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由的氣氛讓人產生出幾乎要窒息的感覺,就算是迪頓自知必死,也不由得爲此時室內地氣息壓抑地不敢透出一口大氣。只有八名將軍中的隆達上將恢復得比較快,多年的政治與軍事鬥爭的經驗告訴他,此時聯邦政權將面臨巨大的考驗。
隆達上將慢慢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了迪頓的面前,然後微笑着問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牛炳德中尉是叛逆嗎?”他此時雖然相信了迪頓所言屬實,但當時任命牛炳德爲古萊市的軍事指揮官可是很甚重的,所有高層的將軍都一致同意的任命,結果卻任命了一個叛逆家族的人,這讓他和衆位將軍一時不能接受。
迪頓一時語塞,這證據他倒是沒有,只是憑牛炳德一時之語,不過他急道:“將軍閣下,當時我簽下了效忠書,您可以去牛炳德的寓所中去搜,我的罪是必死的,沒有必要撒謊再騙你們。”
“護衛兵!馬上將這個人安排到後面的囚禁室中,不要虐待他,好生招待着,這人還會有用處。”隆達喝道,在會議室的右側立時出現了幾名黑衣護衛,很快走至會議室中心,將迪頓押了出去。迪頓知道不會就此死去,身子立時就軟了下來。
“冷峻中尉,命令你立即帶領滿編一零八團迅速回到古萊市,抓捕牛炳德!然後解送到聯邦總部,從此刻起古萊市所有軍政權力重新由你來掌管,回到轄地後你要肅清古萊市所有反叛勢力,還有關於物資與軍事器材方面你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在臨行前一併索取,古萊市是我們聯邦此刻非常重要的自治市!所以命令你一定要盡職!”隆達此時已經沒有任何猶豫的下達了命令。在聽取迪頓講述時,他就用智腦打印好了一份任命書,此時他心情非常沉重地將任命書向冷峻遞去。
接過任命書,冷峻立正敬禮說道:“遵從長官的命令!”此時他竟然覺得內心中竟然有種喜悅之感,已經有好久沒有執行過軍事任務了。不過卻是沒有時間與杜文通進行溝通了,這倒是有些可惜,衝着杜文通望去了一眼,卻見杜文通正在望着他微笑點頭,此時不便說話,只有等下次見面了。對着杜文通也是略略點了一下頭,踏着有規律的步伐走了出去,身後的吳瓊心情複雜地也跟了出去。
看到隆達的表現,坐在衆將軍中平時不愛說話的錢明宇銅級中將眼中閃出詭異的目光,等迪頓被押出去後,他對着衆人說道:“這樣一個貪官明顯就是在臨死之前亂咬,沒有任何背景的一名中尉怎麼能隨意背叛聯邦,如果聽他的話,我們豈不是要把三分之二中下層的軍官都要抓起來?”心中慶幸着,多虧今天沒有聽從情婦蘇娃的請求馬上動身去海島渡假,否則自己就會成爲帝國的罪人了。
錢明宇,前帝國上校,年輕時曾爲孤兒。實際血統爲肯奈斯帝國旁系皇族托克肯奈斯私生子,不過這件事只有他自己與少數皇族才知道。在兩大巨頭起事推翻肯奈斯帝國後,曾一心爲建設新聯邦而盡心盡力工作,可後來看到的軍政府腐敗的事實讓他心寒不已。
後來逃跑隱居的小皇子弗博肯奈斯派人來與他接洽,商討復國事宜,告訴了他當年兩大巨頭背叛帝國的真正原因,這使他完全對聯邦死心,何況如果肯奈斯皇族如果重新掌權,還會將他封爲親王,主理財政,這才使他背叛了聯邦。
這幾年來,在他的幫助下,地方上的三分之一的要害部門,逐漸開始都有他扶植起來皇族送來地心腹成員去掌管,這種慢慢滲透地方法可以儘量減少政變的代價與阻力,可是沒想到卻壞在了冷峻的手中,還有科爾家族找人也不會看準點,這讓他恨恨不已。
如果再有三年,不,如果再有一年,帝國的復興就不會有問題了,自己一直在謀求成爲掌管軍團的金級中將,如果再有半年到一年的時間,自己就可以掌控一個聯邦主力軍團幾百萬人,對帝國大業會有極大的助力。現在出了這件變故,只有儘快發動政變了,要是讓聯邦強大的軍事機器運轉起來,帝國十年來的準備就會全部化爲泡影。他此時心中想着:“一會得尋個由頭溜出去纔好。”
皮特將軍扶了扶架在鼻樑上的眼睛,用着粗聲說道:“無論如何我們也不能不把危險降到最低,我建議馬上將這些人調離原來的崗位。”這兩天他有些感冒,所以說起話來嗡聲嗡氣地。
兩大巨頭現在的代言人之一銀級中將吐溫威爾站起身來,用低沉地聲音說道:“各位將軍,我們先從主要問題入手,現在要先將這些人升職,全部調入聯邦,可以假稱組織一個新部門,把這七省的省級執政官都換掉。然後馬上將中下級軍官調離原部隊。重組部隊後馬上開始清剿僱傭軍。”吐溫威爾是上一任巨頭的得意愛將,說是得意是由於他善於迎合上意。
另一方巨頭的代言人奎路靼此時站起身來,他也是名銀級中將,此刻他站了起來冷笑道:“吐溫,你說得容易又輕鬆!現在下面的勢力已經成型,哪是我們說撤就能撤掉的,一旦打草驚蛇反叛的勢力同時發作,我們又如何應對?”
