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話 坦白;懷念

幾個小時後,一行人回到了IS學院內,在安排好昏迷的莉子後,衆人來到了IS學院最隱蔽,隔音效果最好的房間裡,織斑千冬坐在一張桌子前面,而一夏和夏洛特等五個女孩則是在一旁正坐,都不約而同地安靜的等待着坐在對面的準的說明。

“關於今天的襲擊者,我想織斑老師應該已經聽我跟您說過了,那我就跟你們再說明一下,各位都還記得兩年前的THE ONE事件嗎?”

“兩年前,出現了一架未知的黑色IS,在全球各地大肆破壞,造成了大量的人員傷亡和經濟損失。”在一旁的拉芙拉冷靜又嚴肅的開口道,“雖然各國都曾經派出過IS,企圖阻止這架黑色的IS,然而令人沒有料到的是,這架黑色的IS似乎有着特殊的能力,凡是靠近它的IS,幾乎都難以發揮戰鬥力,面對那如同惡魔般的IS只有被虐殺的份,凡是參與討伐它的戰鬥人員全部都無一倖免,各國將這個殺人惡魔稱爲——THE ONE!”

“聽起來,和我們今天的情況非常類似!”夏洛特聽了勞拉的話後分析道。

“但是,”拉芙拉繼續說道“就在各國面對THE ONE感到束手無策的時候,一架銀灰色的未知IS出現了,而那架銀灰色的IS再與THE ONE進行了殊死戰鬥後,最終擊敗了THE ONE,隨後那架銀灰色的IS也失去了蹤影,而那架IS就是...”

勞拉說完,所有人就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轉向了準。

準看着衆人說道:“如同勞拉和各位所知道的那樣,那架銀灰色的IS就是我的奈克瑟斯,至於那架名爲THE ONE的IS,其實是一個組織的IS。”

“組織?”

“沒有錯,在我離開的那兩年中,我遭遇了一個神秘的組織,它們的名字就是“未知之手”,從THE ONE開始,到今天襲擊我們的伽魯貝洛斯,它們都是這個組織的IS,我將這些傢伙稱爲“異生獸”。而所有的“異生獸”都有着特殊的力量,我將其稱爲“黑暗立場”,普通的IS只要進入這個範圍內,力量和性能就會被大大縮減,而其中的個別的存在甚至可以使用空間的力量,製造出名爲“黑暗領域”的特殊亞空間,在這個空間內,你們的IS就會跟今天的情況一樣,無法使用!”

“怎麼會有這種事,這也太不科學了吧!”鈴聽了不禁吐槽道。

“那這樣的話,爲什麼師父你不受影響呢?”勞拉的一句話,讓除了千冬外的所有人都用疑問的目光看着準。

面對衆人的眼神,準的表情並沒有任何變化,彷彿早就知道他們會有這種反應一樣,他解釋道:“我的奈克瑟斯就是爲了與那些異生獸戰鬥而誕生的,因此只有我的奈克瑟斯可以抵抗那些傢伙的黑暗力量。雖然在黑暗領域內也會受到一定的壓制,不過還是可以戰鬥的。但你們就不行了,如果遇到那些傢伙的話,你們根本沒有能力自保,這也是爲什麼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跟你們坦白的原因。”

“準...”感受得到準話中的苦澀,夏洛特那本來皺着的眉頭鬆了下來,而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反應。

“可是這樣的話,不就是說師父你只能獨自和那些傢伙戰鬥了,這怎麼可以!”勞拉激動地說道。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說到底,消滅它們也是我的使命,本來就不應該把你們給牽連進來的…”

“怎麼這樣,讓準你獨自承擔…”

“好了,不要說了,總之你們記住了,絕對不要和那些傢伙交戰!這個話題就到這裡了!!”還沒等夏洛特說完,準就打斷了她。喝了一口水後,準繼續說:“那麼接下來,就是跟你們說一下莉子的問題了。”

“莉子?是準你妹妹的名字嗎?”夏洛特好奇的問道。“啊,沒錯!”

