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紅綃的心思龍族有誰不知道的？
可現在，鳳至偏就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她連情敵都算不上，這可不就是在啪啪啪的打臉？
更何況還是在龍紅綃願意主動站出來救龍衍的時候。
不知不覺間，衆人倒是對鳳至即將說出來的第二點有些好奇了。
“第二……”鳳至勾了勾脣，“誰說這裡只有你最適合救龍衍的了？”
衆人都是一愣。
然後，意識到什麼，他們都直勾勾地看向鳳至。
確實，在聽完龍戰的那番話之後，他們下意識的就將那人選圈在了龍族範圍內。
可是，在這裡的，除了龍族之外，可還有鳳至這個怪胎。
十幾歲的人類，偏就能力壓龍紅綃這個成年龍族，這可不就是多少萬年都難得一見的事？
既然龍紅綃可以救龍衍，那麼，鳳至當然也行。
所以……
鳳至方纔打斷龍紅綃救治的舉動，其實是因爲她自己想上？
正這樣想着，衆人就見鳳至手裡又出現了那把極爲小巧精緻的玉劍。
玉劍頗有晶瑩剔透之感，與鳳至的纖纖玉手放在一起對比，倒是將鳳至的雙手襯得更爲瑩潤動人。
當然了，衆人現在關注的可不是鳳至的手有多美。
而是鳳至此舉的含義。
鳳至抓着手裡的玉劍，狠狠朝着左手掌心一劃，鮮紅的血頓時就朝着外面涌出，正好就滴落在了龍衍的嘴裡。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什麼，原本躺在地上沒什麼動靜的龍衍，這時猛的就有了吞嚥的動作。
很顯然，鳳至血裡的元氣，半點也不會少。
看到這一幕，鳳至才真的鬆了口氣。
她緊緊攥着拳頭，任鮮血流成一條直線，這才轉頭淡淡地道：“我的男人，當然要我自己來救，這種事就不用勞煩別人了。”
那個“別人”是誰，當然再明顯不過了。
衆人一時之間都是無言。
他們當然能看出來，鳳至現在是受了傷的，她脣畔溢出的那絲鮮血，一直到現在都沒來得及去擦，但即使是這樣，當那鮮血如水一般涌出時，鳳至面上卻是沒有任何變化的。
就好似，那正往下淌的鮮血，不是她自己的一般。
這是個對自己也能很狠的女子。
可是，她對自己的狠，卻都是因爲救龍衍。
看到這一幕，也不知道爲何，原本龍族之中還有那麼些人因爲鳳至只是個人類而對她將來會成爲龍族的龍妃一事隱隱有着不贊同的人，終於能夠明白，爲何龍衍會將鳳至帶回龍谷來了。
這是一個真的能同甘共苦的女子。
而感觸最深的，大概就是龍紅綃了。
在見到鳳至之前，龍紅綃總覺得，這世間最適合龍衍的只有她自己。
可是現在，看到鳳至那不斷下淌的鮮血，以及她漸漸變得蒼白的臉色，還有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皺過眉的神色，龍紅綃終於不得不承認，鳳至，她纔是最與龍衍相配的那個人。
當然，更重要的是，龍衍本就只心悅于鳳至一人。
“我不如你……”
龍紅綃再次這樣低喃道。
鳳至這時卻抽空又朝着龍紅綃笑了笑，再次說出了之前就已經說過一遍的話，“很好，我就喜歡你這有自知之明的樣子……”
龍紅綃又是一窒。
她心裡原本還因爲徹底想通了而有些悵然的，但被鳳至這樣一說，那點悵然卻是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鳳至……
她還真是一個叫人不知道要如何形容的女子。
龍紅綃在心裡輕輕一嘆。
既然都已經認清了，那麼，她也就只能在心裡祝福鳳至和龍衍，能就這樣相互扶持，直到生命的盡頭了。
是以，明明心裡還是掛念着龍衍的情況，但龍紅綃卻並未選擇繼續留下來等待，而是悄悄轉身離開了這裡。
繼龍紅綃之後，其他人似乎也突然明白了許多，都先是看了鳳至和龍衍一眼，然後都選擇了離開，將這片空間留給了這對有情人。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鳳至一改先前那面無表情的模樣，先是狠狠瞪了龍衍一眼，“你給我記住了，竟然敢受這麼重的傷，還叫我自殘來救你，等你醒過來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可迴應她的，卻只是一室沉默。
鳳至立即就有些悵然了。
“……龍衍，你可一定要快點醒過來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鳳至頭暈眼花的，似乎身體裡都再擠不出一滴血液了，她的眼前彷彿出現了幻覺。
嗯，好像，龍衍那隻像燈籠一下的眼睛，眨了一下？
她果然是幻覺了。
鳳至在心裡這樣想着。
“不管是普通人還是修真者，失血過多的反應，好像都差不多嘛……”鳳至還有心情這樣打趣着。
也就是在這時，原本一直躺着沒有動彈分毫的龍衍，他變回龍身之後那隻碩大的腦袋，輕輕動了一下，再動了另一下。
唉？
鳳至眨了眨眼。
若不是手還高高舉着放血，她指定要狠狠揉揉眼睛了。
總不能一直看到幻覺吧。
所以，龍衍這是真的醒了過來？
就在她這樣想着的時候，就見龍衍巨大的龍身漸漸翻了過來，兩隻金色的眼睛也徹底睜開。
眼裡先是一陣迷茫，然後迅速轉爲清明，直到看到因爲失血過多而手足無力，只能靠在自己身上的鳳至，龍衍兩隻眼睛才猛地豎成一條直線。
下一刻，龍衍就變回了人形。
“鳳至！”
他一把將鳳至抱進懷裡，眉梢眼角都是焦急。
雖然之前他是陷入了昏迷之中不能動彈，可是對於外面發生的事，他卻並不是一無所知的，知道鳳至要用自己的血來救他時，龍衍多想立即醒過來制止她。
這是他立誓要保護的鳳至，可現在，他卻要累得鳳至用會傷到她自己的方式來救他！
就算龍衍那時不能動彈，但他心裡的心疼，卻是一點也不少。
尤其是現在，看到鳳至掌心的傷口都微微泛着白了，原本透着健康的瑩白的臉上也只一片慘白，龍衍更是先就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臉上。
這一巴掌極爲用力，他那張漂亮精緻得不像話的臉上，立即就多了一個巴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