子都卷在身上的宋家宜,宋家宜更抱緊被子身子弓成蝦米狀,“給我留點,我快凍死了。”再推推她,宋家宜還是不動,蕭冰才覺得不對勁。
“家家,你醒醒。”打開燈才清楚的看到宋家宜不僅是身子弓起來手還放在胃的位置,被子不是蓋在身上而是壓在胃上。
“家家,你是不是胃痛?”宋家宜睜開眼睛,她在夢中覺得身體很痛,但是又分不清楚哪兒裡痛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真的身體痛,覺得渾身都冷,如同掉進冰窖。
她掙扎,她叫蕭冰沒人理她,她叫慕雲哲他也不回答她,她叫連劍伊,連劍伊一臉冷漠的看着她說:你不是討厭我嗎我走,她想告訴他不是的,但是她張着嘴巴卻說不出來話,只能看着連劍伊一步步的轉身走開,沒有回頭。
“多大的人了,胃痛還哭。”宋家宜摸下臉,原來不是在夢裡面哭,她真的哭了,“你給我倒點水去,我好冷。”
蕭冰的那點睡眠也消失不見,倒水翻牆倒櫃的給她找藥,“你以後還是少來我這,害的我都沒得睡。”
“哼,你晚上把我抱得那麼緊,把我當成哪兒個帥哥?”宋家宜藉着吃藥不理她。
“明知道自己胃不好,還喝那麼多酒,你是折騰自己呢,還是折騰我呢,想讓人心疼就去連劍伊麪前喝,在這裡就算喝死也沒人心疼。”宋家宜吃了藥擁着整條被子睡覺,蕭冰恨鐵不成鋼的數落她。
“我要是個男的就娶了你。”宋家宜說,“滾,別轉移話題,明天你就走吧,別在我面前惹我生氣。”
“對不起,你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蕭冰也就是嘴上說說,那宋家宜有氣無力的她也不忍心,“你就死鴨子嘴硬吧,有你哭的時候。”給她找了暖水袋放到肚子上。
“不是我不勇敢,是我不知道要怎麼勇敢。”在蕭冰躺下來之後宋家宜說,不是她不想勇敢,是她不知道該怎麼勇敢,她不知道該怎麼做,她現在是個在十字路口迷路的小孩,害怕恐慌迷茫,她不敢邁出一步,固守原地等着別人帶她離開。
“看你沒心沒肺的,想那麼多做什麼,你喜歡他就告訴他,不喜歡他就讓他走,就這麼簡單,這就是個二選一的題,沒有其他答案。”
宋家宜不喜歡改變,害怕改變,她是個懦弱的人,甚至不知道對連劍伊的那是不是愛,是愛還是依賴。依賴可以改掉,是愛可以忘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