另幾名將軍也都站起身來,他們基本上都屬於中立派,不過對於危及聯邦存亡的這件事情他們也有些撓頭,出的主意卻是沒有建設性,不過會議室中開始亂了起來,不同的聲音與意見在會議室中越來越大,杜文通與隆達冷靜地看着這些將軍不發一言,任由他們吵鬧。
直到奎路靼用拳頭向着吐溫威爾的面部打了一拳後,所有人才靜了下來,呆呆地看着吐溫威爾鼻子中流出的鮮血。只見吐溫威爾用手拭了一下鼻子,當他發現鮮血後狂吼一聲,揮舞着拳頭向奎路靼衝去。兩名將軍撕打在一起,哪裡還有平日的威風,簡直就像是兩個街邊的地痞無賴。
隆達哭笑不得地望向杜文通,正巧杜文通也正在向他瞧來,兩人心中同時想道:“這就是造就聯邦政權的兩大巨頭培養出來的將軍?”隆達對着杜文通示意了一下,杜文通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他走上前將兩位將軍拉了開來。
兩位將軍的臉上都已經掛了彩,奎路靼的眼睛已經變成了熊貓眼,上身軍裝也被撕了一個口子,吐溫威爾的鼻子還在流血不止,一隻胳膊已經脫了臼,在杜文通給他接上時,痛得直冒汗,不過卻是用着仇恨的目光緊盯着奎路靼不放,恨不得立時就殺死對方。卻發現對方也是用同樣的眼光在瞧着他。
杜文通望着兩人嘲弄地說道:“真是難以想像,你們竟然各自掌握着聯邦兩在軍團,商議事情也不用動手吧?”若不是兩大巨頭當年誰也不服誰,而且軍事與政治勢力以及財力相當,也就不會由隆達這位軍方權威在高位上任職多年。近幾年,隆達與杜文通在其他軍團已經安插了足夠的軍官,培養地數千名後備軍官已經都進入了地方。
這次倒是沒有想到前帝國皇族也有着陰謀,所以一時間杜文通與隆達倒不好處理這兩大勢力了。
隆達此時才站起來,他很生氣地道:“現在根本就不是吵鬧的時刻,你們兩個鬧夠了沒有,一有事情你們就像潑皮一樣打在一起,真是繪你們的前任長官丟臉。全都給我回到座位上來,現在要解決問題,不是需要你們兩個出醜,傳出去讓整個聯邦的人都笑話你?”一邊說着一邊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表達了他內心的憤怒之情。若是在平時,他巴不得兩個人打起來,可是現在卻絕對需要聯邦高層內部的團結,因爲想要解決這次政權危機,他不得不利用兩大巨頭遺留下來的軍隊與財力。
鬥毆完畢的兩位將軍只得無奈的重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衆位將軍將會進行整晚的會議。
經過了大半夜的調配,冷峻終於將所有物資調集完畢,五千名訓練有素的士兵也都站在他的面前。這些士兵並不知道祥情,不過冷峻對領隊的金級少尉王似東說出了這次的軍事任務,王似東是隆達一系的軍官,今年三十歲,幾年前也曾經參加過薩卡星的平叛戰鬥,所以他對於執行這次任務非常有信心,對於聯邦的忠心也沒有任何問題。
到達空港後,冷峻命令王似東將所有物資都運送到飛船中,並且讓所有士兵登船。
他又與杜文德進行了短暫的通話,杜文德在通話中得知有了哥哥的消息後,顯得高興,不過當聽說聯邦要大亂時,思索了好久後他纔對着冷峻說道:“兄弟!在這混亂局勢下,我恐怕你和大哥都會有生命危險,不如你勸大哥回來吧,我們也不要在建什麼軍工企業了,雖然那種物質對我們的經濟價值非常大,可是你和哥哥的安危相比起來卻更加重要!你明白我的意思?”
