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什麼？”東方小紅問道。
“東方姑娘。”徐憂感愧地說道，“我知道你對我是一片真誠，我也相信，而且矢志不渝。只是……哎……你不知道……受過傷的男人……真的……怕……再一次受傷……所以……我現在心裡很亂……很彷徨……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東方小紅看着徐憂如此糾結，雖然心下悄然喟嘆，但是也知只能適可而止，不能步步進逼了，遂輕輕拭乾眼角的淚漬，嫣然一笑，說：“好了，徐相公，我們不討論這個了，我們還是接着剛纔的話題繼續談談吧。”
徐憂正自感愧間，忽見東方小紅轉變了話題，也被這句話勾起了興趣，糾結之情暫被撫平，脫口問道：“什麼話題？”
“就是關於文明人和野蠻人的話題啊？”東方小紅柔聲說道。
“說到人性的奸詐和陰狠。”
“不錯。”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對，是這樣。”東方小紅點頭致意。
“其實你說說到底爲了什麼嘛？有什麼意思嘛？”徐憂皺皺眉，喟然嘆道。
“我給你說一個故事吧，這件事就發生在我們東方世家中。”
“你們東方世家的故事太多了，難道你要從東方世家第一代創始人講起走嗎？”徐憂調侃着說道。
東方小紅微微一笑，並沒有反脣相譏，而是順水推舟地柔聲說道：“我倒是願意講，只是不知道你許相公願不願意聽呢？”
徐憂連忙擺手，搖頭，道：“這種紀傳體般的史詩雖然氣勢恢宏，震人心魄，我的大腦和心也很期待東方姑娘伶牙俐齒婉轉悅耳地講訴這漫長而曲折的里程碑似的過程，可無奈在下的耳朵自天生就嬌弱難當，聽得話一長，就會出現耳鳴或重音的毛病。所以東方姑娘的熱忱，在下只能暫時心領了。”
“什麼？你耳朵有問題啊？”東方小紅忽然驚訝地問道。
“也不是，只是……不能聽太久的話……”徐憂吱唔着解釋道。
“哦。”東方小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先想辦法將你的耳朵給治好之後再講這個故事吧！走吧！”說罷，東方小紅拉起徐憂的右臂就向前走去。
徐憂沒想這東方小紅這麼幹脆，這麼果斷，說走就走，心下頓時又羞
又囧，急忙拉住東方小紅，道：“東方姑娘，不是……我的耳朵……”
東方小紅心下偷笑，知道徐憂的耳朵沒有問題，只不過是隨口扯得一個淡，自己將計就計，也順水推舟地給他扯了一個淡，結果自己贏了，徐憂快露餡兒了，心裡怎麼能不高興呢？不過臉上依然是一片疑惑，眨着美麗的雙眸，問道：“徐相公，你的耳朵，難道又加重了？”
徐憂終於扯不下去了，只得尷尬地笑笑，道：“東方姑娘，其實我的耳朵沒有問題，剛纔不過是扯淡罷了……沒想到東方姑娘竟然如此關心在下……的耳朵，在下也不好在欺瞞了，所以便如實奉告。”
東方小紅心下一陣歡欣，一股莫名的暖流在胸腔徘徊，催生血液加速流轉，一抹淡淡的緋紅便恰逢其時地映現在她嬌豔欲滴的雙靨上。
彼此凝望良久，徐憂想起剛纔東方小紅那個還沒有說出口的故事，於是開口問道：“小紅，你剛纔說的那個故事是什麼啊？”
聽到“小紅”這一聲親切的稱呼，東方小紅喜上眉梢，正想深情款款溫柔如斯地將這個故事說出來，但轉念一想，如直接說出恐太平淡會喪失了情調，何不耍耍小性子，賣個關子。於是轉了轉圓圓的眼睛，微笑着對徐憂說：“你猜猜啊?”
