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什麼地方抓的她,你就回到原來的地方去打聽,別在這裡問了。”辦事人員不耐煩地說道。
我只能先離開監獄,打了個車趕往了兩年前抓走雲姨的那家派出所。
當初事發突然,我和陳紅在那幾天裡來回的跑了無數次這個地方,雲姨還沒判下來,我和陳紅就出事了。
也不知道派出所知不知道,如果不知道,那雲姨到底是死是活,我都無從得知,到時候陳紅學成歸來,我該如何向她交待?
我自己的親生媽媽是誰還沒弄清楚,又把養母給弄丟了,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爲了防止被申萬山發現,我這次回來,依然是穿着厚重的校服,帶着寬大的眼鏡,加上這兩年我長高了不少,還有臉上的那顆淚痣,我想他們應該是認不出我來了。
到了派出所後,問誰都不知道,有一個辦事人員給我出了個主意,讓我去找副所長,但是得意思意思,或許副所長應該知道,他們大部分都是新來的,有些人就算是老的,對於案件的事,也不敢給我說。
算了算身上的錢,來的時候,取了五千塊,打車直接往縣城趕,花了兩千,剩下三千,我得留點,於是到了副所長的辦公室裡,我問雲姨的事,他一陣的支支吾吾,我立馬給他塞了兩千塊錢過去。
他將錢拿在手裡,嘩啦啦的數了數,態度那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他告訴我,當初是有人抓了陳鈴雲,誰知道她突然生了急病,口吐白沫,像是快要死了,在送往醫院後,沒想到她竟然逃了,直到現在沒找到她。
還問我是雲姨的什麼人?
我只能撒謊說是她一個遠房的親戚,回來後找不着她了,聽說被抓,只得來這裡打聽消息了。
他讓我這件事千萬不要給任何人說,否則會很麻煩,要不是看在我這麼誠心的份上,他是絕對不會告訴我的,讓我既然找不到她了,趕緊的離開這裡吧。
我當然連連點頭稱是。
我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應該是喜還是憂。
喜的是雖然雲姨逃了,但終究還是知道了她的消息,她還活着。
她下那樣重的手對付高躍,要是不逃,死罪難免,只怕被判無期都有可能,得一輩子都要在牢裡度過她的一生,如果是這樣,我又沒有那個本事去救她出來,她養了我這麼大,我怎麼能看着她在牢裡受苦,於心不忍。
另外憂的是,不知道她能逃到哪去?我是不是永遠都有可能找不到她了?她在外面東躲西藏的,生活過得怎麼樣,有飯吃,有地方住嗎?
心裡擔心不已,可又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先去烈士陵園,然後再想辦法去打聽打聽。
從派出所出來後,我又不敢在大街上呆着,於是又打車到了商場,買了一些生活用品和蓋的東西,還買了一把大傘,這樣就算下大雨,我也不會被淋了。
買好了東西,找了一輛三輪車拖着,想了想還是先到養母的房子看看,那裡我也住了十幾年,難得回來一次,怎麼着也應該去看看。
來到了此前養母的房子處,遠遠地便看到了有挖掘機正在揮舞着它的大爪子,一拳揮過去,房子就開始散落,轟然倒了。
正想下車去問問是怎麼一回事,突然一輛奔馳車從身邊快速開過去,在不遠處停下後,我看到了申萬山從車裡下來,然後一名在場指揮的工人朝他跑了過來,對他點頭哈腰,一副走狗狀。
見此情景,我趕緊的讓三輪車調頭,跑了好幾條街,我找了個比較好打車的地方,下車後又重新打了個車,朝着烈士陵園而去。
抱着一把大傘和那些東西,當我爬到看臺上,看到那株石榴樹,果實碩碩,一個個的都裂開了嘴笑着,像是迎接我回家。
我這纔敢和那堆東西一起滾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剛纔真的是太險了,只差一步,要是申萬山晚幾秒鐘過來,我下車去找人質問,就把我給徹底的暴露了,衝動真的就是個魔鬼,我就有可能就被他抓個正着。
真沒想到申萬山這麼卑鄙,趁着我們全部的人都不在小縣城了,強取了養母的房子,還找人來推倒,看來他是準備在這一地方重建了。
想到他對申鵬做出那樣的事,差點打死了申鵬的媽媽陸遙,後來竟然讓張勇抓住我,準備拍下我被輪的視頻,就是爲了引申鵬出現,要不是因爲王思博及時趕到,我和耗子還有陳紅就已經死了。
現在還聒不知恥的把我們的家給毀了,心裡對申萬山的恨更加強烈,可是我知道,憑着我的能力,纔剛一出現,立馬就會被他給滅了,更別提報仇了。
要想找他報仇,只能等陳紅和耗子回來,我們再商量着怎麼辦才行,現在我絕對要先把自己給藏好,別被他發現纔是。
這讓我不由得想起了申鵬,也不知道申鵬是什麼情況。
景銳出國了生活倒是不用我擔心,我只是很想很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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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申鵬那樣的一個富二代,沒有了申萬山的廦護,他能憑着自己生活得下去嗎?
