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虛繼續心聲:“我被迫,嫁給了一個二十八歲的孤家爲後,心中很不是滋味。不過,我會擺佈他。姐啊!您更慘了……蕭頻富當馬童時,路經我邦,您就看中他,訂了婚。那天他在街上賣藥,被我們發現,也沒有問他是否結婚……還不料出了鯊子熊抓我之事……我正在找藉口,欲要擺脫形影不離的皇帝,私下去找蕭頻富談談,誰知蕭頻富……竟然是盧玉珊的丈夫。唉!姐啊!您不僅是‘母雞孵鴨兒,空喜歡’一場;反而更如刀割肺腑……唉!我們的命運,太不幸了。姐啊!從反面作想吧:既然馬驍那樣不念舊情,娶了盧玉珊;您就不值得再心痛,不值得‘愛有多深、恨有多深’。也不要有失落感,要振作起來,憑您的品貌才智,不信找不到比蕭頻富更好的男人。姐!另闢溪徑吧?”
皇帝心中說:“看來,梓童(紫虛)十分欣賞寡人收義女。寡人正好趁機顯露自己的才華給美人看。”接過盧繼古獻上的筆,在龍盤硯池裡蘸潤了幾下,就神氣活現地揮筆書寫。
盧玉珊跪步向前,挺腰伸頸,邊看,邊下意識地讚美:“嗨呀!真是曠古未見之神筆!父皇這種字體,女兒我雖然見多識廣,但竟然沒有見過這麼高雅的書法,這是什麼字體呀?”這是下意識擡舉皇帝。
皇帝:“這是朕的字體。”
盧玉珊:“嗨呀簡直是:別開生面,獨樹一幟的神品!”
皇帝得意:“朝臣都如是說。”
盧玉珊:“女兒大開眼界,此生醉也!狂也!”看皇帝寫到年字,停筆,不禁自己心中一驚:“啊!是否我‘言多必有漏’,皇帝不耐煩了吧?”
皇帝躊躇了片刻,問盧玉珊:“何謂鳳月麟日?”
盧玉珊頓時心絃一鬆,說:“這是女兒我的發明。因爲父皇乃天下之君,用詞造句向來高雅不俗。若用通常十二生肖之名記時辰,女兒我認爲民用則妥,皇用則俗。故而以鳳比喻雞,以麟比喻羊。現在雖然不是雞月,但可以‘藝術修飾’,使之成爲:‘龍鳳麟’聯用,象徵吉祥、國泰民安。”
皇帝驚喜:“新鮮新奇!且妙且雅!真不愧爲朕之女子!”寫畢;並親手蓋上印璽。對盧玉珊說:“這就給你,不用宣讀了吧。”
盧玉珊:“謝父皇!”接過詔書,讚口不絕地說:“這字神韻天成,太美了,勝過至寶,越看越有味。因此,女兒和蕭頻富,要以一詩,敬贊父皇書法。父皇您手書吧!”
盧繼古急忙攤開皇用紙。
皇帝心血來潮,拿筆準備。
盧玉珊:“標題《父皇書法》,詩曰:自古一字值千金,君王揮筆天地新;江山永固民安靖,太平盛世冠古今!女子盧玉珊、蕭頻富愫誠評價。龍年鳳月麟日。”
皇帝激盪不已,書寫畢,精神煥發地說:“出口成章,真是才女。”
盧玉珊:“謝父皇誇獎。”
皇帝:“哎呀說了半天,你還跪着的呀!”
盧玉珊:“女兒我九歲時覲見父皇,看見人們都這樣跪着;就以爲皇宮時興這樣,父皇亦喜歡這樣時髦,所以就……”
皇帝不禁覺得很滑稽,勃然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平身,平身……讓朕細細端詳、端詳朕的女子。”
盧玉珊:“謝父皇!”掙扎着,使跪得幾乎麻木了的雙腳,站起身來,讓皇帝正視。
皇帝:“呵!竟然是個年青農夫!”
盧玉珊:“女兒我爲父皇在村鄉行醫,愛民如親,心心相印。民衆若知父皇此舉,必定共頌父皇您功高千古,名垂宇宙。”
皇帝:“哈哈哈哈……看你雖是農夫打扮,卻是國色天香。朕心樂也!”
