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哼~有點意思。我還是第一次這樣被找出來。”短暫地失神後,女人忽然變換了臉色,迅速地帶上了一個倒五角星,中間有一個類似山羊頭的骷髏圖案的面具。
聽語氣,竟然還有些許地興奮,“槐花裡有你和那個式神的風使,你負責篩選出躲進密室的人,她負責找到具體位置。”
“嘛,正是。”王恕笑着說道。
綺羅的風速度比王恕快,適合快速小範圍搜查;王恕的風無處不在,卻略微遲緩,適合大範圍的篩查。兩位巽風霸主頭一次合作,效果比預期的還要好。
“哼哼,小子挺有意思,不過是找到了我而已,就高興成這樣?你知不知道孔仲叔找了我多少年?”女人偏着頭,不解地說道。
聽到女人的話語,王恕心頭狂跳。不對!一定是哪裡有問題。
“轟!”“呼!”“嘭!”彷彿印證一般,村子各個方向突然冒出各種元氣的爆鳴聲。
可是不論怎麼看,王恕都不覺得這些爆鳴是村民可以做到的,反倒更像是某種陣法被觸發造成。
王恕額角冒出了冷汗,探查的風使回來彙報,村外多了“一批人”,一批不久前消失在他監視之下的“危險因子”。
前排騎兵整整齊齊地陣列在半空,五花圖案印在每個人左側護肩,後三排槍盾兵,最後三排弓箭手,總數約3000人。楊咲、姬玥靈、謝巽、謝飈四人坐馬於前,冷冷看着遠眼前的村落。
“嘿嘿~沒想到這小子在這!”謝巽陰陽怪氣地說着。
“正好報我二人百草之恥!”想起兄弟二人百草村時被王恕從眼皮子底下溜走,謝飈恨恨地說道。
楊咲側過頭,看着姬玥靈,不禁皺起了眉頭。此時他才明白,爲何要叫上黑白雙風,一路上還要將軍隊的的行蹤隱蔽起來。
一切都是爲了王恕、應循二人啊。
不過,看着那些四處而起的異常能量,看來已經有真人在暴走邊緣了。
想起艮山時如末日般的景象,楊咲定了定神,道,“一個不留”
“不過我真是不明白,你爲什麼要這麼固執呢。那些生下來沒有犯過什麼錯,連‘應該朝什麼方向努力‘都不知道的人,即使沒有做過任何惡事,他們存在的本身就是錯誤啊。
自古以來,弱肉強食,他們不過是被錯誤地生下來了,僅此而已。
嗯哼~小子,你救不了他們的,永遠都救不了。”女人嘲笑着說道,說完便化作了一團火焰,消失在了衆人面前,人走後,空氣中還回蕩了最後的話,
“陷入絕境的螻蟻到底會爆發出多大的力量的呢…還真是期待啊…”
早先時候她便知道這天華國的人會來,算好了時間,等着最後好戲的上演。雖然出了點小差錯,被發現了,不過對於總體的走向卻沒有太大問題。
看着突然憑空消失的女人,原本以爲勝券在握的王恕驚駭道,'她怎麼走掉的?難道她也有坤地?'
女人走之前身上那團火把槐花和粉塵燒了個精光,王恕和綺羅此時也不知那人突然去了哪裡。
待到王恕回到地面時,天華國軍隊已經開始了屠殺。
看着火海中被殺害的村民,與兒時畫面幾乎重疊,王恕幾度失神。最終還是理智佔了上風,用力甩了甩頭,分析着場上的局勢,以及手裡可用的牌。
雖然小隊個體的實力加起來,比之姬玥靈、楊咲和兩個沒有戰鬥力的巽風要強上不少,可是,這些天華國的士兵該怎麼辦呢…
甚至說,如果再呆得久一些,一夥人能不能順利逃跑還是個問題。
顏淵、魏屈等狠人還未現身呢,萬一兩人爲了歷練下兩個徒弟而在一旁看戲呢?
更何況還有一個從未露過面的天華國君。
正自猶豫間,異變突生。
那些恐懼而絕望的村民,面對生死一瞬,爆發出了強烈的求勝欲。原本粗糙的功法此時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們要變強,唯有變得更強才能夠活下去!
