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採琳一張美麗的小臉蛋兒已經不能用慘白來形容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柳絮絮居然能夠當衆把這等事情有說得這麼光明正大。
她那麼坦坦蕩蕩,反觀自己丟臉極了。
艾採琳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艾姑娘你覺得我說的對嗎?”柳絮絮淡淡一笑。
她的語氣平靜,從一出現就表現的很淡定,半分也沒有受到影響的樣子。
不,不是這樣子的。艾採琳不甘心,從她看到蕭崢的第一眼,就被他迷住了。
她千方百計靠近他,找機會與他親近。
眼看好不容易就要成爲他的女人了,她怎麼會甘心就這麼敗下來。
“夫人說得不對。”
艾採琳終於不再縮在父親的懷裡,她緩緩站起來,勇敢地與柳絮絮對恃。
她連自尊都不要了,就不信鬥不過柳絮絮。
可是,她失望了。
柳絮絮見她站起來,也不過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連個正眼也沒有。
輕飄飄問了一句,“哪裡不對了?”
她的視線遠遠放在江流遠處,就好似當自己不存一樣,看得艾採琳心中極爲憤然。
“琳兒遇到將軍在先,視將軍爲天人一般,身與心自然都是將軍的,豈會還容得下他人?”
“是嗎?”柳絮絮收回視線,終於冷漠地對上她的眼。
艾採琳心中傲然,驕傲得挺起胸膛。
柳絮絮雙眼微眯,道:“艾姑娘的意思是除了蕭崢,其他的男人在你眼裡就是糞土?”
說着,她便若有所思的把視線微微一移,移到慕容亭跟歐陽芮的身上掃了掃。
她的意思再明白不過,除了蕭崢,其他的男人都是糞土麼。
這裡站了這麼多男人,她偏偏把衆人的視線領到他們倆身上,分明就是故意的!
歐陽芮嘴角微微一抽。
慕容亭的臉直接就黑了。
艾採琳根本沒注意到她的視線,滿腔熱血,鬥志昂揚,“沒錯,蕭將軍是琳兒最欽佩的男子,也是琳兒最想嫁的男子。”
“那真是對不住了。”柳絮絮嘴角微扯,“如果還有下輩子,祝你早點遇到他。”
“你什麼意思?”艾採琳撫上胸口瞪大眼。
柳絮絮:“意思就是
你這輩子都嫁不成了。”
“你……”
“我想蕭崢已經完整的向你表達了他的意思了吧,要不然你也不會想不開要跳江。”
“我……”
“艾姑娘溼着身體在江岸站了這麼久,艾大人也糊塗了,畢竟是姑娘家有失欠妥了此,爲何不先換上乾淨的衣服?”
柳絮絮冷笑。
她的話已經說得夠明顯了吧。
她艾採琳被人從江水裡撈上來,渾身溼淋淋的,衣服都裹在身上。
夏天的衣服本來就單薄,那薄薄的衣料往身上一裹,直接成了透視衣,跟沒穿又有什麼分別。
難爲,這父女倆還激情澎湃地在衆目睽睽之下演了這麼久的戲,艾採琳日後還能嫁得出去,她柳絮絮名字就倒過來寫。
果然,當柳絮絮的話說完之後,衆人看艾採琳的目光明顯不同了。
“丟人現眼。”慕容亭冷冷丟下四個字,率先轉身。
柳絮絮的目的已經達到,自然也不會再留下來繼續糾纏。
她轉身時,下意識就往風亦剛纔所站的方向看去。
風亦早已不知去向了。
花容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一臉崇拜地看着她。
柳絮絮睨了她一眼,“什麼事?”
花容便說:“將軍讓我告訴公子一句話。”
已經走遠了的慕容亭突然頓下腳步。
柳絮絮卻沒好氣地說,“不聽。”
“公子,就聽一聽吧,只有一句話,一句話哦。”
“不聽。”柳絮絮擺明了沒興趣聽。
他有話,爲何不自己來對她講,還要人代話,沒半點誠心。
見她要走,花容就急了。
提起嗓門大聲道:“夫人,將軍讓我告訴您,他說您一人之重,天下人之輕。”
柳絮絮猛地頓下腳,回頭錯愕地看了花容一眼。
一時之間心中猶如五味陳雜,滋味難辨。
也不知是誰,大笑道了一聲“好”,江岸上傳來陣陣的歡呼之聲。
柳絮絮看着那一張張激動張喜悅純樸的臉,竟說不上是心酸還是心動。
一人之重,天下人之輕……她怨了他這麼久,可他這句話居然比任何的解釋都強。
慕容亭邁開腳,不再停留。
花容卻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小聲道:“公子?”
“他呢?”
“在帳內。”
“我去看看。”柳絮絮點點頭。
“太好了。”花容感動得都要哭了。
公子終於不生氣,真是太好了。
每次公子生氣,受罪得都是將軍啊,看着將軍受罪,葉倫他們自然也會不痛快。
可是他們又不能強迫公子,所以最後都把氣都撒在她的身上,這年頭老大也很難做啊。
此刻,她看到柳絮絮從容的步伐,心裡一陣輕鬆。
可是,她哪裡想得到,柳絮絮其實一點兒都不從容。
她還在想着他那句“一人之重,天下人之輕”,這句話,就像一座大山沉沉地壓在了她的頭上。
掀開帳篷的門簾,一眼望去,牀榻上安安靜靜地躺着一個人,沒有半點的氣息。
如果不是清清楚楚看到他就躺在那裡,根本就沒法感覺他的存在。
柳絮絮心中緊了緊,緩緩走了過去。
似乎是有所感應,原來閉上雙眼,緩緩睜開來。
蕭崢嘴角輕輕勾起,支身慢慢坐了起來,“你來了?”
“傷哪了?”柳絮絮扯了把椅子遠遠坐着。
“你如今是半點不想再與我親近了麼?”蕭崢臉上一黯,眉眼微垂。
“豈敢,某些人都說了一人之重,天下人之輕了,我哪裡敢有半句怨言。”柳絮絮白了他一眼。
她很不高興,就算心裡明明白白的清楚蕭崢與艾採琳根本沒有什麼,她心裡依舊排斥他,不想理會他。
難道,他就那麼篤信,自己會相信他?
他憑什麼篤信!
“絮絮,過來。”蕭崢擡眼看她,目光溫柔的都能滴出水來。
柳絮絮卻沒動,不鹹不炎道:“你只管說你傷哪裡了?”
“你過來,我便指給你看。”蕭崢道。
柳絮絮沉默片刻,心中一陣掙扎,終於還是抵不過那點憂心。
她不情不願起身,不情不願挪過去,杵在他的牀邊盯着他。
他擡手去觸碰她的手,她躲了一下,還是讓他握住了。他輕輕一拉,她便僵硬地在牀邊坐下。
他看着她,目光誠誠,“我不是不想解釋,只是怕你不想聽我解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