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青春變奏曲(本篇完)

肖長林給肖霄做的新公司叫“霄雲”,取衝上雲霄之意。

暗地裡,陶然沒少在輿論上花功夫,使得肖長林的名聲現如今已是慘不忍睹,逼迫他不斷將手裡的業務脫離肖氏之名往霄雲那邊轉……

仇敵在牢裡蹲着,肖長林全力做業務幫自己掙錢,暫時高枕無憂的肖霄便安心將所有心思放在了練球踢球上。

不管是這個暑假,還是進入新的初三學年,她風雨無阻,每天都高水準完成訓練,王導和劉導驚詫於這個孩子的勤奮努力,漸漸完全對她放了心。

陶然對自己要求很高,內外功都努力練着,再有高水平教練的不斷指導,她的球技也是突飛猛進。

省裡和國奧隊都給她申請了津貼,市裡難得出這麼個人才,也給了不少名目的補貼。林林總總,每個月有大幾千收入。這些錢,陶然全都捐了,再次引發了一波讚美。

而那個足球慈善基金投入的球場和綠地也已經建成,開始免費對大衆開放,鼓勵人們加強鍛鍊跑起來。肖霄在市裡聲譽更盛。

市裡以作支持,撥款給全市中小學出資重修籃球足球場,以期培養出更多肖霄這樣的孩子……

而爲了練兵,省裡和國奧但凡有比賽都會讓陶然參加,於是在八月底的交流賽,九月份的友誼賽,她都代表省隊參加了。

她每次都是替補上場。但只要她上,就是鋒線上的坦克,一旦接球開始推進,那麼就算對方犯規,也很難從她眼花繚亂的假動作下斷到球。

在與隊員漸漸熟悉之後,她也開始與隊員打起配合。明明有實力可以做個人英雄,但她還是常常願意把球分出去成就隊友。

團隊至上,這讓王教練和劉教練對她更是暗暗讚許。

十月份,陶然第一次代表國奧隊在國內先打了兩場熱身賽後,參加了一輪國際邀請賽。

她第一次面對外國選手,作爲整個邀請賽年紀最小的隊員,她依舊穩定發揮。多球入賬的成績讓她穩坐了國奧隊主力位置。

至此之後,她就再沒從那個位置上下來……

不斷的比賽和訓練,讓她技術越發純熟。幾個漂亮進球,更讓她在好幾個國家也都小有名氣。

她沒少上電視臺。

而她沉穩的颱風和出色的表現力,讓她成爲了媒體的寵兒。

就連國家電視臺也上了好幾次。

年紀小,經歷慘,受生活打壓,可她用超乎同齡孩子的韌勁和拼盡,讓自己走上了花路,成爲一個有能力,有實力,有口碑,有聲望,有愛心的人。

如此正能量的孩子,可不得是個應該鼓勵大家學習的榜樣和楷模?

於是陶然出現的,不僅僅是體育頻道,還有新聞頻道和教育頻道。國家臺一個大型節目,她也被邀請作爲青少年代表,作爲嘉賓出席……

肖霄這個名字被越來越多人熟知。

肖長林看在眼裡,更是覺得以女兒現在這條路走下去,將來必定名望財富皆在手。上市?目標太小了!

就這個發展趨勢,流量和口碑齊飛,女兒從商從政做什麼不行?

名望在手,財富我有——本着這樣的心理,肖長林更是不遺餘力,將整個集團的發展中心和方向全都偏在霄雲這邊……

至於董萍和董芸……正如陶然猜測,她們過得很慘。

監獄可不是她們呼來喝去,養尊處優的場所。她們初來乍到,不懂規矩,沒少吃苦。

就如董萍,她可是貴婦。她在意那張臉。可這裡沒有頂級護膚品,沒有造就美貌的彩妝,加上她那張臉本就是金錢堆砌出來的,她如何能忍受看着自己一天比一天暗沉,一天比一天憔悴。

沒有防曬霜,她還一天比一天黑。沒有抗衰,年紀帶來的斑斑點點紛紛冒頭。她每天處於自我折磨之中。

加上她多年來一直十指不沾陽春水,幹啥啥不行,這樣的人,更是爲此沒少被獄友教訓和排擠。

那天好不容易辛苦一天,得到了獎勵的飯後水果——蘋果。

她突然想起自己滿口都是假牙,根本就不能啃蘋果。於是她把蘋果放了起來打算第二天找獄警切一下。

可第二天,蘋果沒了。被其他人分了。

董萍破口大罵,結果麼,被暴揍了。捱打之後她還被反咬一口,被一衆獄友紛紛指認是她先動手……

結果她被關了禁閉……

日子過於辛苦,好不容易捱了六個多月,刑滿出獄時,已是春暖花開。

那天,她大哭一場。

她怎麼變成這樣了?