徐憂哼哼鼻子，撇撇嘴，道：“這種事怎麼猜得出來？”
“那……你就猜猜這個故事是喜劇還是悲劇？”這個問題本就是東方小紅故意問的，她知道徐憂絕對猜不出來，不僅徐憂猜不出來，除了她自己沒有任何人猜得出來，這是個難爲人的問題，但是女孩兒就是女孩兒，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使小性子的機會，特別是在這天時地利人和的時候，所以她退而求其次，降低了問題的難度，換了一種問法，而且這種問法非常巧妙，它有效地規避了那種開放性問題的虛無縹緲不可捉摸的特徵，變成了一種封閉式的有效的選擇性問題，這種問題明確的劃定了界限，只需要隨意選擇，即使錯了也無所謂，所以徐憂無論如何也會回答了。
“我覺得多半是悲劇。”徐憂摸了摸下巴，沉吟半晌說道。
東方小紅點點頭，嘆了一口氣，道：“你猜對了，是悲劇。”頓了頓，繼續說道：“差不多是十年前的事了吧，那個時候我才八歲。有一天晚上，差不多三更左右，我睡得正香，忽然被一陣陣尖叫聲
和嘶吼聲所吵醒，當時我挨着娘睡，醒來時被這鬼哭狼嚎的聲音給嚇哭了。我娘安慰我，叫我不要怕，說她出去看看。可是我不依，說我也要跟着娘一起去。娘起初不肯，可後來經過我一哭二鬧三上吊後終於無奈地點頭同意了。我和娘出了廂房，朝着那尖叫和嘶吼的聲源尋去。來到那裡一看，只見東方莊園大大小小的女婢夾雜着男僕一圈又一圈圍繞着。他們見我和娘走過來，立馬自覺地小聲而恭敬地叫着‘夫人’‘大小姐’。我娘就問是怎麼回事？有個僕人就戰戰兢兢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我們。原來，種植苑有個女婢叫青文，她是所有婢子當中最漂亮的，大家也都恭維她、稱讚她，她心花怒放，自鳴得意，說以後也要嫁給一個帥哥，於是大家每天都忖度着一些著名的帥哥的名字來給青文進行虛擬的鴛鴦配對，雖然是虛擬的，但是青文的虛榮心卻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可惜好景不長，因爲種植苑人手的缺乏，很快又有了新的婢女加入進來，有一天，來了一個叫白浩珏的婢女。大家一見白浩珏，紛紛被她的美貌所吸引，瞠目結舌了半晌，便將青文拋在了腦後，如狂流一般涌向白浩珏的身旁，有一句沒一句地恭維着她，將所有恭維青文的語句盡數轉給了她。如此巨大的落差讓青文如何忍受，這種感覺就像是將一個身在天堂享受生活的人突然打入十八層冰冷無極無依無靠深受種種磔刑的地獄，即使心堅硬如鐵，也難以承受這種近乎於毀滅性的打擊。於是青文懷恨在心，發誓要除掉白浩珏以奪回本屬於自己的衆星捧月般的榮譽和讚美。”
“青文選擇在一個深夜向白浩珏下手。她先給白浩珏的茶壺裡下了迷藥，迷昏了她，隨即用早已準備好的匕首將其肢解，手段之殘忍、之惡毒，令人髮指。更不可思議的是，她將白浩珏的屍體肢解後直接扔在了院子裡，還朝其破口大罵、吐口水。這罵聲將熟睡的婢女們驚醒，她們出來一看，嚇得六神無主，尖叫連連。有些膽小的直接暈了過去。衆女的尖叫聲也將衆男僕們吸引了過來。男人很尚好，沒有暈倒的，不過嘔吐的較多。
瞭解了事情的經過後，我娘也不禁緊皺眉頭，瞧了瞧那跪着的頭髮凌亂的青文以及地下血肉模糊散落一地的斷肢殘骸後，蒙着我的眼睛，吩咐了一個家丁幾句，然後就匆匆離開了。”
“後來呢？”徐憂見東方小紅停止不說，接口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