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蕊初從來沒有恨過什麼人,總覺得恨一個人很累,有那點精力做什麼不好。可是現在,她恨阿古娜。曲耘柏他們會受傷可以說是阿古娜一手造成的。
阿卡格對馬非常瞭解,所以這段時間都是他帶着曲耘柏他們到處去。而阿古娜昨天硬要跟着,結果在回來的路上,她看見一隻離羣的小狼,竟用鞭子圈住小狼的脖子,騎着馬拖着走了好長一段路。儘管慕幽看不過去用劍砍斷了鞭子,但小狼還是死了。而它死前的慘叫聲招來了母狼,也招來了一羣紅了眼要報仇的狼。而阿古娜,這個不知羞恥又心狠手辣的女人,當危險來臨的時候不但自己先落跑不說,到現在竟然連一聲道歉都沒有。
自知道事情發生的經過之後,蕊初就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狠狠整治那個女人!而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還昏迷不醒的兩個人。
事情發生的第二天,慕幽和曲靖司醒了,現在已經搬回自己的房間養傷,而曲家兄弟和落夜到現在都還一直在昏睡之中。
曲蕊初和寶兒在廂房照顧還在昏迷的兩個人,慕幽和曲靖司那邊由綾兒和淨顏守着,喜嬸、強子、長風三人負責其他的雜事,阿卡格也經常來幫忙。
“你怎麼還不醒?”蕊初坐在牀邊,右手輕輕拂過曲耘柏蒼白的臉,“你都睡了好幾天了,知道嗎?嵐,你醒醒吧,跟我說說話,我好害怕……”出事之後,除了最開始的慌亂,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儘量把事情處理的有條不紊,可是她知道,不管外表再怎麼堅強,不管她表現出來的有多麼冷靜,可她還是害怕。沒有嵐在身邊陪着,她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心驚膽跳,不知道這樣做到底對不對。而更讓她害怕的是,已經好幾天了,曲
耘柏和落夜一直低燒不退,她已經快承受不了了。她小時候被狗咬過,之後被爸爸立刻送去打狂犬疫苗,她不知道被狼咬過之後需不需要打疫苗,可在這個年代,哪裡有狂犬疫苗?幾天以來,她寸步不離的守着,就是害怕當他醒來的時候找不到她,可時間一天天過去,曲耘柏還是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你快醒來啊……”眼淚終於沒有忍住,一顆顆劃過她的臉龐,跌落在他胸前的衣服上。“嵐,你快醒來啊……我真的好害怕……你跟我說過的話你都忘了嗎?你說要永遠跟我在一起的,嵐……”她輕輕趴在他的胸前,小心的避開他的傷口,低聲喃道:“我知道你一定聽得見我說話,對不對?你說過以後不會再讓我哭的,可是你總是讓我哭,你食言而肥,當心變成一個大胖子!”。說到這裡,她嘴角上揚,眼裡卻還含着淚水,露出一個讓人心碎的微笑。
廂房的另一頭,落夜的情況如同曲耘柏一樣讓人擔憂。寶兒也已經幾天沒閤眼了,此刻,她正在門外熬藥。爲了方便,喜嬸在廂房門外搭起了一個爐子。
“小姐,藥來了。”寶兒髮絲凌亂,雙眼紅腫的端着托盤進來,遞給蕊初一碗藥。
蕊初接過,心疼的看了寶兒一眼,正要說點什麼,見她已經轉身往落夜牀邊走,便沒開口,也轉身給曲耘柏喂藥。看着他一口一口喝下去,她心裡終於有了一點安慰。剛送回來的那天,他和落夜一樣,連藥都吞不下去,都是硬灌的,還好現在他可以自己嚥下去了。
一碗藥喂完,她擦擦曲耘柏的嘴角,起身走到落夜的牀邊。寶兒也已經喂完藥,正給落夜擦嘴。“寶兒。”
寶兒一回頭,淚漣漣的問:“小姐,落夜大哥和大
少爺會醒嗎?”
“當然會。”蕊初也紅了眼眶,她彎下腰用手絹擦掉寶兒的眼淚道:“寶兒,你要有信心。你瞧,他現在血也止住了,也能自己喝藥了,這就是好現象啊,他們會好起來的。”
“真的嗎?”寶兒眨眨眼睛,又流下兩行淚,“我真怕……真怕再也聽不到落夜大哥叫我寶兒了……”
“不會的不會的……”蕊初再也忍不住,抱住寶兒輕撫着她的背,“傻丫頭,別胡思亂想了。你呀,一定是這幾天都沒怎麼睡,太累了纔會這樣的,去那邊榻上睡一下吧。”
“我不睡,小姐,我一點兒都不困。”寶兒吸吸鼻子,在她懷裡搖頭,“小姐,你去睡吧,你也好幾天沒閤眼了。”
“誰說我沒閤眼?你剛剛出去煎藥的時候,我有靠着眯一下。你乖,快去睡覺。”見寶兒還要反駁,便指指她眼下明顯的黑眼圈道:“你看你的黑眼圈這麼重,落夜醒了哪裡還認得出這是可愛的小寶兒?乖,快去睡,我保證,不管有什麼事都叫醒你,好不好?而且就在旁邊睡,落夜有什麼動靜你都聽得見。”說完就拉着寶兒往臥榻走去。
寶兒被按坐在臥榻邊,蕊初給她脫了鞋,蓋好被子,摸摸她的臉說:“睡吧,說不定你一覺醒來,落夜就醒了呢。”
“嗯。”寶兒低低迴答,握住她的手道:“小姐,我就睡一會兒,小姐一定要叫醒我哦。”
“好——”
“小姐,大少爺一定會醒的,你別擔心。”寶兒認真說道:“大少爺知道小姐這麼掛念他,一定捨不得的。”
蕊初一陣鼻酸,她點點頭,含淚笑着說:“當然,他們一定都捨不得我們,他們都會沒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