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玄溟一動,那可不是簡單的滅掉一兩個,像是之前周財一樣的小嘍嘍。
那麼,會是前幾天遇到了搬運酒醉客人的石庫門嗎,鳳芊羽不由得開始胡想連篇了。
先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了正在睡夢裡的龍澤,鳳芊羽招呼上了一直在榻角睡覺的狗圓子。
一人,一狗,一貓,就這樣踏着青輝月色走進了一片黑沉的黔洲城。
黔洲城比不得安陽城,日日夜夜有着侍衛兵在嚴防查守着,以防有沒有名帖或通關文碟的人出入,這管理可是鬆懈得多了。
連着城門外,都沒有多少守夜人,都躲在了角樓裡烤 着火盆,在昏昏的睡着。
鳳芊羽攀上了城門口,一看這情況,正合她意嘛,直接一個躍身,跑過了角樓,幾踏步間翻越了城牆,直接躍下了城樓。
回首一望,整座黔洲城幾乎全在黑暗之中,猶如一座沉睡的獅子一般,只是這沉睡獅子地盤,現在來了一隻黑豹,冷酷的黑豹。
那便是蒼玄溟。
況且,這黔洲城附近還有幾隻搗亂的,擾得黔洲城附近不得安寧。
看了幾眼,鳳芊羽不再回頭,按着記憶裡熟悉的路線,向着一條小路開始行一步步的靠近。
黑夜伸手不見五指,可是對鳳芊羽卻是沒有任何阻擋,她望着月色下的條條馬路,能夠我清晰的記得哪條路是先前走過的。
沒有任何猶豫的踏碎一地的月光,貓腰前進着。
直到看到了那扇高高的石庫門,然後停住了腳步。
心裡面一個聲音在撕扯着她,不要去,不要去。
鳳芊羽歪歪頭想了想,爲什麼不要去?
這念頭只動搖了幾息,就被她甩出了腦海,手裡抄起了寒冰匕首,就順着石壁沿,慢慢的順溜的向前邁進。
她從來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與其自己一個人在背地裡撕扯不停,還不如探一探這個神秘的石庫門,到底有什麼秘密存在裡面。
一條索道,連通着兩個地方。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根本沒有下腳的地方。在原地琢磨了一會兒,猛然眼前一亮。
一刻鐘後,鳳芊羽聽着耳邊的腳步,身上顫抖得快要僵硬成一片。
不是怕,而是凍的。
她一睜開眼睛,眼前就是萬丈深淵,她只能眯着眼睛,趴在索道的下面,一點點的用匕首勾着木板向前進着。
索道的道上十步一哨,根本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那她就只有一個辦法了,迂迴着從索道的下面通過,否則別說她這單薄的身板,以一打十是勉勉強強,以一敵百那就是有誇張了。
累到胳膊痠痛一片,鳳芊羽終於趁着索道上面換崗的瞬間,貓腰爬了上去。
如煙一般,在那些守衛的盲角區,哧溜一下子跑了出去。
等來到了石庫門之時,鳳芊羽才轉着眼珠子。
她穿着一身漆黑色的夜行衣,與那石板幾乎融合到了一起。
等待,耐心的等待。
一刻鐘,半個時辰,一個時辰,在鳳芊羽快站成了一塊望夫石時。
終於...等來了石門的開啓。
那些守衛更加的密集在石門附近,而鳳芊羽也屏住了呼吸,掩飾住 自己的身形。
咯吱咯吱,石門開啓。
最終,
趁着那開啓着一秒鐘的時間裡,鳳芊羽一直在倒吊着,順勢腳踩着石門,在眨眼的時間裡鑽時了石門裡面。
門只有在重要的時候開啓一瞬間,那便是有人進到這石門裡面。
就在上次酒樓裡,有人醉酒後,被人用板車接到了這裡,然後門纔會開啓,將人接進去。
所以此時,這道門再度開啓,那絕對是有着昏迷的人被送回來了。
石門裡一轉十八彎,幸好還有着幾塊凹凸不平的石壁 ,鳳芊羽嵌在了石塊裡,看着進來的守衛拉着板車,上面躺着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睡得正是口水直流,彷彿還做着黃梁一夢,渾身的酒氣。
一眼看過去,有着兩個渾身蒙面的侍衛,一言不發,或許是不敢說話。
寬闊的地下俑道里,板車路過她身邊的時候。
輕動一下腳步,鳳芊羽手中的寒冰匕首已經出手,眼疾手快,在前面拉板車人毫無察覺的時候,就已經將後面一人,已經解決掉了,拖到了陰暗的角落裡,趕緊轉身在推着後面的車子。
車子上的昏迷男人,翻了一個身又繼續睡着。
前面拉車的守衛似乎有停頓,但回頭一看,人還在,於是又繼續賣力的向着一個地方走去。
路越來越遙遠,她鼻尖一嗅,頓時嘔意漸生。
這種味道,怎麼越來越難聞了...腥鏽氣,特別的厲害。
路越來越寬闊,幾乎有着幾輛馬車寬。這樣一個地下洞穴,不已經不能稱之爲洞穴,它除了沒有光線,幾乎與着一大片的城鎮比擬了。
彎彎曲曲十幾道小路,而現在走的一個小道,已經距離那道血腥 的地方越來越近了。
呼的吐出了一口粗氣,前面的守衛終於停了下來,擦了一把汗,小心謹慎的湊近了鳳芊羽說道 :“趙恆,快將人擡進去,別誤了裡面的事情。”
板車上面的人睡得如同死豬一樣,推都推不醒。
這個拉板車的守衛,說的話自然是和剛剛那個被她殺掉的人說話,鳳芊羽不敢開口,只得含糊嗯了一聲,埋頭將後面的推車擡起,向裡面走去。
鳳芊羽眼角眉梢看了一眼,於是低頭向裡面推去。
才推開門,一股血腥氣味衝來。
門,在那一瞬間開啓,猶如帶了一股狂煞之氣傳來。
閉眼吸氣,睜開了眼睛。眼前的一切,讓鳳芊羽如梗在喉,剎那間失去了語言。
眼前是一座湖泊,不是湖泊,確切的來說,應當是一座血泊。
那連綿不斷的血漬,從着源頭那處,四面八方的向着下面巨大的湖泊裡流去。
血色色的瀑布,向下面的湖泊裡流裡,漸漸匯成了鮮血凝聚的一個鏡面,血色在裡面流淌,帶着隱隱流動的浮動。
那裡是...是各種各樣的怪模怪樣的魚在遊動。
難道是...食人魚?
