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菲終於知道,莫青凌爲什麼態度如此冰冷,剛纔沒有動手將她殺了,已經是天大的深情了,竟然還答應幫她,她的心也不由得疼了起來,心疼他,默默的承受這麼多的痛。
“我不知道……”
“夠了,你不要再狡辯了,你這個虛僞的噁心的女人,你竟然還有臉上門求他幫忙,你到底還是不是人?我要挖開你的心,看看你的心是紅的還是黑的!”
韓菲沒有再閃開,如果這一刀可以彌補一點對莫青凌的傷害,她願意承受。
“啊……”巨大的內力將女人瞬間彈開,莫青凌從書房出來,厲聲道,“好大膽子,竟然敢在將軍府傷人!”
那丫頭被彈了幾米遠,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不服的撐起來,哭訴道,“你還護着她?到底要被她騙到什麼時候,你才甘心?別人都說了,只是利用你,從未對你動情,就是把你當成一個傻瓜在玩弄,爲什麼還要繼續傻下去?你不是說,以後再不管她的事了嗎?”
莫青凌臉色很難看,夾雜着許多的情緒,“本將軍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早就警告過你,不要說些莫名其妙的話,看來本將軍是太容忍你了,從今天開始,你不要再呆在將軍府,趕緊走。”
“青凌!”少女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指着韓菲說,“你竟然爲了她,趕我走?”
“滾,本將軍不想說第二遍!”
“哈哈……”少女絕望的大笑,“你那麼愛她嗎?愛得那麼沒有原則,就算我今天死在這裡,我也要殺了她!”
說完,少女舉着匕首,再次朝韓菲刺了過去,莫青凌毫不猶豫的出手,將少女再次打飛,這一次更重,整個人都飛出了十來米,重重的撞在石燈上,然後,摔在地面上,痛得在地上掙扎。
“還不快滾!”
少女掙扎得坐了起來,滿嘴都是血,卻依然倔強,“不,我不走,我生是將軍的人,死是將軍的鬼,我只是想不通,你爲什麼要將自己的真心付給她糟蹋,她哪一點好?值得你這樣爲她付出!”
莫青凌額頭青筋暴起,怒到極致,“再廢話一句,我便殺了你。”
“來啊,能死在你的手上,我也是幸福的,從我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暗戀你,十多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你在外帶兵,我天天晚上爲你祈禱,只要你能平安活着,我願爲你承受一切傷害,十來年,無數個日夜,就在這樣的煎熬下度過了,還有什麼比這更可怕的嗎?”
莫青凌的怒氣漸平,眉頭緊蹙,想必面對如此深情的女子,他也是不忍心再出手了。
“我愛你,卻不能告訴你,因爲我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有多遠。我其實沒有任何期待,只想這樣默默的愛你一輩子,可是,爲什麼你要這樣作賤自己?這個女人一直在利用你,她都親口承認了,你爲什麼還要執迷不悟?”
莫青凌反問,“你爲什麼執迷不悟?”
少女愣住,眼中發出絕望光芒,“我知道了,看來我是改變不了你了,就像我無法說服自己不愛你。可是,這樣活着真的好痛苦,我情願死,也不要看着你受罪!”說完,她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刺進了自己的身體。
“小霞!”莫青凌厲聲大吼,閃到她的身邊,抱住了她,可惜一切都晚了,那匕首刺得極深,鮮血迅速的氤染開來,整個腹部都紅了,她的臉色慘白,如一片凋零的樹葉,虛弱的靠在他懷中,臉上卻是幸福的微笑,“將……將軍,謝謝你,讓……讓我……能,能陪你十年,還……還能死……死……在……你……懷……裡……”
話落,她的手無力的垂了下去,帶着幸福的笑容,滿足的死了。
韓菲的淚水奪眶而出,用力的捂住嘴。
“小霞!你怎麼這麼傻?”莫青凌抱着她,淚水奪眶而出,對天狂嘯,“啊……”
韓菲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來的,她不敢去看小霞,也不敢去看莫青凌。
騎着馬漫無目的的亂走,腦子很亂,心很疼。
小霞的死固然傷心,但韓菲卻更心疼莫青凌,因爲他與小霞其實是一樣的,愛一個人沒有錯,卻偏偏愛錯了人,讓自己痛不欲生。
韓菲雖然很早就知道莫青凌對自己有那層意思,但一直覺得,那只是男人對女人的好感,說愛情,能有多深?畢竟兩人連見面的機會都極少,且身份懸殊,根本不應該往愛情上扯,她只想保持着朋友的關係。
可是,她沒想到自己的做法是如此的自私,明知對方愛着自己,還做朋友,本身就是一種錯,人可以控制自己的感情,卻無法控制別人的感情。
她以爲自己可以把他當成朋友,話說清了,他也能如此的待自己,這是一種美好的願望,如果世間的男女,都能輕易的做到,就沒有深愛了。
怎麼辦?
韓菲這樣問着自己,她真的不想傷害莫青凌,可是,自己卻將他傷得好深,好怕有一天,他會像小霞一樣,用極端的方式了結自己。
是繼續冷漠,索性絕情斷義,讓他再無念想,還是不顧一切,陪他到死?
韓菲始究下不了決定。
這裡面要牽扯的人和事,太多太多。
不顧一切,有時也未必就能成,還有可能給他帶來更大的傷害。
不知不覺,馬兒慢悠悠的走了很遠,城外的空氣比較新鮮,韓菲坐在馬上,眺望遠處炊煙升起,原來已經到了傍晚時分。
突然好羨慕平常百姓,一間土方,一個小院,一塊方桌,一家人,其樂融融,有孩子的歡笑聲縈繞,有鄰里之間的問候聲,還有夫妻之間,默契的眼神,她們不需要去想太多的紛擾,只要過好自家的小日子,便足亦。
這樣的生活,就是幸福了吧。
可是,對她來說卻是一種奢侈。
簫陌御不可能放下一切,跟她去過這樣的日子;莫青凌或許可以,但她們絕對走不出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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