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要一份……”
“麻辣豆腐和剁椒魚頭,加量的。”在窗口排着隊的人還沒說完,陳零已經上前打斷道。
被人插隊打飯,前面之人顯然很生氣,他轉過頭來正欲說話,但看見插隊之人是陳零時,很聰明地選擇了沉默。
這個從前的天才尖子生,到現在的痞子流氓,其沉淪的落差,令師山大學的所有人震撼不已。
“兄弟,謝了。”毫不客氣地接過窗口裡送出的飯菜,陳零拍了拍被自己插隊的那名仁兄的肩膀,道。
“不客氣不客氣。”那仁兄忙不迭地回答道,生怕得罪了陳零,令校長兒子殘廢的那一拳落在自己身上。
陳零還真的不客氣,端着飯菜就走了。
而待他走後,排隊的地方討論聲卻是不絕響起。
“看,剛纔那個是陳零呢,曾一舉摘下省辦文學大賽桂冠的尖子生啊!”
“切,那是以前了,現在的他,不過是個流氓而已。”
“噓,你說話小聲點,萬一讓他聽到了,你小心落得個與李校長兒子一樣的下場。”
此話一出,之前語氣不屑的那人立馬噤聲。
只剩下一羣腐女還在發着花癡:“那便是陳零學長麼,好酷哦!”
“看他的身材好棒啊,不知道能不能……”
……
離開了隊伍的陳零自然不知道那邊的事,此刻他已挑了個位置坐下,大口大口地扒着飯菜,不一會兒,飯盤便已見底。
這可是加量的飯菜,換個彪形大漢也要花上十幾分鍾才能吃完的量,在陳零的三扒兩撥之下,五分鐘不到,居然已被清光。
“呼。”
扔下筷子,陳零意猶未盡地打了個嗝,看着仍舊排出到食堂門口的隊伍,不由嘿嘿一笑,想當年,他也是和這些人一樣,循規蹈矩,奉公守法,但到最後,得到了什麼呢?
“算了,過去的事,不要再想了。”陳零甩了甩頭,棄掉那些不快的回憶,站了起身,往宿舍走去。
途中,一些膽小怕事的,見到了他都是遠避而開。
陳零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對那些不敢靠近自己的人,他也不屑去理會。
“這麼快,便一年了。”
從食堂回宿舍,還有着一段不算長的路,陳零擡頭看着天青雲淡的上空,心裡感嘆了一聲。
一年,快麼?
一年,慢麼?
她被李天脅迫就範的那天,自己落在敵人面門上的那拳,那一切,如夢似幻,自己沉落其中,卻還沒有醒來。
誰會料到,自己拼死救出的女人,最後還是投進了別人的懷裡。
“求求你,別管我了,我是不喜歡他,但是就要和他在一起。”
最後一句話,聽在耳裡是多麼的可笑,多麼的諷刺。
但她可能也不會想到,自己在打殘了李天之後,卻能安然無恙,甚至連學籍也沒被開除,只是象徵性的一個警告處分。
而很多人也不知道,曾經想替校長兒子報仇的那些人,全部都鎩羽而歸。
“什麼才子佳人,一切都是虛的。”
陳零望着頭上的青天,忽然一笑:“還不如就這樣當個流氓,圖個率性自然。”
仁信苑,師山大學內的一棟男生宿舍,九層高,樓內卻沒有電梯,上下全靠爬行,幾十米的垂直高度,讓住在九樓的男人們無語凝咽。
“砰!”
一腳踹開四樓某間宿舍的大門,陳零搖頭晃腦地走了進去。
“零哥回來了,吃飯了沒?”
看得陳零回來,一道粗混的聲音隨之響起,坐在電腦前的馮信轉過頭來,這名來自山東的漢子,皮膚黝黑,爲人耿直,半個月前在酒吧被陳零出手相救後,便死心塌地跟着陳零混了,他讀的是製藥工程,卻硬是換了學院的宿舍,搬來與陳零一起住。
師山大學的宿舍排序,都是先到先排,一個宿舍住四個人,而陳零那班六個男生,後來的陳零和林亦笙住在412宿舍,還有一個燎原。
“吃過了。”陳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掏出一支菸,兀自點上。
“燎原和林亦笙呢,他們死哪裡去了?”陳零隨口吐出一個菸圈,問道。
“亦笙開會去了,至於燎原,估計在賓館還沒起牀。”馮信把椅子拽了過來,在陳零身邊坐下,有些猥瑣地笑道。
“氧化鈣,又去玷污良家婦女了。”陳零有點恨恨地道。
“沒辦法,誰叫人家長的帥,又是富二代。”馮信呵呵一笑,眼中有些羨慕,忽地又轉過頭來問道:“零哥你最近老說氧化鈣,是什麼意思啊?”
陳零白了他一眼,有點鄙夷地道:“虧你還是化學制藥的,氧化鈣的化學式是什麼?”
馮信一下子沒緩過來,只是條件反射般答道:“C-A-O。”
“用拼音拼出來。”
“操!”
“零哥你絕了!”馮信明白過來,朝陳零豎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