一名婦女將自己剛出生不久的孩子死死抱在,卻被長槍穿胸而過,槍尖在嬰兒的喉嚨前生生止住,再難寸進。
那名士兵露出驚恐的神情,手下再次發力,長槍卻依舊紋絲不動。最後,催動震雷,槍尖帶着電光,刺穿了嬰兒的喉嚨。
眼睜睜地看着懷裡的孩子痛苦而無聲地死去,女子雙眼逐漸渙散。
那名刺穿了她的天華國士兵想要收回長槍,卻發現怎麼也拔不出來。本能地,對於這種無法解釋的現象,士兵心中的恐懼愈來愈盛。
“轟~!”還沒反應過來,那名士兵消失在了突然出現的爆炸中。
那位失去孩子的母親,全身**,抱着懷裡的孩子站在火海中,眼中的淚水普一出來就被蒸發殆盡。原本胸口的長槍不知所蹤,只留下一個槍柄般粗的貫穿前後的傷口。
“乖孩子,媽媽跟這些怪叔叔玩好就來陪你”輕輕地將孩子的屍體放在在上,周圍的火焰竟相沖向了女子,眨眼間,盡數被吸收了。
女人全身冒着煙,周圍的離火元氣依舊不停地彙集過來,黑色長髮無風自動,絲絲向上飄起,在完全豎直後,猛地燒了起來,形成了一個燃燒的“火把”。
此刻可以清晰地看到,之前被長髮遮掩起來的,位於脖子下方的倒五角星中間一個羊頭骷髏的標記,泛着詭異的銀灰色光芒。
周圍天華國的士兵逐漸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一開始的爆炸勝在突兀,威力其實並不算高。詭異的是後續女人的狀態,這在之前的幾次類似的圍剿時並未出現過。
身爲軍人的素養令得他們縱然知道可能的危險,也必須上前搏殺,三個士兵分別從各個方位進行遠程攻擊。三人中二人擲出手中分別帶有坎水和震雷的長槍,一人連着射出三道冰箭。
“呃!”女子悶哼一聲,不擋不避接下了所有攻擊,長槍貫體而過,三根冰箭刺在了心口。
“太好了!”一名士兵興奮地說道,然而沒有高興太久,三人便看着女人的皮膚層層龜裂剝落,露出了裡頭熊熊燃燒着的火焰。
三息的功夫,女人全身上下沒有一寸肌膚,蛻變成了一個火人,一雙早已不似人的眼睛睜得瞪圓,泛着銀灰色的光,和背後的標記如出一轍。
火人轉過頭看向背後那位弓手,咧開嘴,嘴角幾乎延伸到了原來耳根的位置,血色的霧氣自嘴縫間呼出。
弓手徒勞又手忙腳亂地射光了箭盒中所有的弓箭,帶毒的,能爆炸的,能麻痹的,能催眠的,通通都穿過了火人的身體,沒有對其造成任何影響。
看着緩緩走進的火人,弓箭手剛想要轉頭走掉,一道圓形火牆猛然升起,將三人圍在當中。
“啊!”三聲淒厲又綿長的慘呼後,火牆褪去,三具焦黑的屍體躺在地上冒着煙,腥臭味瞬間瀰漫開來。
站在中間的火人僵硬地轉頭張望着,似在尋找什麼。
“孩子…我的孩子呢!啊!”似是極爲痛苦,火人雙手抱着頭,蹲在了地上囈語着。
化爲火人的女人卻似早已失去了痛覺,任由火焰在身上燃燒,三息之後,在原地留下了高溫炙烤過的黑色痕跡,至於血肉筋骨早已被焚燒殆盡。
“嘖嘖,看來這樣也行不通呢…”戴面具的女人不知何時出現在火人消失的位置,一邊搖頭嘆息,一邊舉起了右手,非常隨意地擋住了突然出現的王恕極意劍法的第一刀。
未等王恕反應過來,女人一個彈指擊在夜魄上,便將王恕連人帶刀擊飛到三丈開外。
也虧得王恕關鍵時刻雙手緊緊握住夜魄不放,不然此時便無可用之兵了。被擊退的過程中,努力找回重心,夜魄一轉,第二刀奮然跟上。
不論是天華國也好,面具女也罷,都不是一時半會可以解決的,但至少,他不可以放過任何找尋線索的機會。
楊咲和姬玥靈等人只能拜託給應循、丫頭、小虎和綺羅了。
有了第一刀的預警,後面幾刀王恕選擇得極爲小心,一觸即走,絕不多留。
經過白澤的指導,如今的王恕已經可以將如影隨形徹底融入極意劍法中,五個分身虛虛實實,滿場飄忽。
