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是姍姍來遲了,讓芸娘久等了!”沈寧一對芸娘甚是客氣,雖然是自己救回來的,雖然她也是風塵之人,可是,沈寧一卻總感覺,她超脫於風塵之外,並不是自己表面上看的如此簡單。“堂主到了吧?”
“堂主已經在三樓的靜安閣恭候多時了,就連喬公子,也早已經到了。”
沈寧一聞言,自嘲着說:“這下,就是我們耽擱了他們大忙人的寶貴時間了哦!必須的趕緊上去,省的被埋怨死了!”
芸娘一聽,便又是掩面輕笑,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從她那芊芊玉手拿着掩面的手帕兒下面傳了出來。
歐陽翔卻沒有發笑,只是在想,寧兒口裡說的堂主,會是誰呢?芸娘所說的喬公子,若是自己理解不錯的話,應該便是紅酒館的合夥人,自己的表哥喬吉了吧?但是,堂主呢?
堂主到底是誰呢?從來沒有聽寧兒提過的呢?
跟隨着芸娘和沈寧一,擡腳走進了旅懷,歐陽翔有一種劉姥姥進大觀園的困惑,新奇。
果然是與衆不同的,裡面,沒有絲毫的嘈雜之聲,只有隱隱的琴聲,或者竊竊私語之聲,與水調歌頭的嘈雜不同,與滿庭芳的低迷,脂粉十足不同,這裡,就像是自己的家一般。便是大廳有人,也只是各忙各的,對弈,品茶,看書!
迎面而來的是,一個擺滿了書籍的大書櫃,約莫一人高,兩人寬,琳琅滿目,歐陽翔信步走了過去,初略瀏覽,上面擺放的只是一些普通的經書子集,或者人物傳記或者是遊記,當然,更多的便是,文人豪客們的詩集。
“果真是想不到,你們居然還會設置書櫃,如此的迎合着口味,將低俗變得,不,應該說是包裝的高尚清雅起來了!”歐陽翔發自內心的讚歎道,旅懷裡面的每一個細節,都是充分發掘了人性的弱點,迎合着人內心最需要得到的價值體現。果然,其他的青樓不能與紅酒館同一而語了!
“當然了,有部分是借鑑了芳草天涯的設計思想的,既然是爲人服務,當然是以人爲本,以人性的需求來提供服務了!”
“我想,水調歌頭和滿庭芳除外,旅懷,應該是最大程度上借鑑了芳草天涯吧?這個裡面瀰漫着輕鬆,懷舊,卻有放鬆的感覺,天知道,你這麼做到的?”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芸娘其實一直在打量着二人,男子俊朗沉穩,身材修長,天生便有一股震懾人心的氣勢,讓人不禁肅然起敬,而女子呢?美豔聰慧,古靈精怪,身材曼妙,渾身上下散發的便是一股親和卻又讓人不敢褻瀆之氣勢,果然是好馬佩金鞍,極佩。
作爲過來人的芸娘,當然看的出來二人之間微妙的感情,一向眼界很高的寧兒小姐,如今,卻隨着歐陽翔牽着小手,那便是隻能說明了,沈寧一也芳心暗許,心繫與他了。如今看來,堂主那暗自放在心裡的暗戀,還沒有萌芽,便只能是被扼殺在搖籃裡了。
估計,最傷心的應該就是喬公子了!
可是,那能怎麼樣?愛情,本來就沒有先來後到,只有對沒對上眼,有沒有動心而已。
“堂主是誰?什麼堂主?”歐陽翔悶在心裡很久了,終於還是忍不住的問了出來。
“上去吧!上去自然便知,現在我能說的,便是,他是你的一位故人。”
“故人?”
沈寧一依然是笑而不語,只是腳步不停的往樓上走去。
此時此刻,心裡全是歐陽翔的沈寧一,在自己的地盤卻也是放鬆了晶體,不再是周身的防衛着一切,所以,她忽略了來自三樓某一處的眸光。她並不知道,那個在自己生命裡攪起一汪渾水,甚至可以說在某一個時間段裡,攪得天翻地覆的男子,又一次出現在自己的周圍,只是,彼時的她,未曾在意。
三樓,解語閣內,一襲白衣,修長身影靜靜立在窗前,看着旅懷門口的那一片竹林,只是時不時的抿一口手裡的香茶。
莊子看了看墨子,示意他說話,可是墨子只是微微的搖了搖頭,不敢說點什麼,主子這個時候,可是一促即發的,萬一,一個稍有不慎,反而是引火上身啊!
“哎……”莊子不由自主的輕輕嘆息了一下。
“爲何嘆息?”那白衣男子居然收回了目光,看着莊子。
“主子,你既然看到了你想看之人,爲何不直接去找她?”莊子小聲的說着,生怕刺激到了他。
白衣男子當然是看到了沈寧一的,他一連幾日,都呆在瞭解語閣內,而不是呆在樓下頭牌們的房間,就是爲了等候沈寧一的到來。他甚至不確定沈寧一還能不能認出自己來了!畢竟,距離那次元宵,已經有了四年的時間了。今日,終於能見到她了。白衣男子不得不感嘆的便是,時間是把殺豬刀,可是對於某些人來說,卻是把美容刀!