頭上已經長出了好多根白髮,魚尾紋和法令紋都明顯了,臉上溝溝壑壑,美貌幾乎消失不見。

好在,她一下就看到有人來爲自己接風了。

是她那親妹妹。

董萍喜不自禁,可她的感動還沒持續一分鐘,兩人就在監獄外邊吵了起來。

理由麼,自然是爲了錢。

原來她那妹夫因爲是董芸害人事件的幫兇,所以也被監禁了一段時間。只怪那件案子滿城轟動,事後她那妹夫的單位直接將之開除了。

妹夫又去幾個單位投遞簡歷,可留有案底的他,誰要?

另外,因爲上次董萍莽撞去投奔後,她妹小區都知道了她們的關係。案發之後,她妹妹全家都被人指指點點,承受了非議和排擠,還影響到了孩子。

他們只能搬家,還給孩子辦了轉學,花了一大筆錢。

他們家的損失誰來填補,自然只能找董萍……

董萍被她妹妹賴上了。

她妹妹直接跟着她住進了董萍名下現在唯一的那套房子裡。很快,她妹全家都搬進去了。

他們認定董萍有錢,死活不肯走。

哭啊鬧啊。

鄰居不堪其擾民,選擇報了警。

然後,他們又去了警局。

董萍覺得自己對妹妹一家仁至義盡,一分錢不想拿出來。

她現在每月就指着肖長林那點贍養費過日子,她還有好多東西要買,怎麼可能放棄自己而去養妹妹全家?

可對方過於咄咄逼人,董萍想到了一招。

她去告了妹妹,說當年他們買房的首付是她卡里出的,那是借款,必須得還。

這下,她妹全家着急了。

他們的房子首付八十萬呢!

他們現在怎麼拿得出來?

且當年董萍之所以願意出這筆錢,還不是每次有事都要麻煩他們全家?現在過河拆橋?

妹夫尤其生氣。這些年,他可是給她和董芸當牛做馬的,那首付是他的酬勞啊!她忘了當日她被肖霄打傷,還是自己把她從別墅揹走的嗎?

妹夫越想越氣,與董萍理論未果還捱罵後,一時衝動伸出了一拳。

也不知那傢伙是有意還是無疑,就是這麼巧,這一拳又是打在了董萍的正臉上。

可憐那顆鼻子啊,時隔半年多,再次遭受重創。

然後,又是報警……

陶然原本還怕董萍出來後會使什麼幺蛾子,結果發現,惡人自有惡人磨,她那點時間和金錢,就只夠圍着容貌和雞毛蒜皮轉了……

至於董芸,聽說很慘。

她因爲臉毀了,所以羞於見人。加上性格的關係,入獄不久之後就自閉了。前一陣,她在獄中新聞時間剛好看到了肖霄接受採訪的報道,受了刺激的她當時就發了一次瘋。

因爲她的暴力行爲,她被關禁閉。

出來之後,她就不吃不喝,還接受了一次心理疏導……

陶然聽到這個消息時,卻覺得很痛快。

這不是她應得的嗎?

好好享受吧……

再一次暑假到了,奧運會開始,陶然代表國奧隊出場。

她真真正正披上了國字號的隊服,開始爲國爭光。

入場式的時候,年紀最小的她站在了代表團的最前面,如此顯眼和醒目。

監獄裡正被組織看直播開幕式的董芸,再次自閉了。

“都是假的。”她喊了起來。“肖霄我知道,她既壞又蠢還變態,最擅長就是撒謊。她是騙進國家隊的。你們還感到光榮呢?你們都被騙了!你們看着吧,她會輸,輸得很慘!她會害我們國家丟臉的!”

她哈哈大笑,又嚎啕大哭,很快還開始絕食……她怎麼接受?她真接受不了啊!

