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確定嘗試着交往以後,雖然每天都在同牀共枕,可兩人上牀之後的肢體接觸卻少得可憐。
夏唯在不着痕跡的迴避,包睿是怕逼得太緊會適得其反。
今晚,這是二人同居以來夏唯第一次在獨處的時候主動親近包睿,雖然只是酷似慣性調戲般的舉動,卻無異於一根被包睿期待已久的導火索。
無論夏唯的親近是否出於心底的悸動,包睿卻是慣來會順勢而爲的高手。
不動聲色地挪開腿上的筆記本,包睿握住捏在他下巴上的手,如同餓了七天的狼盯着肥羊一般、專注且深情地凝視着夏唯:“如果我演,你會不會來劇組探班?”
細長的眼,平靜的眼神漸而變得深邃,夏唯在包睿眼底清晰無比地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夏唯被包睿盯得很不自在,甚至有些毛骨悚然,卻又礙於之前的“談判結論”不好表現出明顯的迴避姿態,只好不動聲地把視線挪回到腿上攤開的那本《管理學》上。
任由包睿攥着他的右手,夏唯用左手翻了一頁書,直至尾椎上莫名的涼意退了個乾淨,這才佯裝着若無其事,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沒興趣。”
“嗯?”夏唯訝異於包睿的乾脆,不禁想要擡眼去看包睿,不想卻被包睿冷不丁地拽進懷裡、輕而易舉地壓在牀頭上,奪走了他脣齒間的言語與呼吸。
包睿冷豔淡漠,脣卻又暖又柔,脣齒間盡是淡淡的草藥香。
夏唯承受着這個突如其來卻又溫柔至極的吻,怔愣了一瞬,旋即便如同被蠱惑一般主動給予了迴應,盯着包睿那專注的眉眼,與包睿爭奪起了主動權。
得寸,而進尺。
得了迴應,包睿的吻便順着夏唯的下巴一路下滑,落在了微微凸起的喉結上,手也從睡袍下襬滑進去,順着大腿往上,摸上了夏唯的腰。
夏小少爺的身體,對包睿從來都沒有半分抵抗力。
最爲原始的*就像是被樂者拂動的琴絃,隨着在腰間滑動的手逐漸脫離了琴的掌控。
兀然驚醒,緊緊攥住把指尖探進了他內褲邊緣的手,夏唯抓着包睿的頭髮微微用力,強勢地往上一扯,對着包睿的脣用力啃了一口:“抱歉。”
微啞的嗓音,氤氳着流光的桃花眼,以及那處明顯已經……
一切的一切,無不彰顯着夏唯的情動。
箭正要上弦,卻硬是被叫了停。
手掌按着夏唯的胯,包睿盯着夏唯的眼,以手腕不輕不重地蹭着夏唯內褲上早已被支起來的帳篷:“從來不知道,原來夏總還有做柳下惠的潛質。”
攥着包睿的手微微一拽,制止了那撩撥至極的動作,解救出陷入窘境的兄弟後,夏唯緩緩平復着自己的呼吸與心跳:“你不知道的多了。”
“那就請夏總爲我解惑……”掌心依舊貼着夏唯的腰胯,包睿卻僅是那麼貼着,再沒亂動上半下,“明明不是沒有反應,爲什麼還要拒絕?”
“包睿,”夏唯無奈地醞釀起滿含歉意的目光,看着包睿實言以告,“我過得了身體這一關,但過不了心理這一關。”
“……”也就是說對我有反應的是夏唯的身體,而不是周博的靈魂。
與夏唯對視着,包睿沉默了足有五分鐘,這才緩緩抽回了搭在夏唯腰胯上的手,放開了夏唯:“沒關係,我可以等。”
說停就停了。
那張堪稱精緻的面孔瞬間便恢復了素日裡的平靜與淡漠,讓人實在難以想象方纔那濃得化不開的慾念便是掛在了這張臉上。
以餘光端量着包睿的側臉,覷着對方專注地處理郵件的摸樣,夏唯卻再難靜下心來看手裡的書了。
“以你剛纔的表現,爺實在想不通,你怎麼會被爺給亂了。”
“夏總……”不着痕跡地攏了下手指,包睿面不改色地點着屏幕讀完了郵件,這才平靜無瀾地繼續說道,“相信我,這並不是一個值得探討的好話題。”
“?”夏唯挑眉,狐疑地盯着包睿,“總覺得你像是在心虛。”
多少知道一點兒周博的多疑,卻沒料到他竟是如此多疑,如此敏銳。
看着那雙桃花眼裡愈來愈濃郁的懷疑,包睿心底兀然生出一絲惡劣至極的念頭。
慢條斯理地攥住夏唯的手,冷不丁一拽,包睿拉着夏唯的手覆到自家仍就豎着的戰旗上,低下頭,面不改色地貼近夏唯那張近乎僵化的臉:“我忍的很辛苦,如果夏總執意想讓我回想一些衝擊我理智的事情的話……”
“我其實也很樂意跟夏總繼續剛纔沒做完的事情。”
“你這簡直是……”左邊臉皮長到右邊臉上了啊。
夏唯抽搐着嘴角,掙了幾掙才把手從那個燙人的地方抽了回來,到底是徹底絕了跟包睿考證酒後亂性真相的心思,“太會刷新爺對你的感官了。”
“謝謝誇獎。”
“……”好氣又好笑地瞪了包睿一眼,夏唯擡手泄憤似的使勁拍了下包睿的後腦勺,“說正經的,你真沒興趣當古昱新片的男一?”
