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好像不錯。”韓赤月放慢腳步來到對方身旁,爲她摘下落在頭上的白花。
“打聽到什麼好玩的嗎?有沒有見到美麗的公主?”上官惜若笑道,似乎遇見韓赤月後,她就會降爲只會笑的白癡。
韓赤月讀懂了上官惜若的小心思,是以挑眉笑道:“美麗的公主不曾見過,不過倒在樹下見到了一位仙子。落花配美人,夕陽掩映其中,萬物如同仙境,當真是美不勝收……”
上官惜若有點兒臉紅了,是以坐下撫琴道:“聽不懂那些酸酸的語言,不過既然你來了,不如你來撫琴,讓我這個徒兒再聽一遍師父的演奏如何?”
“雖然我是你的師父,但是你那明亮的音色,我是演奏不來的。”韓赤月當真開始撫琴,不過與上官惜若跳躍的音符不同,韓赤月的琴聲如同一張綿密的網,淡淡的佈滿整個天空,綿延而不決。
“對了,事兒辦的怎麼樣了?”上官惜若紅着臉轉移了話題,心想最近自己對這個人的抵抗力真是越來越低。
韓赤月點點頭,笑道:“通知了,不過他好像有點兒不太方便,估計過一陣兒才能過來。”
“他只要能來,我就謝天謝地了。畢竟那是爺爺早些年設下的一枚棋子,我都不知道對方會不會聽我的話。”若不是臨行前去羅迦寺拜訪了一下自家父親,想必上官惜若直到此時也不會知道原來漢唐國在威楚國竟然埋藏了這樣一步棋。
“漢唐國雖然看似很亂,不過由於前人點線佈置的很好,所以諸國之中還是漢唐最有希望。”韓赤月不是拍馬屁,而是由衷的說道。從書本中見識過無數個朝代的興衰,所以才明白漢唐局勢的奧妙。
上官惜若正欲鼓掌讚歎,突然有個渾厚高昂的男聲喝道:“何方小賊,竟敢在這兒扒牆角?”
“不好,這個聲音是……”韓赤月大驚,準備起身去看。只覺臂上一緊,回頭卻看見上官惜若神色凝重的抓着自己的手臂,搖頭道:“別去。”
“可是……”
“那麼帶我一起去。”韓赤月望了一眼上官惜若佯裝受傷的腳,立即醒悟對方的意圖。是以迅速將對方抱起,提氣運功,帶着她飛往慌亂的場所。
而前方究竟發生了什麼,是來的是故人,還是仇人,或者兩者兼是?
韓赤月帶着上官惜若飛快的駛離小院,剛到門外就發現李世終再和兩個宮內侍衛裝扮的人打鬥。由於三個人水平相當,是以你進我退,你退我進見縫插針,打的相當吸引人眼球。
李世終師從漢唐少林,是以武功以正路見長。而與他對敵的那兩位招式則非常罕見,每每以古怪的路數攻擊敵人,是以李世終吃了不少虧。
不過更讓人好奇的是,交手的三人旁邊還有以女子,不停的喊着‘停手’,只是音量偏柔的她,根本壓制不住打鬥到興頭的三個男人。
上官惜若原本擔心來者是南夷國的人,是以才堅持和韓赤月一起來。看過對方的行功路線後,上官惜若笑道:“原來是威楚
國的貴客,不知爲何來我小院造訪?”
那兩個人聽聞此言,身形一頓。還好李世終也不是一個趁人之危的人,是以打鬥場面結束,兩對人馬個佔據一方。上官惜若轉臉問向李世終,“李世終,這是怎麼回事兒?”
“屬下在小院周圍巡邏,然後就發現這個女子在一旁偷聽。本想把她呵走,誰知卻突然衝出來這兩個人。”
上官惜若走到那位緊緊低着頭的女子身旁,低聲道:“閣下可是營鳳公主?莫非是好奇我的長相而來?”
“不,我不是營鳳公主,我是上官楚兒。從來未曾聽過那麼快樂的樂音,是以被吸引過來,誰料卻闖下此等大禍。”女子盈盈前來,對着上官惜若便是一拜。
上官惜若見對方衣飾華貴又前來致歉,不在意的擺手道:“不過是一場誤會而已,哪裡有什麼大禍?這裡本就是魏吳國的地盤兒,所以姑娘想要聽音或者彈琴隨時都可以來。”
“如此甚好,上官楚兒謝過漢唐皇帝了。”
看對方將要離去,上官惜若狀似隨口吟道:“自古威楚多奇士,江南朱氏第一家。”
那女子聞言,腳步一頓。也只是些許功夫,女子便再次擡腳,頭都不回,繼續向前走去。
想必那女子是有些本事的,晚上就有人代表皇家爲她前來致歉了。望了望來人,上官惜若做了幾份寒暄語後道:“行來匆忙,未備厚禮。聽說壬擎棋先生是漢唐人,不知想不想嚐嚐朕隨身帶的漢唐年魚糕?”
