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夜卻沉默下去,並不急着回答安國華,安國華說的這段往事,倒是埋藏的好,就連明傑都沒有查出來。
而顧千夜也一直以爲,當初安國華是故意坑自己,因爲他在真的接手安氏之後,才發現安氏內部的問題不止是錢的問題。
還有各種漏洞以及暗中勢力在收購安氏的散股,並且那種速度很快,似乎想要一下子把安氏拿到手裡。
所以顧千夜纔會快一步把安氏蠶食,而在這同時,安念突然死亡,就在兩人即將要結婚前夕。
顧千夜不愛安念,可顧厲行讓他娶安唸的時候,他還是同意了。不爲別的,只是要在兩人之間選一個,他不願意安淺夏被淪爲那種犧牲品。
卻不想,安淺夏最終還是嫁給了他,而他早就知道自己蠶食安氏,安淺夏一定會恨他。
安唸的死,不過是兩人之間的催化劑,最主要的,是一結婚後,顧千夜就發現自己好像被監視了。
那種無時無刻被人盯着的感覺,讓他覺得極其不好受,可是明傑查了很久,卻沒有查出一點蛛絲馬跡。
而且顧千夜也在那個時候發現,西郊別墅的人一開始是他的,可是後來卻安插進了其他的眼線。
那些人,就是彼時的白素素安排的,雖然那個白素素是假的,可是在當時顧千夜卻是沒往她的身上想過。
安國華看顧千夜一直不說話,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了,“千夜,你當初……爲什麼要那樣做。”
顧千夜譏諷的勾了下脣角,“你說呢,還不是爲了你收拾爛攤子和保住安氏。你以爲當初我不蠶食安氏,安氏沒有vk的庇佑,今天還能好好的在那兒嗎?”
顧千夜心頭火氣,鬆開手轉身就走,不遠處的傭人急忙上前把安國華推了回去。
安國華看着顧千夜大步離開,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了,卻依舊沒有一絲輕鬆的感覺。
當初的事情,他後來也查了,可是還沒清楚,就病倒了,對外,是說顧千夜蠶食安氏把他急的病倒了。
但,其實並不是。
那個把安國華帶走給他處理後續事情的黑衣男人,後來來找過他,並且還拿着某些東西威脅了他。
安國華一個氣急攻心,就病倒了,爲了防止安淺夏被捲入這場事件之中,他急急的讓安淺夏和顧千夜結婚,也不管安唸的死會不會在兩人之間埋下什麼不好的隱患。
因爲他的病倒,完全不省人事,那個黑色西裝男人倒是沒再出現,而他一直所擔心的事情也沒發生。
不過這裡面最苦的,就是安淺夏。
安淺夏在顧千夜的手裡,遭遇冷落和各種,而他這個做父親的,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直到他徹底的病倒,然後什麼都不知道。
安國華知道自己是個罪人,可他何嘗不是無辜的,如果要怪,就只能怪當初給他下套的人,也怪,自己信任錯了人。
他本就沒動那個女人,也沒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但是所有的證據都指着他,情況對他極其不利。
安國華後來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的,以爲自己要死了,卻不想安淺夏用了種種辦法,硬是撐着讓他活了下來。
安國華眼眶溼潤,淚水掉下來,顫抖着手指擦了擦眼睛。
顧千夜離開後,直接就去了vk,在車上的時候打了電話給明傑,讓明傑順着安國華說的線索去查幾年前的事情。
只是時間隔的久遠,明傑去查的時候,當初安國華出事的酒店監控都已經沒有了,很顯然,在安國華出事後酒店那邊就被打點過了。
而那個女人的家屬,安國華說的並不詳細,當時他已經嚇懵了,連女人是什麼樣子都沒記住,要想再去查那些家屬,只怕就是大海撈針。
只是既然有線索,那就要去查,顧千夜知道這件事情沒這麼簡單,乍一看安氏的事情和顧厲行失蹤沒有關係,但是一深究,只怕裡面是環環相扣。
顧千夜到了vk後,總秘已經迎了上來,把vk最近所有的大小事務都彙報完後,時間去了兩個小時。
除了vk的大小事務,還有旗下衆多子公司和許許多多的合作公司。
顧千夜揉着眉骨,英俊的眉頭蹙的有些緊,揮手讓總秘書離開。平時這些事情,都是明傑聽總秘書彙報,然後簡短的彙報給他。
現在聽完後,顧千夜愈發覺得疲憊,vk總裁看着高高在上遙不可及,可這裡面所付出的艱辛又是幾個人能夠看到的。
高處不勝寒,站的越高,就意味着越孤獨。時時刻刻都得注意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摔下來。
