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虛實之辨

忽的一個渾厚深沉的聲音傳來。

“嗯,雖不中,卻也頗有些創意……”

陵滄一驚,忙凝神戒備道:“何人在此?”

一個身影忽的從無盡星空之海中緩緩現出,笑眯眯地說道:“我是秦帝座下欽天監溫星河,負責掌管進入陵墓第一道門戶。”

秦憐心眨眨眼睛問道:“那我們如今算是過關了麼?”

溫星河笑道:“我適才說過,雖不中,卻也頗有創意,就算你們過關了。”

陵滄好奇道:“那不知究竟真實之境該是如何?”

溫星河臉上帶了笑,卻是輕嘆一聲道:“這個問題沒有答案,若真的存在真實的話,那應該只有創世的那位神明纔會知道吧!”

他又嘆一聲道:“我一生只爲尋求這個答案,然而到死也不得其解,所以選擇了停留在此繼續摸索……然而幾千年來,我卻越來越是覺得,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有解答。”

陵滄輕笑道:“既然是真實存在之物,何愁找不到其理?”

溫星河似乎很是興奮,點頭笑道:“你這種想法與我年輕之時一模一樣,這是好事,年輕人自然該有熱情……不過,直到我臨死之際,我忽的想到,我們是否太過自負了呢?憑什麼就認定自己一定會得到答案呢?”

陵滄一怔,問道:“前輩的意思是?”

溫星河好不容易找到人發表自己的看法,頓時來了興致,憋了幾千年的話語終於滔滔不絕地說了出來。

“咳咳,即便世間萬物真的有理可循,難道人就可以確定找得到嗎?人也只不過是萬物之一,何以就自信到能觸摸到萬物之理……”

陵滄頭疼不已,他可沒心思聽這老學究講解這些大道理,忙打斷道:“前輩,且聽我一言……”

“你先聽我說!”溫星河吹鬍子瞪眼道,“你剛纔說既然是真實存在之物,這句話更是大大的有問題,你何以知道有真實之物存在?”

“你在我這陣中,便以爲石塊是真實的,若不是這小姑娘提醒,恐怕你還真以爲是實境了!那麼你又何以知道你所在真實不是一個陣法所成?”

陵滄愣了愣,道:“這個……這個理所當然是真實的嘛……難道還有疑問?”

溫星河鄙夷道:“淺顯!世上之事都沒有絕對,爲何你會認爲有絕對的真實?”

陵滄滿心鬱悶,不知道這個死了幾千年的老頭居然怎麼還會這麼嘮叨。

溫星河看出他的不耐,笑道:“好好,年輕人果然沒有耐心,那你且回答我幾個問題,回答完了我自然會放你過去。”

陵滄精神一震,忙道:“請問!”

“世界是大是小?”

“不大不小。”

“世界是明是暗?”

“忽明忽暗。”

“世界是善是惡?”

“非善非惡。”

“世界是真是幻?”

“亦真亦幻……呃……”

陵滄忙不迭地叫道:“你誤導我!”

溫星河嘿嘿一笑,陰險地說道:“你說是誤導也好,真理也罷,反正都是你自己的回答。我也不指望你現在能明白這個道理,至少你能說出這個答案,說明你還是悟性的。”

陵滄仍是氣惱不已,不過卻也隱隱覺察到適才問話中,確實有那麼一絲道理,雖然他仍覺得都是歪理。

溫星河呵呵一笑,“世界本來就是虛與實之間,也許此刻你不能深刻的領悟,等你遇到魔門中某個人之時就會恍然大悟,那個時候你就會再次想到我。”

陵滄一怔,忙道:“你還會算命啊?”

溫星河臉色一青,喝道:“什麼叫算命!我這叫觀天象,知人事,是我欽天監的專職,雖然我已經死了幾千年,但看個面相還是可以的。”

陵滄小聲嘟囔道:“不還是算命的麼?”

溫星河似乎沒有聽到,繼續滔滔不絕道:“你的命相很古怪啊,十歲之時突然斷裂,又不知怎地重新煥發生機?居然還更爲旺盛起來!”

陵滄有些心虛的一動,暗道乖乖,這他都能算得出來?莫非真的是神算?

溫星河不理會他的心思,繼續道:“你前途不定,命運兇險,不過還好一直有貴人相助,咳咳,總算是有驚無險。不過,你身邊之人卻說不定會有大劫……”

陵滄一驚,忙道:“是誰?是……是這位姑娘麼?”

溫星河瞪了他一眼道:“我怎麼會知道?!你真以爲什麼都能算得到啊!那我幾千年來還守在這裡幹嘛?”

陵滄無語,呆呆地搖頭不止。

秦憐心看出陵滄的擔憂,忙轉移話題道:“老爺爺,你說你幾千年來一直守在這裡?可是,這怎麼可能呢?您不是……不是已經死了麼?!”

溫星河嘿嘿一笑道:“這個嘛,我既不算生,也不算死,只是處於一種中間狀態……”他看出兩人又開始不耐煩,咳嗽一聲道:“好了好了,如果你們能夠一直闖過這些關卡,見到秦帝本人之後,自然會得到答案。”

陵滄好奇道:“這些關卡?到底還有多少關?”

溫星河一捋長鬚,點點頭道:“嗯,天機不可泄露!”

陵滄無奈,暗道你適才滔滔不絕,真要向你問個清楚,卻又開始閉口不言。

秦憐心嬌嗔道:“老爺爺,您就多說兩句吧,我們都很愛聽您說話。”

陵滄聽了渾身一顫,一來是聽到秦憐心忽的撒起嬌來,心中微癢;二來卻是又怕這樣一來,再度引得這老人講個沒玩沒了。

那溫星河活了幾千年,自然是老奸巨猾,不會被她這一套小孩子的玩意所打動,搖頭道:“不行不行,這裡的七道關卡,都是由秦帝生前身邊的忠臣義士護衛。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職責,他們官職都比我大,我不敢多說……”

陵滄暗笑道,你可已經說了不少。

秦憐心見有門,笑着問道:“那不知道其他進入陵墓的人,是否也會有這七道關卡?”

溫星河眼中寒芒一閃,嘿嘿笑道:“這裡是秦帝長眠之地,豈容那些無關小人輕易踏入?若不是你擁有秦帝血脈,恐怕早就被我施展困陣永遠陷在星海之內了!”

陵滄驚道:“你是說,其他那些不是秦帝后裔的人,恐怕都會有危險麼?!”

溫星河笑道:“那也不盡然,看他們運氣好壞了,若是遇上脾氣不咋好的白將軍等人,嘿嘿,恐怕……”

陵滄聽到這裡有些明白了,這裡雖然有七道關卡,但並非每個人都會遇到,可能有人會遇到很多,有人卻很順利地通過。

不過共同之處在於,擁有秦帝血脈之人,會受到比較少的刁難。

溫星河見陵滄眉頭微皺,暗暗思索,不禁沉聲道:“小子,你想什麼呢?要不要過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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