對方雖然未能再像第一刀那樣出奇制勝,卻總能在關鍵時候,在王恕瞬移後起刀的短暫一瞬做出防禦。
如果說白澤能夠壓制王恕憑藉的是對極意劍法的熟悉,那麼這個女人詭異而強大戰鬥直覺簡直是要人命。
甚至王恕有那麼一種感覺,這個女人在拿她的命和自己的直覺做賭注,享受“生死一瞬”的“快感”。
更詭異的是這個女人的力量。剛纔她是怎麼忽然出現的?坤地?爲何自己沒有感應出來。剛纔將自己震飛的又是用的什麼?正自疑惑間,一個可能的原因出現在王恕腦海。
人類極限。
在張小明所留下的結繩中,有那麼一項記載,由於屬於比較高階的東西,故而對於尚處於中低級的王恕來說,並未放在心上。
張小明在修煉的過程中發現,每個生物憑藉其自身的條件,即使不適用任何八大權限的力量,也是可以有一定的強度的,譬如身體強度、精神力等,每個人會因爲體魄、天賦、際遇等因素達到的程度各不相同。
然而,同一個種族,所能達到的極限其實是一樣的。彼時,身體早已突破了一般的限制,不論高矮胖瘦、男女老幼,最終可以被使用的力量是相同的。
只是能夠達到這一極限的人少之又少,更鮮有相互較量的時候。加上更多的人注重元氣的修煉的,故而,在純粹的自身修煉上,很難被人察覺到這一瓶頸。
而張小明非但做到了,也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屬於人類種族的極限,要遠低於其他種族。不論是精靈、魂族、魔族,在所有種族的極限中,人類極限處於最低一級。
所以王恕懷疑,眼前的這個女人,可能已經達到了和張小明一樣的,屬於魔界某個種族的某個極限。憑藉肉身,已經達到了可以和擁有八大權限的人一較高低的程度。
那麼,她也是個真人?不對,密室的時候她用的是離火!
隨着極意劍法施展至中段,王恕逐漸開始找回了主動權。雖然從實力上來說,這個女人確實不弱,一開始非但接下了接招,還強勢進行了反擊,之後雙方還互有來回。
不過極意劍法是一波強於一波的,隨着速度和力量的提升,至第二十劍時,王恕已經穩穩壓制住了女子。
【她應該是接不下最後一刀的】應循這般想道。
對於當事人的王恕可不這麼認爲。
自己這個極意劍法已經是經過數次錘鍊的,想不到這個女人竟然真的是“赤手空拳”接了下來,如果“人類極限”配上“八大權限”呢?火拳、冰掌、震雷提速、艮山強御,真是想想都可怕。
所以,她爲何遲遲不用離火呢?
整個過程王恕都十分的小心翼翼,生怕有任何意外的發生,然而卻沒有。女人確實如應循判斷的那樣,沒能接下王恕的最後一刀。
可是王恕是放了水的,他還有好多事情要質問這個女人,她是誰?爲什麼要這麼做。
然而最後,在碰觸刀氣的瞬間,女人似乎在一瞬間泄了氣,如斷了線地風箏般被擊飛,倒地後,鮮血順着面具留了下來, 當王恕去掉女人的面具時,衆人卻皺起了眉頭。
面具下的,是一張平凡無奇的女子的臉,以一種匪夷所思地速度衰老腐敗着,彷彿皮膚下地血肉正在迅速被抽乾。
就在這瞬間,王恕胸口一陣劇痛,彷彿自己的心被燒着了一般。三息過後,痛苦又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似是從來未有過一般。
接着王恕詫異的發現,自己和陸浩然、應循之間的聯繫斷了。
也就是說,艮山一戰時,爲了防止暴走而在三人體內種下的焚心咒,被這女人強行打散了。
王恕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中招的。
笑人岑寂:啊呀,最近有點忙,是真的可能斷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