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順已經安然無恙的和那個馬哥在一起了,陳譽心裡算是放下了一塊石頭,看了看酒吧裡的情形,轉身朝另外一個吧檯走去。
這個吧檯設計上頗具匠心。
與整個圓弧形、配置最新款的燈光和音響設備而閃閃發光舞池形成對比,這裡竟然用桃木和深沉的黑大理石爲基材,營造出了一方曲徑通幽般的小洞天,有逼真的古木,有潺潺的溪流,有芳菲的花草,一走進來彷彿真的到了一方世外洞天。
從激情奔放的舞池中忽然來到這裡,心情會一下子因爲動靜的強烈對比而產生異樣的浪漫情調,讓心扉更容易打開,更會一醉方休。
陳譽來到這裡,也頗感驚訝,沒想到這裡的設計者這麼有雅興設計出這麼有視覺衝擊力和情感衝突感的場景,連他也是見所未見,感所未感。
綠黃相間的雅座內,有一個優雅高挑的身影,發端微卷的長髮嫵媚的低垂在修長的頸部,淡紫的V型裙繩間露出背部一塊美好的肌膚,目光順着誘人的曲線而下,輕薄的衣物包裹不住圓滾挺拔的臀部……再往下,則被高背的長椅擋住了,讓人不無遺憾的只能再將目光聚焦在一雙高挑的紅色高跟鞋和白皙可愛的腳趾上。
真是一個引人注目的女子。縱使是酒吧里美女如雲,也只能淪爲她的襯托。
此刻她的周圍座位上是空的,雖然四處窺伺的目光起碼不下十道,但偏偏沒有人上前,只有那高瘦的伺者不時的端上一兩杯半盛紅醇的高腳酒杯,顯然是來自不知名的仰慕者的獻禮。
她幾乎對美酒來者不拒,紅脣輕觸杯沿,那酒液順着她誘人的喉部而下,讓周圍一些男士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恨不得化身爲杯中物來一親芳澤。
伺者也是一臉敬慕的望着她,就在這位美人坐上這裡的半個鐘頭裡,起碼有五位自以爲風度翩翩的男士前來搭訕。可惜她冷淡如冰山,應對的經驗豐富,讓那些胸中藏着情火慾念的來者一一鎩羽而歸。前有挫者,後來人如果不是很有把握的,肯定不敢隨便上前了,所以才造成了這樣的冷場,只有美酒依然不斷。
一個上身穿着深灰色休閒立領長袖外套,下身黑色休閒褲的英俊年輕人微笑着走上前去。
伺者微微搖頭,剛纔上前的男子中有的一身華麗的衣着打扮,有的則更是儀表堂堂,有的一身正氣,有的帶些痞氣,但都碰壁而回。眼前這年輕人,憑什麼能贏得美人芳心呢?他帶些同情的看着年輕人,等着他被拒絕後的窘狀。
年輕人朝那美人微微一笑,在伺者驚異不已的眼光中直接在旁邊坐了下去,那美人臉上露出今晚以來的第一個笑容,看樣子竟然是默許了!
這年輕人自然就是陳譽,他一眼看見了這位無論到哪個酒吧,無論什麼穿着,都肯定是哪裡的女王的文小秀,道:“看那邊的服務員吃驚的樣子,嘴巴里都能塞進一個鹹鴨蛋了。”
文小秀輕笑道:“那當然了,你是今晚第一個得到本小姐恩准,坐下來的男士,他不吃驚纔怪了。”
陳譽道:“那我又得罪了不少人了,罪過罪過。”
文小秀又輕呷了一口美酒,道:“應該的,反正你打架那麼厲害,情敵再多也不怕。”
陳譽道:“有情敵是正常的,最慘的是有情敵沒情人。”
文小秀美目撲閃了幾下,盯着他道:“這算是一種主動的暗示嗎?”