“可是,準,你什麼時候有了一個妹妹,你從來沒有跟我們提起過啊?”一夏聽了向準問道。

“呵呵,這件事,說起啦就話長了,那是在我和你跟千冬姐相遇之前的的事情了。”準向衆人慢慢解釋道,“那時我還沒有失去父母的時候,那一天,父母帶着我的妹妹,也就是莉子,外出旅行,我因爲某些緣故沒有跟着去,但是……我沒有想到…就在船出發後的幾天,船隻發生了意外,全船的人都失蹤了,沒有一點消息……”

“那這樣的話…”

“啊,沒錯,說實話,就連我也沒有想到,莉子還活着。”

“準,你確定是她嗎,會不會是你認錯了?”一夏向準問道。

“不可能,她的面孔,不管過了多久,我也不會忘記,而且她戴着的那枚手鐲,與我當初送給她的一模一樣,而且,她也認出我了!絕對不會錯!!”

“冷靜一點,姬矢!”千冬上前一步按住了因爲過於激動而站起來的準,“不管怎麼樣,我們都不會不管這個孩子的,現在這個孩子的情況比較複雜,就先讓她在這個學院呆這吧。”

“…謝謝你,千冬姐!”準聽了向千冬鞠了一躬。

“教我織斑老師,不過照顧這個孩子的任務,就要交給你了!”

“放心,交給我沒問題!”準一口答應了,不過他似乎忘了一件事。

——————————————場地轉移————————————————

“雖然我要負責照顧莉子沒錯,不過……爲什麼要莉子和我一個房間啊!”看着睡在自己牀上的莉子,準不禁無語道。

千冬姐以“房間不夠”以及“她現在對這裡很陌生,和熟悉的人住在一起比較好”的理由,讓兩人住在一起。對準來說,如果是以前倒是沒有什麼,畢竟當初的莉子還是一個小女孩,但是現在莉子怎麼說也是一個至少15歲的少女,和自己住在一起…總感覺有一些不合適。

“奈克瑟斯,有件事我想問你一下。”看着昏睡的莉子,準向奈克瑟斯問道。

“怎麼了,是關於你妹妹的事情嗎?”

“沒錯,我比較好奇,爲什麼莉子會認出我,明明我的樣子和以前不一樣了。”

“如果是和過去的你一個世界的人的話,就可以看到你本來的面目,因此,她應該是你的妹妹沒錯。”

“嗯……”,就在這時,一直昏睡的莉子的眼睛睜開了,隨後掙扎的坐了起來,看着眼前的熟悉的臉孔,兩人之間的氣氛變的很微妙。直到準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準猛地抱住了莉子,不說一句話。看着自己哥哥奇怪的舉動,莉子不禁說道:“歐尼醬,你怎麼了?爲什麼突然…”

“什麼都別說,讓我…抱一會兒”,再一次聽到自己妹妹的聲音,讓准此刻的內心無比的激動,本以爲再也無法相見,但命運卻讓兩人在這個世界再一次重逢,沒有什麼事比這更讓準激動得了。

莉子看着自己的哥哥,也用雙手抱住了準,溫柔的撫摸着準的頭。畫面彷彿在這一刻停止了:再夕陽的照耀下,一對失散已久的兄妹的重逢……

這之後,準詢問了莉子關於她爲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的事情,然而關於這一段的事情,莉子什麼也不知道,與之相關的記憶似乎全部都變的很模糊。準見狀便也不再問她了。

隨後把這個世界的事情跟莉子詳細地說了一遍,包括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名字以及這個世界的親人和同伴。隨後便帶着莉子去和衆人認識一下,面對那麼多的陌生人,莉子雖然有些害羞,但還是和大家相處得很好,看着和大家有說有笑的莉子,準也將那顆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到了休息的時間了,準和莉子回到房間,換好睡衣後,準對莉子說:“莉子,時間不早了,今早休息比較好。你睡那一張牀,我誰這一張牀,有什麼事就叫我,知道嗎?”

“歐尼醬,我……”莉子坐在牀上,扭扭捏捏的不知想說些什麼。

“怎麼了,不舒服嗎?”看着自己的妹妹有點奇怪,準不禁擔心的問道。

“不,沒什麼事,只是,感覺很懷念,畢竟很久沒有和歐尼醬住在一起了。”

“你…你再說些什麼啊,快點睡吧,晚安!”準的臉莫名其妙的紅了起來,立刻關上了燈,鑽進了被窩。

看着自己哥哥的反應,莉子露出了微笑,“嘻嘻,晚安,歐尼醬。”說完莉子也鑽進了被窩。

——————————————————————————————————————

喘息着,跛着腳步掙扎着向前……

回首望向後方泉涌而至的深淵……

無法剋制的戰慄感隨即支配了全身……

此時,內心所想的,只有一件事……

既然恐怖、恐懼……

那就必須……逃離……

逃……必須逃……

不逃……就是死……

死……

不想死……

我不想死……!