“獨在異鄉爲異客,每逢飯前備思糕,些漢唐皇上賞賜。”
於是上官惜若就將壬擎棋帶入了裡屋,而韓赤月則拿出一杯茶招待曾經見過的小跟班兒。
“這年魚糕可是宮中御廚所做,味道可好?”門外的人聽到是這句話,實則上官惜若拿筆在紙上寫下:“先生認爲魏吳國會對漢唐如何?”
“年魚糕,貴在甜黏香軟,味道當真不錯。皇上,可否讓外臣再多吃一塊兒?”壬擎棋嘴上答道,手中卻龍飛蛇舞的寫道:“魏吳國此次主要結交西戎國,對於漢唐,他有吞心卻無肚腹。魏吳國後續繼承人未定,太子和二公子爭鋒,想必內亂不久。”
上官惜若故意端起盤子,做出移動的聲響,隨即笑道:“先生不要客氣,這還有一盤,請盡情的吃。”筆下流出的字卻是:“可否知道上官楚兒這個人?”
“謝賜美食。”壬擎棋當真在嘴裡塞了一塊兒年魚糕,隨即拿筆在紙上寫道:“上官楚兒住在鳳棲宮,爲魏吳國皇帝的新寵。不過由於皇后的堅決抵制,一直未曾有任何封號。也無子嗣,爲人低調。”
“沒想到壬擎棋先生也有這樣貪戀美食的一刻吶,喝點兒茶水吧,小心噎着。”隨即便是水流聲響起,上官惜若在水流聲的掩映下,低聲道:“我懷疑這個女子和威楚國的太師有關,今日隱隱約約看到她耳後有太師家專有的耳線。”
壬擎棋擡眼望了一下上官惜若,隨即答道:“壬擎棋終究只是個人,是個人就會有心動
的東西。比如有人喜歡私會,而有人則喜歡花玲瓏,還有人如我則喜歡這美味的年魚糕。”
“算朕沒說,請先生繼續享用美食。”上官惜若眸色深染,開始思索壬擎棋這話的意思。私會?難道是說那個上官楚兒有地下感情?花玲瓏?好像這是一種長大後就會用枝葉將自己團團圍住的花。不少人說這種話是作繭自縛,或者說是花在囚籠。思及今日上官楚兒的神色,或許第二種可能性大一些。
思索過後,上官惜若笑道:“畢竟壬擎棋先生吃了朕的年魚糕,總得有點兒回報不是?朕也不會爲難你,都說壬擎棋先生善於識人,不知先生覺得如今五國後輩中,哪一個人比較突出?”
坐在屋外的小跟班兒聞言,鼻子出了一口氣,心想:“漢唐國的君子真是不成氣候,不過是自發的送人吃了兩三塊年魚糕罷了,如今這麼快就向人索要飯錢了。”
“外臣主要負責本國太子的教學,對於來自五國的年輕人接觸的並不多。”壬擎棋慣常的拒絕道,唯有慣常纔不會讓人起疑心。
坐在屋外的小跟班兒笑了,因爲他憑這一句話就得出如今壬擎棋的心是向着魏吳國的。
“先生這是要賴賬嗎?既然還剩一塊兒,拿朕拿去喂狗了。”上官惜若故意把話說的很磕磣,也不意外的聽到屋外椅子翻動的聲響。
韓赤月溫和的聲音傳來,“這位小公子,是茶喝完了嗎?需要續茶嗎?”
“不,我只是有些尿急,想出去方便一下。”小跟班兒這才反應過來,如果自己徑直進去,這豈不是自動錶明自己在偷聽對方的談話。他倒不是怕得罪漢唐皇帝上官惜若,而是怕把壬擎棋弄得不愉快。
韓赤月笑了笑,隨即道:“這個小院的佈局有些特殊,就由我前來爲小公子領路吧。”
聽到關門之聲,上官惜若笑道:“你家這個小跟班兒當真很有意思,夠可愛。”
“皇上,那個人是威楚國二公子。雖然威楚國也面臨着帝位交接問題,而且威楚國三公子和威楚國的太子爭鬥的很厲害,但是二公子卻一直置身事外。雖然如此,臣卻覺得……”
“你卻覺得二公子並不是閒雲野鶴,那個人也極具爭鬥之心,是嗎?”上官惜若也小聲的道,自古皇家多爭鬥,千百年來能有幾個皇家子弟能真正的置身事外?
壬擎棋點點頭,隨即說道:“關於上官楚兒和威楚國的太師有沒有關係,臣就不得而知了。不過魏吳國皇帝當真喜歡她喜歡的緊,夜夜留宿不說,而且時時有保鏢護衛。”
“或者說是保護兼監視吧,這個上官楚兒可曾發生過什麼?”上官惜若想若不是這個女子過去曾有過什麼,想必魏吳國的皇帝也不會這般對待她。
壬擎棋略微思索了一下,隨即連點頭低聲道:“據我所知,那個上官楚兒似乎曾經被人劫持過。雖然後來有驚無險,不過自那以後,上官楚兒身旁就有了寸步不離的保鏢。也是從那個時候起,魏吳國皇帝再也未曾去過皇后的鳳寧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