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傾城請道：“丹前輩，一道用膳吧。”
鬼梟的視線，淡淡地掃了丹不二一眼。
丹不二也心虛地很吶。
他揮了揮手，“不必啦，爲師忌口腹之慾，多少年不用膳了。爲師先去小憩片刻，待有人求藥了再來。”
說罷，忙不迭地走了。
接下來的日子，南島的事發酵得越來越大，外界暗波涌動，青鸞宗上下也開始浮躁，但聖丹峰卻是個奇怪的地方，竟和以往一般平靜。
……
浴毒山。
毒砂，終於見到了小殿下的尊容。
他覺得有些違和。
那是一張俊美的臉，帶着貴氣，不過，更醒目的是那股病氣。
可能因爲病氣遮掩了他的俊秀，多了一種陰翳、蒼白的病態嬌美。
毒砂以爲小殿下是個極爲年輕的人，沒準還是半大小子，沒想到，看起來，卻是比他還要成熟。
尤其他說話的時候，這種感覺更奇怪了。
小殿下的聲音沒有問題，只是，那道不清的意味總讓人覺得他在惡作劇。
同月傾城給他的感覺差不多。
但月傾城實實在在十六歲，這小殿下，年紀恐怕不小了。
小殿下的脣角輕微地挑起，帶着蠱惑，“要，還是不要？”
毒砂的視線掃過小殿下身後的老者。
小殿下的修爲，他看不透。
但那老者的修爲他卻感受得真真的！
同樣不知品階，但絕對在紫晶境之上！
他是故意透露出來的。
毒砂相信，他說不要，這老者也會逼着他吞下去。
他笑了笑，取過小殿下手裡的藥瓶，“既然是解藥，我自然要的。只是，真的能解掉那小賤人給我下的毒嗎？”
小殿下的眼眸之下，飛快閃過一絲的陰翳。
“當然可解，實質上，只要吃了這枚丹藥，什麼毒都可以解。”
薄薄的脣片一張一合，讓毒砂想到了某種動物——毒蛇。
“只是啊……”
小殿下故意頓了頓，“這是以毒攻毒的猛藥。”
毒砂捏着藥瓶的手緊了緊。
“小殿下，這是何意？”
“月傾城的毒術，比以往更加高明。我能破解此藥，卻需要更多的時間，而你，卻沒有時間去等了。”
毒砂知道他還沒說完。
小殿下果然說：“她下的這種藥，還沒有完全發作。待發作後，你的腦部會生出類似小黑蛇的東西。這些小黑蛇以你的腦髓爲生，因此月傾城纔可以隨意操縱你。待腦髓被吃光，她控制不了你，只是，你也就死了。”
毒砂覺得渾身都在發涼。
他認爲小殿下說的是真的。
世上，竟有如此惡毒的藥！
那絕世姿色的小師妹，竟然給他下這種藥！
“那個小賤人！”
毒砂憤憤地低聲罵了一句，忽然問道：“既然是在腦部，小殿下醫術高超，可否爲我開顱去毒？”
這下，換小殿下訝然了。
大概沒想到毒砂竟如此信任他，連開顱這種性命攸關的事，都敢託付給他。
他忍不住輕笑一聲。
不知爲毒砂的愚蠢，還是爲他的勇氣。
他舔了舔脣片，整個人又危險了幾分。
“開顱啊，我也想試試。只是，那毒藥雖作用於你的腦部，但藥力又滲進你渾身的血液裡，只是看不見罷了。即便開爐，取了那毒物，也無法治本。除非，你每隔幾日，就要我給你開腦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