盧玉珊:“能得父皇愜意歡欣,乃女子身平心願。”
皇帝轉對紫妃:“梓童,這就是您要見的盧玉珊。”
紫虛出神地打量着盧玉珊,心想:“好一個盧玉珊!才識廣博,口齒玲利。說得皇上眉開眼笑、心曠神悅;真不愧是蕭頻富的妻子!”讚道:“皇國之嬌,名不虛傳。”
盧玉珊:“謝母后誇獎。”
紫虛一聽,不禁驚詫:“您稱呼我什麼?”
盧玉珊:“母后。”
紫虛一想:“皇上是她父皇,我當然是母后了。”樂道:“對對對!是母后!是母后!”
皇帝:“哈哈!哈哈……玉珊,你與蕭頻富,既是夫妻,拋打繡球,乃一樂事,還舉行嗎?”
盧玉珊:“露布已出。不可戲弄民意;雖是形式,還是該舉行的。”
紫虛心聲:“我不禁感到奇怪!既是夫妻,拋打繡球還有何意義……啊!盧玉珊是宰相女,與蕭頻富成親,在相府應是大事。怎麼皇帝不知道?現在還要拋打繡球,更是大有文章!很顯然,盧玉珊和蕭頻富,八成沒有正式結婚……嗨!有門!要是繡球打不中蕭頻富,我姐就還有希望……而且,盧玉珊指的蕭頻富,是不是與我姐的蕭頻富,同名同姓、同模同樣呢?剛纔我被突然一襲,激得走了神,現在可得問清楚!”清言細語地說:“玉珊,蕭頻富萬一接不到繡球,您怎麼辦?”
皇帝:“是啊是啊!萬一繡球打不中蕭頻富,你又如何是好?”
盧玉珊:“良緣乃天作之合,若是不中,也是天意。我們是父皇、母后的女、子,應該心安理得了。所以……”心中話:“應該留下伏筆。”說:“到時候再說。”
紫虛:“蕭頻富在做什麼啊?”
盧玉珊:“在病。”
紫虛:“未病之前呢?”
盧玉珊:“讀書寫字、練武、交朋友。”
紫虛:“沒有正當職業麼?”
盧玉珊心想:“我就說他開藥方、教奇界打‘石鏢’什麼的。”說:“有有有!他能說會道,尤其能寫一手‘逸品水平’的好字,天天都在爲人:既講常識學問又書寫,還兼職武功教練,忙得不可開交。”
紫虛:“哦!他既是陛下和我的義子,您帶他來,我要親自封賞。”
盧玉珊:“謝母后!女兒待他病體康復,無大礙了,再拋打繡球之後,就帶他來,拜見父皇、母后。”
皇帝:“好!我喜歡與民同樂。你們既是我女、子。您拋打繡球,我也要化裝臨場。”
盧玉珊一驚:“啊!父皇也要去接繡球?”
皇帝:“朕和皇后,不在場內,而在樓上,觀看你們歡樂。朕和皇后也樂在其中。如何?”
盧玉珊鬆了一口氣:“在便父皇。”
皇帝:“好!就看你繡球打中誰了!”
盧玉珊、盧繼古離開皇宮,各乘各的轎。
盧玉珊坐在轎裡,心事重重。暗說:“民間都在講:皇帝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嬪三千閒人,任意享用玩弄。那麼多女子輪不完,就有不少閒着守空房。百姓們說:‘他是天下好色之徒的總頭。’可是,今天怎麼這樣反常?不但讓我過了‘死命關’,而且還大方地封我爲‘女、子’,任隨我稱呼‘父皇’,這其中是否有詐?不是說:‘伴君如伴虎嗎’?虎在馴服乖順的時候,任你撫摸嬉戲,一旦發起威來,就是‘老虎屁股摸不得’,要吃人的。他和我爹,是當今天下數一數二的總頭,計謀手段非常人可比。你看那天,爹就那麼一張紙條,往門側一貼,就害得大動周章的我,不得不改期。我跟兩個政客老手打交道,真是‘單鳳鬥雙鵰’,或者說:‘是虎口拔牙。’這回大難不死,不可得意忘形,更要慎之又慎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