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爲他捏了一把汗,但莫青凌一直很淡定,即便劍到眼前,也沒有眨一下眼睛,倒是把樓蘇葉給嚇個半死,最後直接奪了她的劍,“行了,大過年的,舞刀弄槍,不吉利!”
趙穎兒冷哼一聲,坐了下來,她只是想嚇唬莫青凌,但沒想到,他竟然能如此淡定,這份淡定讓人害怕,她都沒信心了。
“青青姑娘看起來就像個有才藝的人,不如也舞一段,舞劍是現在最流行的,你會嗎?”
這樣的挑釁,莫青凌豈有不接受之理,雖然他沒有內力,但一招一式,怎麼會忘記?
樓蘇葉很緊張,“青青,不會沒關係,女人弄刀舞劍的,也沒什麼好。”
莫青凌笑道,“這有何難?”
說着,便抽了樓蘇葉的劍,舞了起來,他的武功曾經也是名動天下的,武功招式又豈是趙穎兒能比的?
樓蘇葉簡直不敢相信,看着柔弱無力的人兒,拿起劍可以舞得這麼漂亮,這一招一式,不是練習了幾十年,怎麼可以如此嫺熟?如此有氣勢?
蕭陌御低頭喝着酒,對於莫青凌,他心中卻有愧疚,不過當時是被控制了心智,纔出手傷了他,現在幫他拿回解藥,也確實是他的責任。
韓菲不停的拍手叫好,“厲害厲害,青青最棒!”
趙穎兒完全傻了眼,她只是想讓她難堪,沒想到還讓她出了風頭,舞劍能舞到這樣的地步,真不是一般人啊,這個青青,到底是什麼來頭?
她感覺壓力山大。
莫青凌的舞劍將衆人都看癡迷了,最後一個極速翻轉,再收劍,動作一氣呵成,漂亮得讓人有流淚的流衝。
樓蘇葉首先便鼓掌,帶動所有人一起鼓掌,“真好,漂亮!”
莫青凌這麼一舞,倒是整個人都精神不少,額頭出了薄薄一層汗,樓蘇葉趕緊遞上手帕,滿眼都是欣賞,愛慕,那眼神,直把人燙死,也虧得莫青凌受。
趙穎兒還是不甘心,繼續恥笑,“青青姑娘是哪個青樓出身的吧?舞劍是你的職業嗎?竟然舞得如此漂亮,如此嫺熟。”
樓蘇葉終於暴怒,“穎兒,你休得胡說八道!”
“哪有胡說?剛纔她舞劍的動作有多嫺熟,你們都看不出來?至少也是從小練習也有這樣的功力,只能是以賣弄色相,舞劍爲生的青樓女子方可做到,一般的良家少女怎麼可能天天沒事舞劍玩?”
莫青凌也沒往心裡去,他不可能爲這點事與一個女人爭執,他的胸懷氣度沒這麼小。
但韓菲看不下去了,反問道,“既然穎兒姑娘說,舞劍是青樓女子賣弄色相的技能,那身爲府尹千金的趙小姐爲何也如此嫺熟?以我看,你剛纔舞得也極好,少說也要練習十幾年才能達到,而你也才十幾歲吧?算起來,也是從小就習舞練劍……”
這話明明是在反擊,卻也在誇她舞得好,趙穎兒頓時被氣得臉都紅了,“你……你們不要拿我跟她相提兵論好嗎?我是需要爲了生計討好男人的嗎?更不可能是青樓女子,舞劍只是我的愛好而已,我天性好動,只有這個學得久,她可不一樣,她說自己孤苦無依,卻又舞得這麼好,難道不是靠這個賺錢養活自己嗎?這根本不是一個概念!”
韓菲好笑,“她只是說雙親都不在,又沒說沒有別的親人,據我所知,青青小姐的堂哥是當今皇上,最好的朋友是蕭王,能站在朝堂之上的人,都是青青父親的朋友,在京都,青青家可不是一般人家,雖說雙親不在,那地位也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
趙穎兒臉色大變,頓時沒話可說了。
她在這江南確實還有些地位,但到了京都,屁都不是一個,人家卻在京都,在皇帝身邊,又豈是她能比的?
不管是比哪方面,都落了一大截。
莫青凌沒吱聲,韓菲怎麼說,他都無所謂。
樓蘇葉對青青更是刮目相看,“來來來,大家都吃飯吧,今晚是小年,說些高興的事吧。”
趙穎兒再也放不出一個屁來,一個人悶悶的坐着發呆,滿心都是不甘心,但無人關心她的感受,因爲她太讓人討厭了。
而樓蘇葉直接轉坐到了莫青凌的身邊,十分殷勤的爲她佈菜,一雙眼睛始終盯着好轉,不知情的人當然覺得這是男才女貌,但知情的人看着,卻十分別扭。
方鏡之最猥瑣,竟然小聲的問韓菲,“你說莫兄的菊花能保住嗎?”
韓菲死勁的踩了他一腳,直踩得他哇哇大叫,衆人皆詫異,樓蘇葉問,“方兄哪裡不舒服?”
方鏡之忍着痛說,“剛纔凳子壓住腳趾頭了……”
衆人一陣大笑。
這一夜,在鞭炮轟鳴聲度過,蕭陌御與韓菲相擁而眠。
臘月二十四是掃塵的日子,全府上下齊發動,人人拿着一根掃把,四處打,蕭陌御一早便提了水來,拿塊抹布飛上飛下,把屋裡打掃得十分乾淨,韓菲想幫忙,被他制止,“你傷纔好一點,便好好歇着,這些粗活我來幹!”
韓菲笑吟吟的擡頭看他,“蕭陌御,你以前做過家務嗎?不會是第一次拿抹布吧?”
蕭陌御倒掛在房樑上,像個蝙蝠,“你說對了,還真是第一次,以前新年都忙死了,宮裡宮外,府內下下,大小事務實在太多,今年是我最開心,最輕鬆的一年,原來這些事情做起來也很有意思,菲菲,有沒有覺得,我是個超級好男人?”
韓菲讚道,“你現在確實是個超級好男人了,在外會賺錢,在內會做家務,還會炸薯條,而且武功高,簡直是全能好老公!”
“那你還要走嗎?”
果然,又繞回到這個問題,韓菲苦笑,“能不走嗎?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這句話,以前只是分手的理由,可現在,卻是橫在他們之間,真實的現實。
聽到北院傳來方鏡之和暮雪的打鬧聲,這新年的感覺越來越近了,心突然就空了,累了,疼了,碎了,眼前的蕭陌御那期望眼睛,她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