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能是這二十年來楚離睡得最安穩的一覺，以至於天方既白，他還遲遲沒醒。
桑榆睜開眼睛，擡頭看了看。
面前的人緊閉着雙眼，長長的睫毛在他的眼瞼處投射出了扇形的陰影，因爲睡着了的原因，他勾着脣角，精緻的面容上展現了全然的不設防。
桑榆忍不住湊近在他的臉上碰了一下。
楚離原是沒有醒的，但是……強烈的視線在掃蕩他的臉，把他從睡夢中驚了過來。
他沒有馬上睜開眼，畢竟他知道與自己同榻而眠的人是誰。
還沒等他完全清醒，他的頰邊就傳來了柔軟的觸感，嚇了他一跳，但是他沒敢動。
纖長的睫毛顫了顫，他猛地睜開眼，琉璃般的眸子愕然地看向前方，有些不知所措。
桑榆看着他迅速染紅的耳朵：“……”
沒忍住勾起了脣角，桑榆擡手抱住他，往他懷裡鑽了鑽。
楚離抿住脣，有些不自在，但是卻沒法狠下心推開她。
畢竟外面冷……他捨不得。
頓了頓，他伸手抱住她，心情平復下來，他摸了摸她的頭：“我想了一下，這個師徒的名分，我們就不要了。”
修真界雖然有師徒結爲道侶的例子，但是總是容易被人非議。
他自己不懼那些非議，但是卻怕那些流言蜚語傷到她。
桑榆瞅了他一眼，沒反對。
楚離如玉般的臉上忽然染上了一抹幾不可見的緋色，他微微擡起頭，潑墨般的青絲垂散下來。
被子中進了一些風，擔心她冷到，他又趕緊躺了回去。
他清淺的聲音隨即響起：“這樣的話，我們還可以早點結爲道侶。”
桑榆表示，萬萬沒想到，楚離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種話在楚離說來，已經是比較出格了，相處那麼久，她深知楚離是一個多麼內斂的性子。
用內斂形容還有點不當……
桑榆揚起脣，笑道：“我很期待。”
楚離微微垂眸：“唔。”
桑榆湊近他：“我說，我很期待……我們的道侶大典。”
楚離終於擡起了眼眸，認真的看着她，琉璃般的眸子裡似有波光流轉，半晌之後，他應了一聲：“嗯。”
桑榆：“……”怎麼破，我家男票喜歡說話只說一個字。
楚離思忖了一下，想着不知道那些長老有沒有把這名分確定下來，要是已經登記在冊就不大好了。
小心的抓住被子，全部裹到桑榆身上，他低聲道：“我出去一趟。”
桑榆點了點頭，只露出半個腦袋：“那我再睡一會兒。”
——
今早
長老們迎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
看着面色冷淡的掌門，幾人面面相覷。
“……”不容易啊。
“……”稀奇啊！
楚離淡淡地看着他們，向他們點了點頭，算作打招呼：“新入門的弟子都分配好了嗎？”
二長老緩緩搖頭，一臉嚴肅：“還沒。”
楚離的眉眼舒展開來：“那就好。”
二長老：“……”好什麼，不大理解。
楚離面無表情地掃視了衆人一眼：“我不打算收秦笙爲弟子，你們把她掛到師父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