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寒的可怕之處遠不止這些,中了三更寒的毒並不會立即死亡,且中毒者也不會發覺,只有等到每個月圓之夜,時至三更,毒性便會突然發作,中毒者此時會變得極端嗜血,起初不會發覺,只是覺得口渴,就像……就像……”惜若再也抑制不住內心潛伏的慾望,喉間乾渴難忍,貪婪的注視着豐赫哥哥脖頸間跳動的脈搏。猛地向前撲了上去,豐赫哥哥發現惜若的異常,一個側身,便躲過了一劫。
惜若卻不肯罷休,再次撲了上去。豐赫哥哥只是一味的躲避,不曾傷惜若分毫,眉心深深的蹙在了一起。
夜風一遍又一遍的吹拂,企圖喚醒沉睡的大地,卻始終換不回一刻墜入魔障的心。
眼看着豐赫哥哥的身影一次又一次的從惜若雙手間閃過,而惜若卻始終抓不住,面前的人身上浸透着一股奇異的香味,那是他的血液所特有的芳香,惜若渴望不及!
隨着時間的悄悄流逝,惜若的生命力被迅速的抽乾,轉眼惜若便變成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嫗。手上的指甲變得漆黑如墨,可原本的豆蔻顏色卻依然如血。惜若伸出舌頭,嗜血的慾望驅使着惜若一遍又一遍的舔嗜着指甲。
擡首,深陷的眼球卻骨碌碌一轉,發出妖異的光芒。司馬豐赫睜大眼睛,呆呆的看着這一切,手中的玉簫錚然落地,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如同女子的一聲輕嘆。
“豐赫哥哥,你不是說惜若要什麼,你都會給惜若嗎?”聲音沙啞不堪,偏偏言詞透露的卻是年輕女子的嬌媚,聽後,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司馬豐赫未言語,仍舊呆呆的站着,四周靜謐的得可怕。
惜若一步一步的試圖靠近他,他卻恍若未見,最後,惜若想要的一切終於即將到手,展開滿是皺褶的嘴,爆發出桀桀的笑聲,如同厲鬼淒厲的哭喊。“惜若終於得到你了,惜若可口的點心……”
“啊……不!”惜若一把對開面前的人,“豐赫哥哥快走,求你了!快走啊!”惜若干枯的雙手死死的堵住惜若的嘴,不讓它又任何得見天日的機會。
“歡兒……”豐赫哥哥伸出手來,卻又停滯在半空。踉踉蹌蹌,向後退開數步。
瘋狂再次佔據了大腦,惜若豁的拿開雙手,露出方纔長出的
森森獠牙,“司馬豐赫,你真的決定不要惜若了嗎?你看,如果你不成全惜若,惜若就會變得越來越人不是人,鬼不像鬼,你怎麼能忍心?難道你之前說的,都是騙惜若的?”
“沒有,惜若沒有騙你!”
“那你爲何不願滿足惜若?來吧,過來。實現你對惜若的諾言,讓惜若相信你……”豐赫哥哥臉上的痛苦與掙扎已經不見,劍眉舒展,一如少時般的純淨。惜若的聲音如同魔咒,一點一點的驅使着豐赫哥哥向惜若靠近。
惜若緊緊的攬上豐赫哥哥的腰間,讓臉貼近他的脖頸,一遍遍的貪婪的聞着他所特有的芳香,舔了舔,帶着得意的笑容,一口咬了下去。
“歡兒……來世,惜若再陪你走遍心中的塞北與江南……”惜若恍惚間,聽到他附在惜若的耳邊輕聲呢喃。
“嗯……”一聲痛苦的嚶嚀從惜若的喉間發出,腹部傳來一陣劇痛,使惜若瞬間清醒過來。
“姐姐,對不起,你不能這樣做,你會後悔的!”蓮依帶着稚嫩的哭腔從惜若背後傳來。
“蓮依!你幹什麼?!!”豐赫哥哥厲聲呵斥,卻已無力氣吐露他此刻的憤怒,眼珠卻撐得血紅!
蓮依鬆開了握着劍柄的手,而劍的另一端卻插在惜若的小腹上。她驚恐的看着自己滿手的鮮血,“天啊……惜若做了什麼?惜若究竟做了什麼!!!”不能承受的掙扎在她的臉上來回的交替,轉眼,便又恢復了先前的冷靜,“不!惜若沒錯!錯的是你!惜若不想讓姐姐日後活在深深的自責中,那樣的日子,惜若受夠了!惜若不能讓姐姐也這般!!!”
惜若釋然,鬆開豐赫哥哥的皮肉,脣間還殘留着豐赫哥哥的鮮血,卻已絲毫不能在勾起惜若的慾望。“不愧是惜若莫清歡的妹妹……”眼前漸漸漆黑,軟軟的向後倒去。
明月西沉,天邊的一顆啓明星冉冉而升,點亮東方的一點燭火,世界難得的安詳而又美好。
待惜若醒來時,已經身處一處華麗異常的宮殿。畫樑雕柱,斜燕呢喃。檐宇斜飛,勾心鬥角。惜若用手按了按太陽穴,似乎是睡得過久的原因,頭疼的難以忍受。
“秦大人,您可算醒了!”耳邊傳來女子清脆的嗓音。
“你是?”惜若好
奇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手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心想道,若是敢對惜若起什麼歹心,姐姐非一拳斃了你不可。
女子似是看透了惜若眼中的警惕,慌忙雙膝下跪道:“秦大人,別誤會,奴婢乃是南越國皇宮裡面的一名小小的宮女,名叫暗雪,是皇上下令讓惜若來照顧您的。”
說罷,還悄悄的擡起頭看了看惜若的臉色。發現惜若正冷冷地注視着她,又趕緊慌忙的低下頭去。
“是嗎?那惜若且問你,惜若怎麼會在南越皇宮?”那日惜若陷入昏迷後,便什麼也不曾知曉了。
“回大人,是惜若國邊境將士在邊境巡防之時發現大人的。”
“是這樣?”惜若不禁覺得好笑,邊境巡防?真是可笑,那山地明明處在孟朝境內,何時竟又成了南越的邊境?
“跟惜若一同的人呢?”
“那個小女孩被長公主接往府裡去住了,還有一名容色清麗的女子,仍舊處在昏迷中。其他的兩位男子早已康復,現正在主上那裡,與主上把酒言歡。”
“那你去稟報你的主上,說惜若已經醒了,他們的酒席,惜若是否也可參與?”
“這……”
“啪!”惜若一巴掌甩了過去,“大膽狗奴才,竟敢騙惜若!”
“奴婢不敢……大人饒命……”暗雪疼的眼淚直流,一雙淚汪汪的眼神不住的哀求。
“不想死,就老實說,他們到底去了哪裡?”惜若恢復淡然,彷彿剛纔的憤怒的舉動從未發生過。
“奴婢不敢欺瞞大人……只是……”
“嗯~”惜若一聲冷哼,眼神凌厲的掃過她的臉頰,嚇得地上的人瑟瑟發抖。
“兩位大人確實是被主上召去,不過所謂何事,奴婢也不清楚,是連公公這樣吩咐奴婢的,他說,若是大人醒來問起兩位大人的去向,就說是陪主上喝酒去了。”
惜若聞言,也不再繼續追問,一個小丫頭的嘴裡能得出什麼情報?“去拿件惜若換洗的衣衫吧,順便帶惜若出去走走。”
“是。”暗雪見惜若臉上的凌厲已經消失不見,方纔舒了一口氣,答應道。
不一會兒,便捧了一套瑰麗的華服進來,那樣式,卻讓惜若不禁羞紅了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