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有這麼近距離的看過這條疤痕，蕊初屏住呼吸看着那條劃過他臉頰的傷疤，指尖微顫的撫了上去，感覺到指下的皮膚一緊，瞬間又放鬆下來。涼涼的指尖順着凸起的線條一點一點描繪着，額頭、眉毛、眼角、臉頰、然後是耳朵，她跪坐起身，虔誠的把脣印了上去。
曲耘柏沒有動，感覺到那溫潤的脣瓣輕輕的廝摩着，溫柔憐愛的像母親的輕撫。蕊初吻着他，心裡一陣酸楚，她圈住他脖子，到他左耳邊說：“嵐……我愛你。”
曲耘柏聽不見她說了什麼，只感覺到有微微的氣息噴在皮膚上。他沉着臉，握住蕊初的肩，拉開一段距離，欲言又止。
蕊初不明所以，怎麼了？難道這句話說的太早嚇到他了嗎？她懊惱的咬脣，說那三個字完全不在計劃之中，只是心裡一陣洶涌，覺得一定要把這句話說出來不可。
曲耘柏見她神色陰晴不定，知道她又開始胡思亂想了，喉結上下滾動着，他艱難的說：“蕊初，我……我左耳，聽不見。”什麼？蕊初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她爲什麼不說話？曲耘柏擔心極了，卻膽怯的不敢開口追問。蕊初，你沒有後悔吧？後悔愛上一個聾子？下一刻，他驚慌的發現蕊初嗚咽一聲，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開始狂奔。
她抽泣着，被淚水洗的亮晶晶的雙眼盯着他，哽咽的說不出話來。老天，你爲什麼要給他這麼多折磨？難怪當別人站在左邊跟他說話時，他總是微微偏着頭，原來是因爲聽不清楚嗎？這麼說之前在小樹林的時候湊到他左耳邊說喜歡他的時候，他沒有反應，是因爲聽不見？不該是這樣的，他明明是個好人，不該受這麼多苦。老天，求你給他幸福吧。
“別哭……”曲耘柏震撼極了，蕊初是個堅強的女子，可是她幾次掉眼淚都是因爲他。他手忙腳亂，笨拙的用衣袖擦着她的眼淚，“還是你生氣我沒聽見你說的話？你再說一遍好不好？”
蕊初用手背胡亂的擦掉眼淚，捧着他的臉，手指摩挲着他臉上的傷疤，堅定的說：“嵐，我愛你。我說，我愛你！”
正擦着淚水的大手停住了，曲耘柏愣在那裡，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她說的是那個字嗎?說的是“愛”嗎？
“我愛你，曲耘柏。我愛你。”蕊初緊緊盯着他，重複說道。
彷彿聽見禮炮的鳴響，曲耘柏收緊雙臂，只覺得胸中一陣洶涌，“蕊初……你說……你……愛我？”
“我愛你，我愛你。”她連連點頭，淚意又涌了上來。
“蕊初……”曲耘柏頓住了，所有的話都哽在喉間。從不敢想能聽見她說這句話，“這麼說，你原諒我了嗎？”
對於他的沒有迴應，蕊初沒有像以前一樣追問下去。有什麼關係呢？他的雙眼、他的表情、他擁着她的雙手、他所有的一切都說明了他的感情。她含着淚笑着故意說，“還沒有，”在看見他變得黯淡的表情時才說，“除非你答應以後不再傷我的心，而且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再甩開我。”
“不會，絕不會了，蕊初！”他堅定的凝視着她，斬釘截鐵的說。
聽他這麼說，蕊初心裡甜滋滋的，嘴上卻還不饒人，“騙人！那怎麼我醒了都沒見你的人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