顧千夜嘴角嘲諷的勾起,還記得他第一次傳出花邊新聞的時候,vk的那幫老傢伙都要跳起來了,說什麼他一個堂堂總裁,既然這麼不注意自己的形象。
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通,可顧千夜只是幾句話,就讓那幾個支持勞苦功高的老傢伙給滾了蛋。
緊接着,顧千夜大肆改革,廢除vk之前很多的條條框框,並且立下了自己的規矩。
一時間整個vk人心惶惶,但是很快,顧千夜就在短短的時間內讓vk成爲了整個A城最大的跨國集團。
那些當初等着看戲或是冷嘲熱諷的人統統閉了嘴,無一不要小心翼翼的討好vk,仰仗vk而活。
也是那個時候,一下子在vk樹立起了自己殺伐決斷說一不二的冷酷形象。
顧千夜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三十幾層樓下,行人腳步匆匆,渺小的猶如螞蟻。世界彷彿在他的手裡,只消動一動手機,就能夠改變整個A城的經濟走向。
ans的電話在這個時候打進來,顧千夜馬上想到了安淺夏,那個從頭到尾都被矇在鼓裡的女子,只怕心裡依舊還在怨恨着他。
顧千夜接通電話,ans不知道說了什麼,他一下子朝着門口衝去。
一路趕回西郊別墅,安淺夏已經坐在沙發上了,但是精神卻很不對勁。
顧千夜幾個大步走到安淺夏面前,蹲下了高大的身子,“淺淺?”
安淺夏目光有些呆滯,瞳孔也沒有焦距,就那樣怔怔的看着顧千夜。
顧千夜神色冷酷,聲音沒有一絲溫度,“爲什麼她會變成這樣。”
ans退後一步,不停的搖頭,“總裁,我……我不知道。”
“我在西郊別墅守着,然後安小姐突然從樓上下來,就是這麼一副模樣了。我問她話,她只說要找你。”
ans小心翼翼的說完,然後不敢看顧千夜一眼。
顧千夜伸手抱起安淺夏,安淺夏眼神終於有了絲反應,雙手勾住顧千夜的脖子,可憐巴巴的開口。
“千夜,我找不到夏夏了。”
顧千夜腳步一頓,眼眸閃過一絲驚訝,“告訴我,你是誰。”
“安唸啊!”安淺夏偏着腦袋,認真的神情不像是開玩笑。
“千夜,夏夏好像生我的氣了,說我睡了她和你的大牀。”
顧千夜眉頭蹙緊,抿了抿繃的緊緊的脣瓣,“先別亂想,好好休息。”
“可是千夜,你幫我把夏夏找來好嗎?我要和她解釋清楚,我們結婚了不是嗎?爲什麼夏夏要說我搶了你?”
安淺夏的神態,像足了活着時候的安念,那個時候的安念,也是常常睜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然後整個人柔弱的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顧千夜伸手撫摸上安淺夏的額頭,並不燙,除了臉色比較蒼白,其他並沒什麼地方不對勁。
安淺夏還是那副安唸的神態,不停的往外看着,伸手緊緊拽住顧千夜的手,“千夜,夏夏剛剛跑出去了,我好擔心,她會不會有事。”
“千夜,你去把夏夏追回來好不好,我不想要夏夏出事的,一點都不想。”
顧千夜反手握住安淺夏的手,把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臉頰上,低沉的嗓音刻意帶上了一絲性感的黯啞。
“淺淺,誰告訴你,說你是安唸的。”
安淺夏不停的搖頭,奇怪的看着顧千夜,“千夜,我本來就是安唸啊,爲什麼需要別人告訴我。而且千夜你好奇怪,你爲什麼要叫我淺淺,你是不是也把我認錯了。”
顧千夜脣線繃緊,不再和安淺夏多說一句廢話,而是直接打橫把人抱起。
安淺夏還要開口說什麼,顧千夜垂眸一道凌厲的眼神逼的她住了口。
顧千夜在生氣,這是安淺夏得出的結論,只是既然自己開始演了,那就勢必要演到底了。
“千夜,你別那麼瞪我,我害怕。”安淺夏呢喃着,已經不敢看顧千夜的眼睛了。
顧千夜並不說話,他當初蠶食安氏的時候,安淺夏只是一味的在心裡怪他恨他,卻從未想過那是不是他的良苦用心。
有的時候,良苦用心不說出來,就變成了報復。
爲了安念,報復安淺夏,報復安家。
只是到了如今這個時候,顧千夜也不會再多和安淺夏多說了。
就算說了,安淺夏也不會相信。
顧千夜把人抱進臥室,直接放到了大牀上,深邃漆黑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安淺夏,雙眼幽深的吩咐漩渦,要把眼前的女子給徹底的吸引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