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就在黎長空一邊竭力恢復體內玄氣,另一邊絞盡腦汁搜尋盡其可能惡毒的酷刑,以待日後如何折磨眼前這個該千刀萬剮挑釁自己威嚴的傻子之時。
當事人花傻子,還在賣力的手起手落。
一把破爛鋤頭,像是搬磚一樣被他舉起來,拍下去,拍下去,舉起來。
拳拳到肉,黎長空的一張老臉直接被毀容,血肉糜爛!
這一幕,千不該萬不該發生在周圍若干民衆的眼皮子底下。
“臥槽……花傻子沒事!?”
“不僅沒事,好像那位神仙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他媽的,花傻子貌似乾的很爽的樣子!”
人羣議論聲此起彼伏,一浪高過一浪。然後各自目光相接,嗜血的舔了舔猩紅嘴脣,心頭火熱,躍躍欲試。
終於,
在某一人,高聲叫喊之中。若干的人羣活像脫繮的野馬羣,大叫着,咆哮着,呼嘯着,瘋狂的衝向花傻子和黎長空。
“上啊,乾死那個老王八,不能讓花傻子一個爽啦!”
人羣呼啦啦的一片衝出,像雪崩一樣排山倒海而去。
盲從,痛打落水狗。這兩個特質,也是人類劣根性之一,並且因爲這兩個特質而引起的*,將是瘋狂的,難以想象的!
人羣如狂潮一般涌上前去,二話不說,掄起手中的傢伙兒,玩命的像黎長空臉上、身上、腿上招呼。
“打啊,打死這個老王八!”
“草!還敢打傷我們城主大人,老子*!”
“爽啊,真他媽爽啊,一位神仙被老子幹了一磚頭,誰他麼能像老子這麼爽?”
面對一股腦衝上了的人羣,黎長空直接傻眼了,然後一口老血沒吐出來,憋昏了過去。
玄形階強者擁有強大的自愈能力是沒錯,但是那也要有一個限度啊。
螞蟻多了咬死大象,更何況是這些放眼望去密密麻麻數之不盡的活生生的人!
而且,每一個人手裡都拿着武器,鐮刀、鋤頭、殺豬刀、擀麪杖甚至還有一位,手裡攥着一把斷成了兩截的寶劍,二話不說從人羣后面擠了進來,然後一劍捅到了黎長空的屁股上面。
貌似這位仁兄,從來沒有用過這種高端的武器,準度拿捏的不是很好,一劍插進去,沒有刺到肉,而是無巧不巧的扎進了兩片*中間。
噗的一聲響,鮮血飈飛,菊花爆裂!
起初,黎長空還能無意識的發出幾聲悲憤欲絕的慘叫,但最後,慘叫聲也淹沒在了滾滾人潮之中。
如此多的民衆,每一個都是殺機盎然,每一個都想要打神仙幾拳,揣他幾腳。
但是人太多了,根本就輪不到自己。
於是乎,一些身材壯碩的漢子擠在前面,玩命的打,死命的折騰,一邊折騰還一邊大叫。
爽啊,
爽啊,
爽死老子了!
哈哈哈……
被擠出人羣,一些婦孺之類的弱者頓時不高興了,雖然打不到,老孃也不能弱了聲勢吧。
“爽你嗎個卵子,給老孃騰個地,讓老孃也爽爽!”
“草,別攔着老孃,就特麼你們這幫大老孃們爽了,老孃還一下沒爽呢。”
“來,讓老孃爽爽啊!一下也行,嗚嗚……你們這幫天殺的,就知道自己爽,你們老是幹不累嗎?讓老孃也幹幾下啊!嗚嗚……”
不得不承認,玄形階至強者的肉體強度真不是蓋的。
如此多的民衆,輪番上陣,愣是隻敲斷了幾根骨頭,一刀砍下去,只是在骨頭上留下一道白印。
傷勢肯定慘重的沒的說,但黎長空確確實實還活着,只是跟死人就差一口氣罷了。
一個大漢一柴刀下去,骨頭沒砍碎,愣是把自己的刀斷成兩截以後,徹底暴怒了。
“他媽的,這老王八的骨頭怎麼這麼硬?不行,老子還想着把這老王八的一條腿剁下來,拿回去給我老婆也爽爽呢。”
中年大漢吐了一口吐沫,恨恨的看了一眼黎長空的一條腿,將心一橫:“草!李鐵匠,把你鐵匠鋪子裡的大鐵錘給老子拿來,我就不信還幹不斷這老王八的一條腿?
媽的,老子要讓家裡的婆娘也跟着一起爽爽,我看誰敢攔我?”