屏幕上的杜文德顯得有些蒼老的感覺,在將近一年時間他接手後的企業集團實力不斷增長,卻是他犧牲了無數休息的時間所換回來的,可以說杜守成如果在幾年後醒來肯定會滿意這個小兒子取得地成績。
冷峻有些感動地望着杜文德,他很明白杜文德那如兄長般的關懷,不過現在卻不是退縮的時刻,身爲軍人就要做軍人應該做的事情。
他對着杜文德說道:“杜二哥!不管怎樣,我都會把這個軍工企業建成,這不僅僅關係到杜氏的發展,也關係到我身爲軍人是否合格的問題,做爲一名執政官能說走就走嗎?”這是他的心聲,何況冷峻對於古萊城的現狀很不滿意,他的內心總是想要改變那裡的一切。
杜文德知道他的脾氣,也知道他會這麼說的,無奈之下只得說道:“那也只好如此,不過一旦時局不好,立即找到大哥馬上飛回杜星,銀河系中也只有像杜星一類的科技星球纔是和平的,這兩艘飛船暫時就不用回來了,你帶着它們去古萊城,上面有些器材對你會有些幫助。”有些感傷地關閉了通訊,這次的通訊讓杜文德很擔憂,不過交通不便,如果蟲洞能夠使用就好了,此刻他不由得感嘆人類的渺小與無助。
冷峻緩緩轉回身,他心中知道杜文德的內心想法,不過此時不是想這些問題的時候,轉回身向王似東下達了命令,所有士兵登船,準備出發。
可是這時,吳瓊卻提出了一個問題。
她向冷峻總道:“長官!如果大批部隊出現,牛炳德會不會逃跑?而且小萍的安全也無法保證,現在牛炳德名義上還是古萊城的軍事指揮官,我們隨着飛船去會不會讓牛炳德查覺到什麼?她會不會用小萍的安全來威脅我們?”
冷峻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思維明顯是有着漏洞的,自己到聯邦來帶走了迪頓,現在牛炳德確定是前帝國肯奈斯一系的叛亂成員,現在古萊城的軍權沒有回收,吳瓊在自己的身邊,她那一營士兵也是羣龍無首,而且於私方面小萍的安危也同樣重要。
冷峻擡起頭來,對着吳瓊道:“我們必須單獨先回到古萊城中,飛船可以飛到古萊城附近,讓所有的士兵都在飛船中待命,希望牛炳德還沒有立刻對咱們的人動手。我們要馬上掌握城中的軍隊,還要想辦法保住那座軍糧庫,如此做小萍纔不會有危險!”此時地冷峻實際在內心中對小萍充滿了擔憂,已經是受傷成了植物人,再要受到傷害地話,冷峻是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的。
吳瓊點了點頭,不過還是說道:“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太冒險了?”
冷峻望着吳瓊只說了一句話,她就不再表示反對了。那句話就是:“軍人不該懼怕冒險。”
在將要登上外表與來時相似的一輛懸浮車時,冷峻回頭對着王似東說道爲:“記住!如果我與吳瓊少尉若是發出緊急信號,你要馬上帶隊進城消滅所有聽從牛炳德命令的士兵,不要管其它的事情。”說罷也不等王似東的回答就進入了懸浮車,車子從長達七百米的船身底部的出口滑了出去。
王似東鬆了一口氣,不過馬上又吃驚地望着冷峻與吳瓊消失地方向,他喃喃道:“聽冷峻長官剛纔所說中表達地意思,他與吳瓊少尉主要就是爲了一個受傷的孩子才甘願冒險,這也太誇張了吧!”
從空港中望去,遠遠的地平線已經有些微光,天已經快亮了,諾普的恆星即將升起,新的一天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