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到長安已經十幾天了,盈袖終於還是住了下來。對此蕊初雖然心有疑慮,但不好說什麼。期間遊遠來過一次,照例還是輕裝簡從,儘管難掩一身的王者之氣,但態度還是像之前一樣隨和。他說希望蕊初依然還是叫他遊大哥,不希望因爲到了京城就生分了。蕊初本來就對所謂的尊卑之分不以爲然,他這麼說自然樂於從命。
曲耘柏每天以遊遠護衛的身份一大早就進宮,直到晚上纔會回來,比在金陵時還忙。那時中午他有時候還會溜回來跟蕊初一起吃頓飯,但現在一天之中也就只有晚上兩人可以說說話。雖說遊遠安排的宅子夠大,但十幾天怎麼說也逛遍了,蕊初開始往外邊跑,明着看是遊山玩水,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在找逃跑時的路線。經過幾日的觀察,她發現似乎東門的守衛最爲鬆懈,也許到時可以從這裡離開。
天氣一天天轉暖,蕊初也越來越憂慮。曲耘柏回來的越來越晚,回來之後也說不上幾句話,而且她發現他看自己的時候總是欲言又止,似乎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而府裡的下人們經常傳說他經常在盈袖房裡一待就是大半夜。對於這樣的傳言,蕊初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她心裡複雜極了,一方面對自己說不要多想,他只是因爲那張和母親相似的臉纔會對盈袖另眼相看,而另一個自己卻忐忑不安,擔心會失去什麼。有時她忍不住會想,當初是不是應該極力阻止嵐來長安?是不是不應該太瞭解他的想法而違心的支持他?那樣就不會遇見盈袖,現在更不會提心吊
膽。
也許是因爲這些讓她心灰意懶,所以雖然天氣晴好,但蕊初卻一反常態,一點都不想出去。從遊遠安排給的宅子就可以看出他跟曲耘柏之間關係匪淺,與北方大氣恢宏的建築風格不同,雖然不大,但卻極精緻,看得出來是花了一番心思的。蕊初坐在一棵樹下愣愣的透過剛剛長出綠芽的枝條看着天空,蔚藍的天空飄着幾絲雲彩,陽光照的臉頰有點疼,她卻不想挪動身體。長風被自己打發着出去買東西了,周圍很安靜,只聽得見細細的風聲和不知道從哪兒傳來的隱約的說話聲。
她閉上眼,右手遮住了眼睛。不知過了多久,聽見似乎有腳步聲傳來,走到自己身前停住了。那人不說話,蕊初也懶得睜眼,說不定等會兒他就會離開了。一陣沉默之後,一個女聲響起:“姐姐?睡着了嗎?”
姐姐?這府裡除了一個人之外沒人會這樣叫了。她睜開眼,見盈袖正站在一邊微笑看着自己。“有事?”她淡淡問道,總覺得這個盈袖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麼無害。
“姐姐,盈袖蒙曲爺搭救,還好心收留,按理說早該過來跟姐姐請安的,可前些日子盈袖身子不適,怕唐突了姐姐,還請姐姐莫怪。”盈袖笑盈盈的,一臉誠懇。
是女人的嫉妒心作祟嗎?蕊初覺得她似乎話裡有話。她坐起身說:“你客氣了。”特地來找我該不會就爲了這個吧?
她這麼冷淡,讓盈袖有點接不上話。“姐姐,今日……見到曲爺了嗎?”
她這麼問,更讓蕊初肯定
了她是在試探。她不動聲色道:“還沒呢,你不知道他晚上纔回來嗎?”
盈袖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遞到蕊初眼前,“我想……這個應該是姐姐的。”
蕊初接過來一看,竟是一顆玻璃釦子。這不是自己從現代過來時衣服上的嗎?怎麼會……
“曲爺昨日在我那兒,我猜是從他身上掉下來的。”盈袖依舊笑的開心,“我見這東西不像是男人用的東西,想着也許是姐姐送給曲爺的。”
那你給我送過來是什麼意思?蕊初仰着頭看她,若有所思。既是從嵐身上掉的,一般人不是都會還給丟東西的那個人?這也太不合常理了。這個盈袖……到底想說什麼?
盈袖見蕊初一直盯着自己看,笑了笑說:“姐姐千萬別誤會,盈袖和曲爺昨晚什麼也沒做。”
哼。蕊初在心裡冷笑一聲,終於說出來了嗎?她站起身,燦笑道:“那就辛苦你了。”
她的態度始終淡淡的,盈袖想說的話一多半都沒說出來。不甘的咬脣,她正要說點什麼,一個人說:“雲小姐,原來你在這兒。”
二人聞聲轉過頭,“原來盈袖小姐也在。”是遊遠。蕊初對他行了禮,向他身後望了望。
“盈袖小姐,曲兄正找你呢。”此話一出,在場的兩個女人都變了臉色。一個欣喜萬分,一個神色黯然。盈袖匆匆的對遊遠行了個禮,轉身走了。
一回來就急着找她?縱使蕊初再豁達,此刻心裡也不好受。“你不跟上去?”遊遠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