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個行業和季節有點關係,比如六、七月份(農村裡人說的時間一般都是農曆)快要開始農忙(收割和種植稻子等農作物)了,需要籮筐、畚斗等工具比較多,則會多編織一些去賣,一個月能有你說的800元。另外春天那會,竹子水分足,比較容易發黴,大家不是很愛,編織的會比較少,冬季天氣冷,大家農活也幹完了,需求不大了,而且冷到手指發僵,幹活也慢,一年下來也就4000元左右收入,當然偶然還會去上們幹幾天。”
“在我們亭裡面還有筍的收入吧,筍也差不多,每年春冬兩季節,勤快的人家能挖5000來斤的筍,每年賣鮮筍、筍乾,泡筍,算下來也有4000來元。”
“那我們亭里人比起其他亭,收入還是要高不少的。”
“還過得去,還過得去。都是得益於整個竹林子。”老人家說還過得去的時候,臉上掛着笑意,流露出一種滿足感,好似一個愛喝酒的人,喝了口燒酒進嘴裡。
“哈哈,孫伯,您剛纔見我說普通話,爲何問我是不是來買竹籃的?”
“我們這離江東省餘江縣比較近,他們那邊經常有人會來我們這邊收一些竹籃子回去賣,一次來買個幾十個,如果有特別需求的,也會上我們這兒來訂製。”
“這麼說我們這的竹籃子賣的還不錯呀,一般訂製的都有哪些需求呀。”
“嗯,訂製的一般都是送人的,帶一些造型的水果盤,籃子,或者畫一些吉祥物等的,當然平時來買竹籃子的,也會買些刷鍋用的竹刷子什麼的。”
“李峰你看,竹山亭是名聲在外,幾乎不用操心,就有人上門來買了。”
“孫伯,您剛說的竹工藝製品,您有在編織嗎?”
“有是有,不過你如果是送人的,我建議你還是去找方老頭,我們亭數他編織的最好。如果是你自己用的,你看要什麼回頭我編織好,讓我家老二給你送去。”
“那不用,我是送人的,那我去找方伯看看,就不打擾您了。”
聽說龍騰要走,老人家也站了起來,與他們倆道別,讓他們有時間來家裡坐。
從孫家出來後,又轉了幾家,情況都算不錯,根據他們幾家的指引,10點半多的時候來到了一戶靠山人家。
“方大爺,您好。”見一個老大爺坐在門口在編織竹籃子,李峰先說起來。
“是來買竹籃子的?我一個人上了年紀了,做不了幾個籃子了。”老人有種沒落感,多麼希望自己還能跟年輕時一樣手腳靈活,編織出許多籃子來。
“嗯,聽人介紹,全亭數您老的手藝最好。我想請您幫我編織兩個籃子。”龍騰一邊說着,李峰一邊給老大爺翻譯。
方大爺姓老伴走得早,兩個兒子,一個在錢江城工作,一個在鯧州工作,女兒也嫁到磐石縣裡面去了,兒女都有了很好的去處,本來接他一起去過好日子的,但老人家一方面覺得在這可以陪着自己的老伴,空氣環境也好,生活自由自在;另一方面,他不怎麼習慣城裡面的生活。每次去城裡,在家看着兒女們把剩菜剩飯倒掉,總是很生氣,想要教訓小輩;外出在菜市場邊看到他們把沒賣完的菜倒掉,他總要撿點回來,搞得兒媳婦也很不高興。他一直就想不明白,爲何農村人那麼勤儉節約,而城裡人卻隨意浪費?不都是人嗎?爲何差別那麼大。所以每次去了都悶悶不樂,生悶氣,最後就乾脆不去了。
“想編什麼樣的籃子?”
“有兩位城裡的女性朋友,想編織兩個比較好看的水果盤送給他們。另外看能不能幫忙再編織一個特別一點的籃子,送給一位阿姨,她可能經常會去市場上買東西,既實用,又好看。”龍騰現在想送的是葉思齊、林海峰的女朋友及李峰的媽,至於他自己的媽,他覺得她不會喜歡這玩意。
老人的絕活,並不是他編織的籃子比較緊密或者好看,而是上面點綴的圖案,栩栩如生。
“既然是送給女孩子的,那就編織一條鳳的形狀,適當小一點,裡面可以裝水果,也可以拿來裝一些私人物品。”
“您老一點都看不出是70多歲的人,對現在女孩子喜歡什麼樣的東西也瞭解的如此清楚了。”從老人思考客戶需求的角度,一點都不像是老頑固、不懂變通的那種,按理說這種會考慮客戶所想,也能跟進時代的人,和誰都能處得好纔對,或許對自己家裡的人比較嚴苛吧。
“哈哈,大家都說我手藝好,其實我知道,編織方面不過是半斤八兩,我和別人不同的地方,就是更懂得人所想罷了。”
“那您老是怎麼知道現在女孩子喜歡什麼的呢?對於這個我感覺我都一腦子糊塗。”李峰聽到龍騰問起這個,也來了精神,因爲他也是一腦子漿糊。
“這也得益於去了幾次城裡面,看到了年輕女孩子都喜歡什麼樣的東西,不過對於喜歡什麼樣的盤子,倒是瞭解不多,而且不同的人,估計也會有不同的想法,所以我是這麼想的,女孩子都想成爲鳳凰,不管她們喜歡不喜歡,寓意總是滿意的。”
“大爺您心思縝密呀,難怪活也幹得這麼漂亮。”龍騰看着方大爺上完漆的喜慶竹籃子,龍騰盯着出神。
“大爺,這個籃子怎麼和平常看到的不一樣,是幹嘛用的?”
“哦,這是餘江縣的人訂製的,說是外甥滿月,裝禮品用的。”
“難怪上面不但有童子,還有吉祥物。”
“最近我會上次山,看有沒有細藤條,如果有,我給你編織兩個藤手提袋吧,女孩子帶在身邊,風格會比較別緻。”
“哦,那您老幫忙看看,能不能幫忙編織三個?”龍騰想到,這玩意他老媽肯定喜歡。
“哈哈,那得看山上能不能找到這麼多的藤條。”
“您老準備什麼時候上山,能不能週末去,我陪您一起。”
“那個藤不好找,比較費時間,如果你想進山去看看,那就下週末吧,如果天氣不好,我們還得改時間。”
“行,另外我聽說我們竹山亭筍乾之類的非常好吃,想在您這兒蹭一餐飯,不知道是否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