陳譽連忙擺擺手說:“算我沒說,我還想多活幾年呢,樹敵太多沒好日子過的。”
文小秀的眼睛裡似乎閃過一絲黯色,也不知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道:“這算是我主動暗示被拒絕了呢,人家好傷心啊。”
陳譽道:“不,只是我自知之明而已。你不請我喝一杯嗎?”
文小秀瞪大了眼睛,已經沒有了傷心的表情,道:“譽哥,你沒看見本小姐現在淪落到只能靠別人施捨才能喝酒的地步嗎?口袋裡的50元早花光了,還不知道今晚到哪裡落腳呢!再說,要請也是你請啊,怎麼讓一個女士做這種事情呢?”
一連串說了這麼多,她露出狡黠的微笑,又輕觸了一下杯口。
陳譽看着完美掛杯的酒水,聞了聞散發出來的酒香,眨眨眼睛道:“拉菲,我一個月工資估計還買不了一瓶,要是請你了,估計就要在這裡洗三個月的碗碟了,你於心何忍?”
文小秀撲哧笑了笑,道:“譽哥,以你的身手和能力,怎麼會缺錢呢?算了,反正我喝不完,請你喝幾口吧?”
說着她凝脂般的玉手託着裝着紅酒高腳酒杯遞了過來,彷彿一隻白天鵝垂首凝望。
陳譽看得心神也忍不住有點恍惚,道:“我有點後悔剛纔的回答了。”
文小秀低聲道:“只要你願意。”
陳譽聽得心裡又是一動,伸手把酒杯拿下來,搖頭道:“你今晚喝太多了,聽我的,別喝了。”
文小秀搖搖頭道:“我沒喝多。”說完又把酒杯搶過去,把裡面的酒液又喝了不少。
陳譽正要說什麼,周圍突然想起一個猥瑣的笑聲:“好漂亮的美人啊!那臭小子,快點滾開!”
回頭一看,一個流着絡腮鬍子的厚嘴脣男,在幾個粗壯的男子的陪伴下,走了過來,大大咧咧的坐在文小秀的另一側空位上,伸出一隻大手就朝她的臉蛋摸來。
文小秀並沒有真醉了,只是有些頭暈,見狀蹙起秀眉,拿起還有酒液的高腳酒杯就朝那男子的臉部撞過去,動作又快又急,採取的是圍魏救趙的辦法,如果那男子不收手,臉上肯定會開花。
“臭小娘,竟然敢對老子動粗的!”那男子連忙避開了酒杯,大手自然也收回來了,可惜卻避不開那酒杯中先灑出來的酒液,登時臉上一片紅色,酒液順着下巴留到領口處,樣子頗爲狼狽,於是怒罵起來道。
“譽哥,好不好看?”文小秀絲毫沒有理會他,卻回頭朝陳譽道。
“好看,這應該叫蛋炒豬紅。”陳譽肯定的回答道。
“把這對……”那男子氣急敗壞的喊起來,不過還沒喊完,嘴巴忽然被一個硬物砸到,眼前星星亂閃,過了一會兒牙齒才感覺到痛感,用手一摸,兩個門牙已經蹦鬆了,弄得一手的鮮血。
原來文小秀聽他嘴裡說得難聽,趕在他說出髒話之前把一個足球形狀的水晶菸灰缸又順手跟他的嘴巴來了個親密接觸。
她捂着嘴巴笑道:“譽哥,你說的對,現在更像了!”
那男子嘴巴流着血,臉上混着酒水,一臉狼狽,還真像一個混炒了雞蛋的紅色豬頭。
陳譽點點頭,起身站到文小秀的身前,道:“你還是休息一下吧,美女少動手才更美。”
文小秀道:“好啊,譽哥,你可要好好保護我啊。”
絡腮男在旁邊胡亂抓了一條毛巾擦了擦臉蛋,兩手一揮,道:“給我打!”這回不敢說髒話了,顯然是怕再次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