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承受不了他這迫人窒息的氣場,有個男生顫顫微微的舉了舉手,結結巴巴的道:“我、我聽說——是、是個姓紀的女生——”
旁邊的男生跟着小聲的附和了下:“好像是她們宿舍的——”
簡勳知道來的最早那幾個女生就是紀巖一個宿舍的,聽見這話猛回身朝着她們瞪過去,那眼神兇狠的都快好要吃人了一樣。
陳雲她們先前正在那裡擺盤盛菜呢,聽見動靜也都停了手,剛纔聽完兩個男生的話,還沒意識過來就被簡勳瞪上了,一個個接觸到他那張冷臉都不自覺的身上打了個突兒,汗毛都跟着倒豎了起來。
李雯和田愛萌爲了避嫌的趕緊擺手:“我們跟紀巖一個班,但不是一個宿舍的。”把眼睛齊齊投向另外三人,言外之意是她們纔是,要瞪你瞪她們。
她們不說還要好些,這一說三個人就覺着投在身上的視線是成倍增加,無形之中又增加了壓力,頭遭被人關注的滋味兒還真就不太好受。
陳雲話少,性格較穩當些,這時候她都有點兒受不了,更何況是另外兩個了。張宇剛想開口解釋,洪欣然先一秒的出了聲:“我們三個都不姓紀,他們說的那個人是我們宿舍紀曉霄,就是她最開始說紀巖是第三者,說她表姐是——是大隊長的未婚妻,我們老早就知道是她在背後搞鬼使壞。”
傳謠言的人叫紀曉霄,這下子清楚明白了,大家都不自覺的鬆了口氣。不用再頂着那吃人的目光,哪個能不放鬆。
只是這鬆放的有點兒早了,簡勳那臉又黑了,沉聲問道:“什麼表姐?”
洪欣然有種透了什麼秘密,會不會被殺人滅口的錯覺,肝兒顫的往周圍這些人臉上瞅了瞅,得到是一致帶着鼓勵性的目光,稍稍的定了定神,再次開口道:“她說她表姐姓王,叫王亦凡,是京都八大家王家的千金大小姐,長得漂亮又有才,跟你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你們兩家人都已經說好準備結婚了。”
哎喲我去,這信息量可有點兒大啊!
衆教官一致的把視線投到了簡勳身上,卻在他將要掃過來之前匆忙的挪開,東瞅瞅,西看看,生怕再叫他給逮着當了炮灰。
這些話對那幾十個學生來說倒不是什麼新聞,小三兒版本出來以後這青梅竹馬的王小姐也當成證據似的跟着傳開了,細節雖然不是每個人都清楚,但大家都知道有這麼回事兒。
要不就說這件事有不少人相信呢,這傳的有鼻子有眼兒的,連那個‘原配’都有名有姓,也難怪有人當真。
最主要的是簡勳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古怪,先前還凶神惡煞的逮誰都能踹一腳的架勢,按說在聽到這連串的內幕後更應該怒不可遏纔對,眼見要怒火高漲的情緒卻像是被紮了個針眼兒的氣球,正以微不可見的速度往下在削弱。
這是怎麼個情況?在場的這些人無不開始懷疑,難道是這未婚妻是另有隱情,還是真有其事?前者的話誰插足誰可能要另待商榷,要是後者的話,那也就是說紀巖被人罵成小三兒,不是完全就委屈?
一時間,可大廳裡鴉雀無聲靜的出奇,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呼吸稍重些的都剋制着自身,生怕再觸動了這繃緊似箭弦的氣氛。
周圍這些人的反應高山可是看的明明白白,也大致猜到大家都在想什麼,這時候他覺着有義務該提醒下大隊長,本來就是個謠言,他要是這樣的態度下去,非但這謠闢不了,還得是火上澆油燒的更旺了。到那時候要真把紀巖給整急眼了,狠狠心把‘禍頭’給踹 了,那大隊長還不得瘋嘍啊?
爲了避免那時候再被牽怒遭秧,高山硬着頭皮湊到簡勳身邊,小了聲的道:“大隊長,你該說兩句兒?”這一聲不吭的別人會以爲你這是默認,這話沒放直說,眼神傳遞的過去的就是那意思。
簡勳這時候也反應過來,將想出聲解釋兩句,眼角餘光一下子就掃到了後廚方向——紀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那裡,直直的朝着這邊看過來,指不定剛纔的情形和自己猶豫片刻的表現她全都看在眼裡了。
完蛋了,簡勳直覺的就是這個念頭,腦袋‘轟’的一下就亂成了漿糊,哪裡還顧得上這些人,幾個箭步就往那頭衝,心急着要跟紀巖去解釋,千萬千萬不能叫她誤會了。
也就是在這麼個當口,就聽見門口處陡然響起一聲叫喝:“服務員,把你家老闆叫出來!”