接受不了自己在鐵窗裡白白浪費年華,接受不了自己的臉充滿了詭異,接受不了那個自己看不上的小賤人已經在那麼大的舞臺上活動了,接受不了肖霄臉上的笑,眼裡的光,接受不了電視機裡外大家的讚揚和歡呼……

她也很想走上舞臺。不管是鋼琴家,舞蹈家還是歌唱家,她也曾渴望過那樣的舞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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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現在還有什麼?

她一無所有,連夢想都沒有了!

那她活着爲什麼?還有什麼意思?

在各種不能接受裡,董芸可不得自閉?加上她不討人喜歡,沒少被人捉弄。她越恨這個地方這些人,她就越是鑽在了牛角尖裡……

而陶然的奧運拼殺才剛剛開始。

能拿到奧運會資格,女足的整體水平便很不錯。十幾年前,最好成績也曾拿過亞軍的。

陶然沒來之前,作爲世界排名第七的國奧隊的目標是爭取進前四,努力爭獎牌。但陶然卻在進入國奧隊後,就提出了保三爭一的目標。

開賽之後,對手實力確實明顯就和之前交手的隊伍不一樣。

每一場比賽都打得很辛苦。

但一個出色前鋒的作用,往往可以扭轉幹坤輸贏。

陶然做到了。

個人能力的作用被她發揮得淋漓盡致。

而她的拼勁更是時刻鼓舞了隊員不放棄。

最終,她們創造了記錄。

她們拿到了奧運冠軍。

這是國家第一次在這個項目奪冠,更是多年來,本國拿到的第一塊世界級足球項目冠軍。

如此鼓舞力,讓全國上下震動。

奧運歸來,她們得到了最高規格的歡迎儀式。

至上的榮譽,不過如此。

無數的鏡頭,震耳的歡呼,各種榮譽和獎勵……

和平年代奧運賽場的冠軍,好比英雄,而陶然作爲整支隊伍的靈魂人物,她的名字和名聲,更是來到了更高位置,成了真正的家喻戶曉。

電視裡,新聞裡,手機上,報紙上,全都有她的身影。

年少有爲,莫過於此。

鏡頭前,陶然許下豪言壯語,她要帶着隊伍,再拿下世界盃冠軍。

回到祖國,她們拿到了大量獎勵。

尤其陶然,她把省裡和地方上給的所有,全都捐了。

如此魄力,再次爲她贏得了巨大美名。

各種榮譽接踵而來……

陶然還去探視了董芸。

她帶去了自己的金牌和各種榮譽證明,告訴她自己得到了誰的接見,自己拿到了多少獎勵,爸爸怎麼高興,給了她什麼,現在的肖氏是什麼狀況,問她有沒有聽過霄雲……

故事裡肖霄承受的,她就這麼讓董芸也翻倍後受了一遍。

她還沒說完,董芸就又發瘋了。

她拿腦袋一下下撞着探視玻璃,腦門上高高腫起也沒停。她被拖走時,卻又哈哈大笑……

真瘋了?

……

董萍那裡,這些日子找過幾次肖長林要錢。肖長林厭煩,多次讓保安將她丟了出去並讓她當衆丟臉。

董萍這輩子就沒好好上過班,現在的她沒有賺錢手段。而一般的工作又滿足不了她的開銷。

但她很快找到了門路。

在看到肖霄成名之後,她想到拿肖霄來做文章。

她打算寫書,打算賣肖霄的故事給營銷號。

真有無良媒體上鉤了。

開出了一個大價錢。

價錢美麗,董萍開始了她的創作之路。一開始,她只是試水,嚐到甜頭,她開始編排。

不得不說,董萍變聰明瞭。原本陶然還打算告她一個誹謗,送她再去牢裡蹲幾年的。可她寫的東西很小心,是證明不了她說謊的那種。即便陶然提告,大概率最終也就是讓她停寫,對她不會有多少實質性傷害。

那可不行。

陶然有的是辦法。

這次,陶然主動放低了姿態,先找律師去和董萍談,後又親自私下出面,求她別再寫了。

“怎麼,怕了?”

“當然怕。我現在是奧運冠軍,你這麼胡說八道,對我的傷害很大。”陶然是演員。她用眼神和肢體,充分演出了害怕和無奈。

董萍大暢快。

她甚至拿出手機給陶然把現在的可憐樣子拍下來留作紀念了。總算,她也有叫這死丫頭這麼束手無策的一天。

“可以不要再寫這種東西嗎?”