鳳芊羽不無不這樣想,因爲現在這板車上面的人,正在向着那血色湖泊裡走去。
她的頭越來越低,因爲這湖泊的四周,聚集了許多的人,都在怯怯 的向後退去。
像是這樣的板車,還有着近幾十個多之,都是從着外面石門進口處推進來的。
看到鳳芊羽與另一個守衛從外面推來了板車,在湖泊瀑布旁邊站着的人,似乎司空見慣了,對他們冷言冷語的說道:“將人推來
,放到籠子裡。”
鳳芊羽一愣,心裡更加的疑惑。
放到籠子裡?
這又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是用這些人來喂這個食人魚的?
旁邊的推車守衛自然是遵從,他們來到了十幾個籠子前面,將板車裡面的昏睡男人,一把推進了籠子裡。
籠子是精鐵打造的,這下子上了鎖,別說是打開,就是動彈都困難。
此時籠子裡的男人還在沉睡着,鳳芊羽的同情也只是隱隱滑過一絲,就被旁邊接連撲騰撲騰的跪倒聲給吸引過去了。
她連忙退到了陰影的地方,觀察着有什麼異狀發生。
否則一個不小心,被人發現了根本不是這山洞裡的原住民,那就麻煩了。
只見那前方,有一行人,在高高的懸崖山谷的最前方,居高臨下的看着這萬千瀑布,似乎在指引江山一般似的,慢慢的巡視着,嘴角含笑,在說着什麼。
離得距離有些遠,在下方瀑布湖泊旁邊的守衛們自然是聽不到,而鳳芊羽動了動耳朵,凝聚了耳力,隱隱約約聽到了些什麼。
眯着眼睛,瞅着那一抹玄色的人影,異常的熟悉。再向旁邊一掃,那道人影居然是紫珊。
那麼紫珊旁邊的玄色人影就是...
蒼玄溟!!!
他怎麼會在這裡,而且是以着至高無人的地位,來到了這天下奇觀的地洞裡面在參觀着。
而旁邊的紫珊,對蒼玄溟,那態度又是諂媚又是曖昧。一身淡紫色的衣衫,胸是胸,波濤洶涌。屁股是屁股,幾乎快要翹上了天。果然是舞者的身姿,連她一個女人看了都有着幾分羨慕嫉妒恨。
不過,這種感覺,也就是女人見了另一個女人的情緒,稍縱即逝。
看着紫珊越貼越近,不過蒼玄溟臉上掛着淡淡的假笑,如同一塊冰坨一樣,不近女色,倒是逗樂了鳳芊羽,眼角也掛上了幾分笑意,感覺頗有趣。
下一刻,鳳芊羽就被人猛拍了一下,是剛剛的守衛,來到了她身邊,低聲說道:“你在想什麼呢,管事的讓我們把籠子趕緊送過去,他們有急用。”
鳳芊羽神思一歸,便將蒙面蓋得更緊了。
所幸,這個地洞裡的人,都是蒙面以掩飾神秘感,擡頭低頭都是一身黑。
擡起了十幾只籠子,裡面裝的都是昏迷深睡的人,而且都是一身酒氣。
看來這些都是...在黔洲城裡的那座酒樓裡,找來的醉酒之人。
鳳芊羽心裡一寒,但還是扭頭將這些籠子推到了水牢裡面。
水牢的水流順着籠子,一點點的順勢而下,那些水流在了人身上,只有眨眼的功夫。
就如同吞噬人肉的怪水,瞬間將那些皮血連同着骨血,一點點的給剝離。
這...這是堪比着硫磺一般的存在啊,直接就將人生扒皮肉。
她心裡的寒意如同井噴一般,被她暗暗的壓了下去。
鳳芊語向着後面退後了幾步,嚥了咽乾乾的嗓子。
而旁邊冷冰冰的守衛,如同司空見慣了一般,冷冷的盯着那道瀑布裡的水流。
等那潭血紅色的血水,攪成了紅色的染缸後,守衛將那些血水一打開水閘,直接流向了湖泊裡面。
剛剛還一動不靜的那羣食人獸,都爭先恐後的向上躍去,幾乎有着幾人身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