如今,四年後再見的沈寧一,出落的越發水靈了,人也是傾國傾城的美豔無比,眉眼之中卻透露出安定之色,讓人一時間都難以轉眸。在初見到她那一刻的的驚喜,卻隨着牽着她手腕的男子的進入視線而恍若被一盆冷水,從頭潑到腳,心裡也是瞬間拔涼拔涼的。
白衣男子在想,什麼時候的事情呢?爲什麼自己的情報裡,沒有這一條?歐陽翔什麼時候能神不知鬼不覺的便虜獲了芳心?可是,男未婚,女未嫁,便縱然如此,他歐陽翔也的問問自己答應不答應了!
“想不到,短短的四年,只是將本王深深的纏了進去,一個人在演繹着獨角戲,唱着單相思。”
白皙的莊子,和膚色很暗的墨子,一個一襲白衣,一個一襲黑衣,像極了閻王殿下的黑白無常,就差拿着索命工具了。兩人聞言,只能面面相覷的對視着,除了冷笑還是冷笑。他們只能敢接話呢?主子,是讓他們關注着是沈寧一的消息,他們也是這樣做的,非但是自己時不時的潛入大召親自探尋,更是與天眼—千尋做了長期合作生意,從千尋這裡購買沈寧一的各種消息。可是,居然也沒有關於沈寧一和歐陽翔成了情人的消息啊!
看來,要麼是千尋消息有誤,要麼便是二人最近纔開始。“看來,本王要加快步伐了!”白衣男子感慨着喃喃自語。
的確是如此,當他得知她重新裝修的芳草天涯風靡大召國之時,便想着前來看看,可當時北堰國內的情況也不明朗,如今費盡心思,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自己如願登上太子的寶座,方能輕鬆一下。
他深刻的記得,當莊子告訴他
,沈寧一與人合夥開了一個青樓的時候,他是覺得自己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知道是興奮還是驚訝,還是匪夷所思。
當他知道,那個青樓的名字是紅酒館這三個字的時候,完完全全是震驚了!因爲,紅酒館卻是出名,非但在大昭國裡面紅透天,而且,名聲都已經傳遍大江南北,北堰,還有南夏。每個人都在津津樂道,但是,卻沒有人見過真正的後臺老闆,關於老闆是誰,也是衆說紛紜,當莊子說,是千尋提供的資料,他便是完完全全的信了。因爲天眼千尋,從不賣沒有把握的消息!
喬吉,沈寧一兩人,本身便是自小的未婚夫妻關係,雖然沈寧一不認,但是兩人相處還是很融洽,合夥開青樓,倒是太讓人出乎意料了!
“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牆裡鞦韆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白衣男子自嘲着,笑了,彷彿沒有一絲靈氣,一點力氣一般,男子呆呆的嘆息。
“主子?”
“主子,你怎麼了?”
兩道異口同聲的焦急的聲音從莊子和墨子口中傳出,兩人難得的默契。因爲,他們,從來沒有見過主子這樣的神情,深情,自嘲,無奈,甚至還有一絲絕望的放棄?太可怕了!
“無妨,整理一下行李,今日回北堰!”
兩人還是呆呆的看着白衣男子,傻傻的話都說不出。媽呀,這個也太突然了吧?主子什麼時候這樣反覆無常了?原本計劃還呆兩天,順道親自摸摸大昭國內的情況,如今,卻是說走就走。
“還愣着幹什麼?”
“是!主子!”
靜安閣內,歐陽翔跟隨沈寧一和芸娘,邁步走了進去。
“永亮,你來了?”喬吉早就在房間裡面與一名背對着門口的身穿一襲寶藍的衣服的男子在飲茶,對弈,擡頭便看見了歐陽翔和沈寧一等人。
“誰是永亮啊?”那寶藍色衣服的男子猛一回頭,便看到沈寧一,歐陽翔一起進來。“寶慶王世子?”
歐陽翔也是笑眯眯的看着喬吉“包子哥,你也在啊!”
喬吉一聽,頓時苦了臉下來。
“包子?”沈寧一很是驚訝的看着歐陽翔,她怎麼看,再怎麼看,喬吉如此的玉樹臨風,哪裡有一點包子的樣子?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哈哈哈,虧你們還是未婚……,呃,算我失言了!”歐陽翔正想說,虧他們還是未婚的娃娃親,居然連小時候的別名或者說代名都不知道,但是話還沒有出口,便反應過來,馬上吞了回去。如今,沈寧一與自己可是情愫互許,哪裡還能再說那些話呢?豈不是幫那個小包子的忙呢?“我的意思是,包子是如今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風流才子喬大神醫小時候的別名,那個時候,他吃的多,人也是圓鼓鼓的,像及了包子,就連我祖父見到了,也是跟着大家喊他小包子!”
“咳咳。”喬吉乾咳着,想打斷歐陽翔不要再說下去了,但是歐陽翔卻似乎還有興趣繼續,於是,他便只能反擊了:“是啊!當初那個整天掛着兩行鼻涕的瘦的跟個猴子的小崽子,如今也長成了玉樹臨風的大小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