“我不寫,怎麼生活?”

“你是想要錢?”

“你給嗎?”

“我給了你就能不寫嗎?”

“那得看你給多少了。”

然後,董萍開出了一個天價,並承諾,只要錢到賬,她這就封筆。

結果麼,是第二天,董萍就被手銬銬住了。

陶然報警,告她誹謗和勒索。

當然,主要是勒索。這個的刑罰可重了。

勒索音頻被曝光。

董萍再次被罵。

肖霄的名聲今非昔比,國民偶像的她,豈容隨意抹黑?

這次的結果,一樣是嚴判。

由於勒索金額巨大,董萍直接就被判了十年。

十年?她崩潰了。

十年之後,她五十了啊!

牢裡半年,她已經看上去老了不止五歲。這十年出來,她豈不是得七老八十之態?那她這輩子豈不是就這麼完了?

她終於知道害怕,當庭求起了肖霄。

陶然面無表情。

當年的肖霄不想出國,也是這麼求她的,她答應了嗎?

一報還一報罷了……

一年之後,董芸出獄了。

倒不是她表現良好被提前放出來,而是她精神狀態很不好。

肖長林到底是她生父,還是願意盡責的。

可回家第一天,肖長林就被她咬了。董芸內心深處是恨這個爸爸的,覺得爸爸偏心,把所有的一切都給肖霄,才導致她的悲劇,她做夢都想咬死這個爸……

所以這一口,直接把肖長林咬得血淋淋。

於是,肖長林怒了。

陶然什麼都還沒做,董芸就被他送進了精神病院……

那纔是個真正可怕的地方。

沒去過的人,瞭解不了。

陶然重重呼出一口氣。

又一個目標,達成。

三年時間很快過去。

陶然在努力後,真就幫助球隊又拿下了世界盃冠軍。她的聲名更甚,國民度更高,成了人人愛戴的國民巨星。

這幾年,陶然有空就會去看看董萍和董芸。

董萍肉眼可見變蒼老,變萎靡,她的手腕上有割痕,顯然還自殺過。這生不如死的折磨,是她應得的。

董芸則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清醒的時候,就是罵肖霄等人。糊塗的時候,就在夢想自己多美多優秀,應該如何將肖霄踩在腳下折磨。

護士和護工們聽到她不論清醒還是糊塗時,都在咒罵爲本市做了大量基建,幫助了許多婦女兒童,一直在爲國爭光的偶像,很難不厭恨她。

董芸得到了幾乎是整個精神病院最冷漠的照看……

肖長林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肖霄十八歲了,她對肖長林的利用也到頭了。

那晚,肖長林醉透了。

然後他從家裡樓梯上摔了下去。

等他再清醒時,他已經在重症病房了。他這才知道,他是頭着地。

他摔得不好,傷了神經,以後得坐輪椅了……

“爸,您怎麼老從樓梯摔下去呢!以後別喝酒了!”陶然嘆氣。

當然,這事就是她乾的。

“幸虧我在家,及時發現您,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醫生說了,再晚一點,您可能有性命之憂。”

肖長林不但沒有懷疑她,還感嘆幸虧有她救命。

從那之後,這位太上皇就被基本封印了。

肖霄已經十八了。

她長大了。

這些年下來,肖氏的所有基本都已轉在了她名下的霄雲。

在肖長林行動不便的日子裡,她去了幾趟霄雲,又撤掉了幾個肖長林的心腹後,她便成了公司唯一的掌權人。

同樣,作爲肖氏唯一的繼承人,她現在的權利也是至上的。

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宣佈將今年盈利的百分之二十用作婦童保護。

肖長林被徹底架空,他再不願也沒辦法,不管是法律還是實際,他都已經控制不了肖霄了。

公司被陶然交給了專業人才來管理,而她本人除了踢球就是掙錢,演講和讀書。掙的錢,全都用來做慈善了,演講的內容,也多是婦童的保護,呼籲人們多關注和關愛婦童……

至於讀書的機會,是被保送的。

京城最好的清北。

仇,都已經報了。

這個城市,也可以離開了。

不過專業,陶然還沒選。她想讓肖霄自己來選擇。

現在的肖霄,陽光,積極,完全可以站在陽光下開始全新的生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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