人羣外面,一個頭上裹着頭巾的中年婦女,雙眼含着感動的淚花。
“嗚嗚……還是俺家男人好,他爽了,還想着讓我也跟着一起爽爽。多好的男人啊,偶太感到了,嗚嗚……”婦女一邊感動的哭着,一邊得意洋洋的看着一旁羨慕眼神看着自己的其他婦女。
羨慕吧,嫉妒吧,恨我吧?
哼,就是要羨慕死你們,誰讓你們家的男人不爭氣呢,就只顧着自己爽,都不讓你們跟着一起爽爽。
還是我家的大壯最爺們,恩……今天晚上老孃要親自下廚,給我家大壯做一桌子好吃的。眼饞死你們!
於是,在花傻子之後,黎長空又譜寫了一個東域創奇。
縱觀東域萬年曆史,他黎長空是第一個以花傻子爲*,引爆普通民衆殺機,然後被分屍的光榮的,神聖的,具有歷史裡程碑意義的偉大玄形階至強者。
沒有之一!
林超等人從昏迷中甦醒已經是三天之後的事情了。
得知這一結果,特別是過程,一千武者,集體絕倒。
下巴掉了一地,至少半數的人張大了巨大的嘴巴,下巴脫臼,口不能言,最不能說,大腦處於完全的短路狀態。
這個消息,實在是……實在是,太……太他麼勁爆了!
但在震驚之餘,終於的反應卻又是集體的後怕,一想到黎長空那堪稱變態的肉體強度,以及更加變態的自愈能力,所有人心有餘悸。
後背上,流下厚厚的幾層劫後餘生的冷汗,把秋衣都給打溼了。
真是難以想象,如果當時不是花傻子首當其衝,做了出頭鳥。
民衆在遲疑一段時間,萬一讓黎長空恢復了一些玄氣,普通民衆想要傷他在沒有丁點的可能,那麼等待林超的,等待林家的,等待整個湯城的命運,將會是什麼?
屠殺麼?
林賢等人苦澀一笑,若只是一死,反倒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林超在震驚之後,臉色從未有過的沉重與嚴肅,甚至,這種表情他當初在對戰黎長空的時候,都未曾有過。
林超低着頭,低沉的話語傳音入林賢耳中,卻讓他心裡劇烈的震盪了一下:“父親,孩兒一向自視甚高,特別在被人評價成爲東域年輕一輩第一人的時候,尾巴更是翹到了天上。
正因爲這種自負,孩兒覺得我已經有本錢在東域立足了。有本錢將家族遷址而來,讓林家崛起一步步走向昔日所憧憬嚮往的輝煌。
直到今天,我才發現,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而且,險些無可挽回。”
在林賢震動的目光中,林超緩緩的擡起頭來,夕陽下,露出蒼白如紙的一張臉,一行清淚順着蒼白的兩旁一側,清流而出,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看着這樣稚嫩的一張臉旁,林賢心中百味雜陳,怎一個心痛了得。
他是林超的父親,也因爲這個身份,他才知道自己的家族給林超提供的助力真的是很小很小,小的可以忽略不計。
面對君家、太虛宗那些龐大的家族勢力,林超就是憑藉這樣微不足道的底蘊,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他的肩上承擔了什麼?他的身上留下了多少的疤痕?他心中,有多少委屈,有多少淚水?這天下間,誰知道?誰能知道?
外人看到的始終是林超創下來的一路輝煌,始終是他一路引吭高歌,拼出來的名聲,殺出來的實力。
或許,有些人在談論林超的時候,會說上一句很厲害,非常厲害。
也或許會豎起一根大拇指,說林超,是我們的楷模,我們的榜樣。
但絕對不會有人在意在他輝煌背後,一路所走,一路所留的血與汗,苦與淚!
因爲人們總是善於把強者身後的付出與痛苦隱去,他們不在乎,他們在意的只是你現如今所取得的成就。
但是林賢知道,這些被別人忽略了的東西,恰恰是他這個做父親的最關心的事。
就如今天,在每一個或者因爲黎長空的死慶幸不已。
或者因爲他的死,而感到後怕絕後餘生的時候,林超卻要反思,反思自己的過錯,反思自己的缺點,因爲他知道,以後的路還有很長,也更加的危險。
每一個微小的毫不起眼的失誤,都可能造成難以彌補的打擊,重創。
甚至全軍覆沒。
這樣的反思,只是因爲別人的身後或者有強大的底蘊支撐,完全無所顧忌,或者乾脆就是鳥人一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江湖人,管那麼多,費那些心思幹嘛?
但是林超不同,他的身後沒有強大的勢力作爲依靠,相反,卻有林家這個拖油瓶。
所以,他要想的比別人多,須知千里之堤毀於蟻穴,林超不能容許自己的失誤,也不敢容許。
作爲一個領頭人,他就要時刻反思自己的缺點,時刻磨練自己的意志,這就是責任,也是枷鎖。
林超必須承受,哪怕他今年只有十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