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要出去?”我愕然的說。
空姐目光幽深的看着我,眼睛裡閃的光讓我看不出她的心理活動。
我一直覺得自己挺了解空姐的,可沒想到,最近卻越發的覺得,我們倆之間越來越陌生了。
“我睡的好好的,被門口的電話聲吵醒了。”
說完,空姐疲倦的轉身走了進去,我站在門外則有點不知所措,這個曾經讓我熟悉無比的家,現在透着一股格外的陌生,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邁步跟了進去。
“我給你帶了點吃的,你要是餓了可以吃點……”我把飯盒放在茶几上,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茶几上防着一份空飯盒。
空姐端詳着我帶來的宵夜,點點頭卻沒動窩,“嗯,先放着吧!我吃過了。”
“你燒退了嘛?我聽李佳說你發燒了……”我心裡雖然一直想問高嘉晨怎麼來了,但卻剋制着自己慢慢侵蝕。
“嗯,她陪我去輸液了,輸完液好多了。”空姐抿了抿嘴,往日紅潤的嘴脣,現在有些失去了神采。
我心不在焉的“哦”了一聲,“剛纔我上樓的時候碰見高嘉晨了,是你告訴他你病了的?”
其實我心裡一直都很介意,空姐病了居然高嘉晨會來,而我卻是從別人嘴裡聽說的。
空姐點點頭,臉上看不出來任何表情,冷冷的說道:“卓然……你回來,就是爲了質問我這個的?”
我一窒,我覺得空姐可能誤會了我的意思,“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問問,沒有別的意思……”
空姐深吸了一口氣,她沉默了半晌,“卓然……我不想咱們倆一見面就吵架……”
我注意到,空姐的手上貼着一塊創可貼,創可貼的表面滲着斑斑血跡,想起那串破碎的水晶,我頓時不由得心裡一疼。
我也不想一見面就吵架,剛纔的事,我真想忘的一乾二淨,但卻反而不停的在我腦海裡盤旋。
我忽然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有人說只有當愛情變成了親情,在一起的倆個人纔會相對無語,可沒想到我們倆的感情卻未老先衰的到了這一步。
我苦笑了幾聲,“我現在連問問的資格都沒有了嘛?!”
空姐嘆了口香氣,“他只是來看望我一下,我怎麼感覺現在什麼事都需要和你報備似的,以前你不這樣……”
我默然,我感覺我們倆都變了很多,原來考驗感情的,除了物質的虎視眈眈以外,最大的危機居然來自我們自己。
我之所以緊張,無外乎是因爲在乎,可空姐卻偏偏不懂!
“其實……我只是太在乎你了,所以想了解。”我說。
“可你想過沒有,我也有自己的朋友,我不想讓你這麼約束着我。”
“我只是緊張你,好像沒你說的那麼嚴重吧?”我咧了咧嘴,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可是你總是問東問西的,讓我覺得你一點都不相信我。”
我一下子忽然覺得很累,每一次見面,我們倆都吵的不歡而散,我對空姐的愛不曾動搖,可現在卻讓我覺得無比沉重。
“那我怎麼做才能讓你覺得我相信你啊?不聞不問嘛?!”我下意識的摸出煙盒,可忽然想起來空姐不喜歡我抽菸,於是又收了回去。
不過這次空姐並沒有阻攔我,“想抽就抽吧!”
我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如果換成以前,我肯定滿心歡喜的吞雲吐霧,可今天卻不知道怎的,我忽然有種強烈的不安。
我動作緩慢,僵硬的把煙點上,空姐則把家裡備客的那隻菸灰缸拿了出來。
抽了幾口煙,這種鬱悶的感覺並沒有隨着尼古丁從我體內循環的排泄出去,反而卻越積越多。
在我抽菸的時候,空姐始終一言不發的看着我,能看的出來,這幾天我們倆過的都不好,空姐原來嬌豔的面容,現在彷彿就像一朵漸漸枯萎的花兒。
“卓然……咱們倆今天好好談談行嗎?”良久,空姐才說。
我用眼角的餘光看見空姐雙手緊扣的糾纏在一起,顯然她的心裡也很糾結。
她一說好好談談,我心裡的不安頓時就更強烈了,我忽然有點害怕接下來談話的內容會讓我心神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