“沒興趣。”左手握住夏唯的右手,十指交叉,緊扣。
包睿面不改色地盯着電腦屏幕,不緊不慢地道,“我那演技到底有幾斤幾兩我心裡明白,就不勞夏總費心捧我了。”
“演技不是問題……”夏唯索性把書放回牀頭櫃上,靠在牀頭上,饒有興趣地看着包睿,“爺可以給你開小竈。”
“夏總,徇私要不得。”
“嗤!”夏唯嗤笑了一聲,“爺要是非捧你不可呢?”
“那請夏總換個片子,換個導演……”包睿木着臉,用他那難分平仄的語調,一本正經的說,“要不然我吃醋。”
包睿依舊專注地盯着他的電腦屏幕,夏唯卻因這句酷似調戲般的話猛地心頭一跳。
半眯着眼,審視了包睿許久,萬分確定對方應該僅是隨口提到的古昱之後,夏唯莞爾失笑,不禁笑罵了一聲:“扯淡!跟吃醋扯得上半毛錢關係麼?”
“夏唯。”包睿轉過臉,平靜無瀾地看着夏唯,“你剛纔也說了,如果我進古昱的劇組你會來探班,到時候你去探班的話必定會跟古昱在一起,我會吃醋。”
“……”夏唯無語地看着包睿,明明是平靜無比的目光,卻看得他生出一種再難控制自己心跳的錯覺,“你跟古昱吃哪門子的乾醋?”
“你忘了……”包睿微微彎起嘴角,“曾經你爲了追他,連帳都忘了結。”
“……”夏唯啞口無言。
包睿趁熱打鐵宣告主權:“夏唯,我佔有慾很強,從今以後你只能是我的。”
“勞夏總用心記着,既然沾上了我,就千萬別再存着繼續過以前那種隨心所欲地嚐鮮獵豔的僥倖心思了,要不然……”
“滾蛋!爺早就從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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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顯而易見地威脅警告,卻莫名窩了心。
沒好氣地甩開包睿的手,夏唯縮進被窩裡,背對着包睿平復了強自禁錮在心底的尷尬,再沒了繼續跟包睿磨牙的心思,便給好些天沒上線的贏稷發了一條信息——我說哥們兒,古昱跟傭兵那事兒到底捋沒捋清楚啊?
“叮。”
夏唯這邊纔剛顯示發送成功,包睿那邊手機屏幕便亮了一下,並來了一個短信提示音。
夏唯相信緣分,但從來不相信巧合,也從來不會忽視自己的疑心。
不緊不慢地翻過身,夏唯眯眼盯着包睿,用膝蓋拱了拱包睿的大腿:“短信。”
“嗯。”
沒去拿牀頭櫃上的手機,包睿面不改色地用食指戳着密碼,解鎖後瞥了一眼手機屏幕,便又把視線重新挪回了電腦屏幕上,“10086。”
“你手機密碼多少?”
手心裡傳來了收到短信時特有的震動,而包睿的動作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並沒有時間回短信給他。
去了心底的懷疑,夏唯重新縮進了被窩裡,便邊跟包睿磨着牙邊戳開了短信。
短信確實是贏稷回覆給他的,只有簡短的三個字——捋清了。
“200012。”
在夏唯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說易不易,說難也不難。
包睿眼底含着暖意與些許期冀看着夏唯露在被子外的後腦勺,最終卻也只能含着失落把視線重新放回了電腦屏幕上。
有些事,他記着,他卻早就忘了。
手機屏幕又亮了,卻再沒發出聲音。
與此同時,電腦屏幕上,在預覽報表的那封郵件右下角上疊着的那個十分不起眼的窗口左上角也跳出了一個閃動的黃色小信封,提示着新的消息。
包睿不動聲色地點開新信息,上面正是夏唯回覆給贏稷的——捋清了還不趕緊告訴爺,等菜吶您?
莞爾失笑。
在接觸夏唯之前,在知道夏唯就是周博之前,包睿從沒想到周博的本性竟會與他之前示於衆人的形象有如此大的反差。
不過,卻一點都讓他討厭不起來。
包倪爸爸說的對,緣分都是命定的,哪怕命裡定給你一頭母豬,你也只會覺得他萬般好。
情不自禁地把腿搭到夏唯腿上,包睿木着臉盯了好一會兒屏幕上信息,這纔不緊不慢地敲着鍵盤,放下了一塊對於古昱來說堪比鶴頂紅的餌。
許是心事都惦記在了短信上,也許是有了之前那種更爲親密的膠着,夏唯並沒避開包睿的小動作,甚至是在點開贏稷的信息、看清上面的內容的時候,無意識地以腳背勾住了包睿的腳腕。
【FROM贏稷】可靠消息,古昱當時確實僱了兩個狙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