算了,也不想了,他一個大男人,應該沒什麼問題的,我都自身難保,活在別人的保護之下,將來某一天,還得爲了某人去做危險的任務,能不能活得下來,還要看自己的造化,申鵬只要藏得好,他至少還能活着,只是會苦點,或許還能鍛鍊他的意志,將來成就高過我也說不一定。
我回小縣城來的目的,一是來看養母的,養母逃跑了,看不成了;另外一個就是爲了守株待景銳,希望他能回來一趟,我在這裡能碰到他,見上他一面。
明明知道不可能,可是我的心底就是有這樣的想法,然後就實施了,也算求個心安吧,給自己找個安慰。
都說人老了,總是會有落日歸根的想法,有些人在海外取得了驚人的成就,但是在自己死後,還會讓兒孫想盡一切辦法的,把自己的骨灰帶回來。
自從決定了要去替王思博完成那個任務開始,雖然這個小縣城給了我那麼多痛苦的回憶,我還是一直有這種想法想回家來看看,到時候萬一自己死了,只怕就永遠都沒機會活着回來看看了。
躺在地上,看着蔚藍的天空中飄浮着的朵朵的白雲,忘情地呼吸着這片土地傳來的清香味,我總算是休息好了,起身提着東西,朝着那張石桌而去,將東西放下,坐到凳子上。
有些餓了,我將吃的東西拿出來,桌子上佈滿了從樹上掉下來的石榴籽,我將那些東西用手拂去,卻看到了石桌上面被人用小刀子刻了很多的字。
我激動得渾身都顫抖,這個地方平時鮮少有人來,難道是景銳回來了,特意的給我留下的信息。
我將水拿出來,倒到了帕子上,用力地將那些沾在桌子上的石榴的果實擦去,桌子上的字立馬顯露了出來。
刻得很清楚,可見刻的人下了多大的力氣。
“你大爺的。”
纔剛看到這幾個字,我就有些心灰意冷了,我已經知道這個人不是景銳,景銳不會罵這樣的話,但是我卻要看下去,因爲他是申鵬。
沒想到他竟然來了這裡,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被申萬山發現給捉了去,我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的消息,任何都行,我不想他爲了我,而出任何的意外。
“你大爺的,老子都求你了,讓你到了國外給老子來個短消息,讓我知道你們都好,你到好,竟然什麼消息也沒有。幾年了,難道你真的把我這個朋友給忘了嗎?”
“你和高景銳現在到底在哪個鳥國呀,求你來個短消息好嗎?是不是把老子給你的紙條扔了,告訴你,要是扔了老子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我邊看邊淚流不止,雖然上面沒有直接說出名字來,但是我卻可以肯定這個人就是他。
“好吧,現在小爺我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了。”
“要是有天你回來了,看到我寫的這些,你會笑我傻嗎?”
“我又來了,本以爲你回來了,看到了我留的字,會給我個消息,看來我還真是太天真了。你又怎麼會捨得回來呢,在國外的生活只怕很好吧。應該全然忘了我這個混混了吧。”
“自己在墳堆裡睡了好幾天,竟然沒有害怕,我是不是很牛啊。一聽到有點風吹草動的,還以爲你們回來了,高興得不行,可是終究只是石榴花又落了下來了。”
“我的電話號碼沒變,現在我留在這裡,要是哪天你回來了,看到了,無論你身在何方,請給我來個電話,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你是否一切安好,小爺也算了一個心願了。別誤會啊,高景銳,也包括想知道你的消息。小爺現在在省城裡左擁右抱的,別提有多爽了,要是你們回來了,記得來找老子,老子帶你們去長長見識,小爺我別提有多威風了。我的電話號碼是……”
那竄數字刻得尤其的重,應該是劃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就是怕我來見到時,那號碼已經不清楚了。
就他這劃法,只怕十年二十年,只要這石桌不被風化,不被搬走,都會清楚地顯現在上面。
他竟然還傻呼呼的留了下來,也不怕被人知道,申萬山要是發個短消息,就能把他給引回來。
想到此,我從包裡拿出了隨身帶着的小匕首,開始去將那些字給劃掉,這張石桌就這樣被申鵬和我弄得滿目瘡痍。
我一邊用力地戳着,一邊暗暗發誓,要是有一天我的任務完成了,我還能活着,我一定回來重新換一張桌子,將這張桌子給保存下來。
申鵬那天在醫院給我的電話號碼,我根本就沒打算再聯繫過他,而且我也不想讓王思博知道,那時我對王思博還充滿着仇恨心理,總是想着如何逃命,根本不想再將任何一個人再捲進來,在慕容千尋讓我去見王思博時,我已經悄悄地將那張紙條給丟了。
在弄到電話號碼時,我拿出紙和筆將將它重新記了下來,只等着哪天王思博帶我出國,我去弄個當地的號碼,還是給申鵬發個消息給他,免得他心裡總是掛着經常往這裡跑,萬一哪天真的被申萬山給捉了去,那我的罪過就大了。
他刻得太深,那石桌太硬,我戳得我的手都起泡了,我還是在戳着,要將那些他寫下的字跡全都掩去。
電話號碼倒是簡單,只需要弄掉兩三個,除非申萬山運氣夠好,否則他再重新組合出申鵬的號碼,根本就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