然而……從後方涌上的黑暗,仍在一瞬間……瘋狂地吞沒了自身的意識。

深沉的黑暗之中,一個黑色的身影,一把扼住了自己的咽喉,手上巨大的鐵爪宛如針一般侵略性的刺入……刺穿……接着滲透了只剩下思緒的自我,接着……連同靈魂,無限制的侵蝕着……

「啊啊啊啊啊啊!!!!」

隨着可怖的慘叫聲,準猛然睜眼。

坐起身來環視四周,陰暗的月光透窗而入,描繪出了這個房間裡,只有自己和莉子兩個人存在的事實。

隨着一陣長久的沉默過去,準不禁咬着牙低喃着:「……還是老樣子嗎?」。自從黑暗浮士德出現後,他總是做着這樣的噩夢。

感覺到自己渾身冒出冷汗的同時,準伸掌撫上自己的臉孔,一回想起夢中那深沉的黑暗,身體竟然無法剋制的開始顫抖。

「歐尼醬……?」

突然傳入耳中的聲音,讓准將意識轉回現實,當他轉過頭,映入眼中的,是莉子那滿是擔憂的神情。

「……莉子?我吵醒你了嗎,抱歉……」

確認了準清醒之後,少女隨即打開了房間的光源。

在柔和的黃光籠罩下,莉子注視着準略帶蒼白的面孔說:「偶然聽到了歐尼醬你的慘叫,有些擔心,所以就……。」

莉子說着,走近牀邊並伸出手掌撫上了準的額頭:「冒了好多汗……難道歐尼醬你,作惡夢了嗎?」

「……我已經習慣了。」準默認的回答中帶着些微的苦澀。

「你做了什麼惡夢?難道……跟歐尼醬你跟我說的那些事情有關」說着,莉子想起了之前準所提過,他來到這個世界的使命以及經歷過的種種事情。

「……不過是我應得的『懲罰』罷了。」

準自嘲着回答說:「畢竟……。」

───因爲我的緣故,讓那麼多無辜的人……

「歐尼醬……。」

下意識地迴避莉子的目光,準用冷淡的語氣說:「總之,我已經沒事了,離天亮還有三個多小時……你快回去睡覺吧。」

用擔心的目光緊盯準的表情,過了良久,莉子的眼眸中像是閃過了一絲下定決心的堅毅。

不發一語,少女緩緩走向門邊,隨手關掉了房間的電燈。

當準以爲她將就此回牀上休息的時候,莉子卻意外地,她並沒有回到自己的牀上。

隨着回身走近,莉子在短時間內直接躺上了準的牀鋪,這讓準的瞳孔倏地緊縮的同時,卻也沒來得及出聲詢問。

「莉子,你……?」

然而,不等準開口迴應,和他並躺在牀上的莉子,臉對着他並一把摟入自己的懷中。

「……以前,歐尼醬你就是這個樣子,會在我作惡夢時陪伴着我度過內心最感到無助的時光。」

少女宛如母親安慰孩子似的對懷中的少年低聲道:「安心睡吧,今晚……我會陪着你的,歐尼醬。」

被少女擁入懷中的少年,藉着窗外的餘光注視少女的溫柔笑容,臉孔接觸着她柔軟的胸脯,口鼻中聞着她肌膚上傳來的體香,在這種溫暖的包覆下,經歷了最初的驚訝,內心也逐漸平靜下來。

……不可思議,原本屢次糾纏着自己的「噩夢」,此時彷佛……消失了……。

在迷迷糊糊陷入睡夢的當下,準下意識地想着……。

一抹清晨的微光,劃入了準的房間。

受到自己規律的生理時鐘影響,在少女的懷抱中,準再次清醒了過來,然而,與之前被惡夢驚醒的那次甦醒相較,此時的他神采奕奕,精神與肉體都經歷了最充足的休息。

他將目光上移,如預想中的,是關心自己的少女她無邪的睡臉。

在不驚動少女的溫柔動作下,遙夜輕輕脫離少女的懷抱,坐在牀沿注視着她的睡容。

「……真是的,何必這麼操心呢?」即使口中抱怨,但準也忍不住想着───不過,說實話,莉子以前每次做噩夢的時候,都是我哄着她睡覺,這種感覺……還真是懷念啊,雖然角色換了一下…