飯館正對着門口處的是兩側菜品展示區,斜着方向是酒水吧檯,再往兩側深裡延伸纔是就餐區域,今天擺放十幾張桌子的是右側大廳,百來號人都集中在裡面,門口進來人不往前走到一定位置根本就看不到裡面的情形。
大家本來都在關注着往前衝的簡勳,生生叫這聲叼叼的叫喝聲給打斷了,視線全都跟着轉了過去。
店門外走進來一幫叼兒郎當,歪頭斜眼睛,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人的黑衣服團伙。爲首的那個三四十歲,大腦袋板寸頭,身上只穿了件黑色T恤衫,半截袖一直往上挽成了坎肩兒,露出兩個肩膀上花了糊梢兒的紋身,剛纔喊話出聲的就是他。
陳雲是店裡的服務員,直覺的就應了聲:“你們找我們老闆有什麼事?要吃飯的話我可以幫你們點菜。”
“呀呵,小丫頭膽子不小啊,知道我們是誰嗎你就敢出來抗槓兒?一邊兒去,趕緊把你們老闆叫出來。”花紋身嘴上訓着陳雲,那眼睛卻已經把她身邊的張宇等人挨個掃了一遍,最後落在了她們身後的紀巖身上,眼睛不自覺就是一亮。
聞聲,紀巖動了動,往前走了兩步道:“我就是這裡的老闆,你有什麼事?”
花紋身不懷好意的上下的直打量道:“你就是老闆啊,還別說確實長的漂亮,難怪是能給人當傍尖兒。就你這長相,開什麼飯館啊,直接找個有錢老闆哪還用得着這麼辛苦?要是你那情兒沒能耐,不如就跟着哥哥我吧,保準你吃香的喝辣的——哎喲——誰TM敢打我?”
也是這花紋身看見美色迷了眼,也忽略了身邊狀況,光顧着調戲紀巖了,想都沒想到身後跟了這麼幫小弟還叫人給踹了。
簡勳剛走到一半兒路就看見這些人進來,花紋身說完前段話的時候他已經到了跟前,他也是個腹黑,臉上半點怒意都沒露,身後那幫人光警惕的看着他,也沒想到他會突然就出手,而且上來就是個狠的,一腳就把花紋身給踹的差點兒跪地上去。
“你們TM的都是死人哪,不會過來扶我一把啊?”花紋身只覺着腰胯骨都像要碎了一樣,疼的額頭都冒了汗,美女還沒調戲完呢半道兒就捱了這麼一下,也是惱羞成怒,再加上這次過來本來就有這目地,衝着身後這幫小弟一揮手:“砸,都給我砸了,還有這小子,往死裡整——”
長個眼睛的人都看出來了,這幫人過來就是找事兒的,只不過遇着了簡勳這麼個狠角兒,算是意料之外吧。
這些人那都是通過氣兒的,過來就是砸場子的,老大一聲令下,這就準備開始動手。
他們這一動,大廳裡那些教官那能閒着嗎,那一個個可都不是吃乾飯的,自家大隊長叫人給威脅了,那還能坐的住嗎,紛紛站起身。
高山離的近衝在最前頭,別看他長了張娃娃臉,模眉豎眼的兇起來也挺嚇人,伸手指着那幫小弟橫聲道:“都別動,誰都別動,動一下就弄死誰。”
這句話剛一落地,衆教官就已經迅速的圍了過來。
這人都是有氣場的,尤其是這些有着特殊職業的人羣,平日裡的高體能訓練早就磨就了他們堅強的毅志力,出任務時要面對的也是盡是兇狠的惡徒,這些無不造就他們比常人更加凌厲的目光,敏捷的身手和強悍的體魄。
要是一個人時還好些,這麼一羣都聚起來,都不用動拳腳,光是他們渾身散發出特有的那種霸道匪氣,強大的氣場,就足以讓人手腳發軟,兩股打顫。
“你、你們是什麼人?”花紋身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和這幫小弟正受到強大的威脅。這些個穿着軍裝的可不像是花錢僱來撐場面的,一瞅就是正了八經的軍人,而且很可能還是屬於箇中精英的那一羣。
真是日了狗了,來砸個小破飯館子也能碰着這麼一幫人,就不該答應走這一趟。可這時候再後悔也沒有卵用了,這一個個的都虎視眈眈的先混過去再說吧。
“說說看,你覺着我們是什麼人?”高山輕‘哧’了聲,把那些個小弟都趕給逼到犄角旮旯,在他身後的衆教官抱胳膊捏拳頭摸下巴,等着看好戲似的又隨時都可能出手。
花紋身一瞅這狀況哪還敢再齜牙,之前過來扶他的那個小弟也是個缺心眼兒,也沒瞅出來眼前這是怎麼個狀況,只看見自己大哥被人壓的透不過氣,也是以前耍橫慣了,往前衝了兩步伸手就挨個指喚道:“你們算哪根蔥哪頭蒜,也不去打聽打聽,我們大哥是誰?真以爲穿着這身綠皮就了不起啊,都不用我們老大出手,就我一個就削你們一羣,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