看着莉子的睡臉上流露的笑容,準的嘴角也不禁跟着上揚。

接着……

他伸出手掌……

輕輕捏了捏莉子柔嫩的臉頰。

「嗚嗚……。」莫名的刺激讓少女不禁眉頭一皺,接着她突然睜開了雙眼,與正觀察着她睡臉的少年四目相對。

「你醒了嗎?」

少女的轉醒並沒有讓準陷入尷尬,他很自然地打了聲招呼,但是……他的手掌依然輕輕柔捏着莉子的臉頰。

「咦?」

終於意識到了眼前的少年在對自己微笑的同時,手掌正不規矩的對自己的臉頰上下其手,這也讓少女臉蛋微紅,並跟着嘟起臉頰露出怪罪的神情說:「嗚,歐尼醬你好壞!」

「因爲莉子你的臉摸起來很舒服嘛……。」

嘴上打着哈哈,準收回了手掌,但是目光也順着坐起身來的莉子她有些敞開的衣領內掃了下去……。

看着準的嘴角上揚,用眯起的目光仔細打量自己身體某處的舉動,讓莉子又驚覺到了,自己睡衣之下的一片春光已被他一覽無遺。

「歐尼醬!你在看哪裡啊?你好色!」

嬌羞的少女用一隻手護住自己的胸口,另一隻手接連敲打着準的肩膀,但是,對方在欣然承受了這幾具粉拳後,反而笑着回答:「這麼久不見,當初那個黃毛小丫頭也長得這麼成熟了。」

「嗚啊啊啊!!你這個壞人!你又欺負我!」

喊叫中夾雜哭音的莉子羞憤地轉身面向牆壁,隨即趕忙打理自己有些紛亂卻十分誘人的絕美嬌容。

此時,準沿牀而坐,而莉子則面向牀內整理服裝,當窸窣的聲音停止後,準感覺到了身後的莉子不發一語,輕輕地倚靠上他厚實的背。

原本因打鬧產生的輕鬆氣氛,此時卻由於彼此的沉默而冷卻下來。

「……。」

「……。」

莉子的臉頰透紅,心臟撲通撲通的悸動着,似乎還沒有從剛纔被準調戲造成的影響中回過神。然而,準的表情卻帶着一絲凝重,似乎在猶豫着什麼……。

雖然沉默的原因不同,但是,兩人似乎都同樣在等待着對方的發言。

又過了一會兒……。

wωw● Tтkā n● ¢ ○

「謝謝你,莉子。」

率先開口的準,很突兀地對身後的莉子開口道謝。

「爲什麼要道謝呢?」

「多虧了你,昨晚……我真的免於了惡夢的侵擾。」

準提起的這件事,讓少女接着回想起自己昨晚大膽的舉動,讓她好不容易冷卻下來的額頭又再次熱氣上揚。

「不……不會,只要有幫助到歐尼醬的話,這點小忙不算什麼。」有些緊張的回答,卻聽到準接着笑了出來。

準輕笑着,接着以平穩的語氣說着:「我的惡夢,對我而言或許帶來痛苦,但另一方面也是種警惕吧……提醒我將自己的使命給貫徹下去。」

「歐尼醬……」莉子轉過身,倚靠住準的肩膀,輕聲說:「……我會一直待在你的身邊,永遠支持你的……。」

少女說着,神情露出一絲堅毅:「這是我───姬矢莉子,作爲妹妹的誓言,所以,拜託你……。」

───請不要再自己獨自揹負那些痛苦的事情了。

莉子發自內心的輕聲呢喃,讓準有些失神,但是,注視着少女帶着毅然神韻的雙眸,心中卻不禁浮現:「現在的我,還有着能回去的地方,還有等待我的人」的慶幸。

「……我沒有意見,隨你的便吧。」

有些難爲情似別過頭,並說着冷淡的言語,但是,聽到他的回答,莉子卻放心似的,將頭輕輕枕着他的肩膀,閉上了雙眼。

看着靠着自己的妹妹,準在內心發誓到:“我一定會堅持下去,謝謝你,莉子!我最愛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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