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焰並不理會樑曉涵的叫嚷,氣沖沖的離開了。
樑曉涵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難道樑焰是在害怕什麼嗎?
樑笑是樑家的根本,是樑家最鍾愛的孩子,爲什麼現在他的死活不那麼重要了?
如果真的不在乎他,爲什麼當初因爲自己克兄而被送出去養?樑曉涵的大腦一團亂麻,她拼命的想要從這裡面找出什麼,卻什麼也沒有找到。
無力的躺在牀上望着空空的天花板,她突然想,如果是風見初,他一定能夠想明白吧!
怎麼會想起他了呢?他自己不是也沒關在這裡了嗎?
上次自己的探視,她想起來了,上次自己跑去找風見初,連樑焰都火了,但是桑德斯卻沒有發火,甚至還是對自己很好。
這意味着什麼?是不是說,就算自己去找桑德斯說要離開,他也會同意呢?
想到就要立刻去做,樑曉涵一躍而起,朝門外衝去,到了客廳,卻發現客廳裡空無一人。
桑德斯哪裡去了?
她想要找個人問問,可是連個人影也沒有。
正在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遊走,突然聽到了說話的聲音,她站在門口,想要等着說完,問問桑德斯在哪裡。
但是聲音竟然是她很熟悉的樑焰的聲音:“千萬不能讓她離開!”
“爲什麼?你在擔心什麼?”桑德斯懶洋洋的問。
“爲什麼?”樑焰像是在怒吼:“你難道不知道嗎?她現在顯然是被風見初收買了,萬一她…”
“她似乎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桑德斯似乎是不贊同樑焰的話。
“那也不行!”樑焰嘟囔。樑曉涵的心已經是一片冰冷,爲什麼?
爲什麼自己的親生父親是如此的冷血無情?
“那你說要怎麼樣?”桑德斯問道。
“把她關起來吧!”樑焰出謀劃策。
“你想清楚了?她可是你親生女兒?”桑德斯不敢置信樑焰會要這麼對待樑曉涵。
樑曉涵背靠着牆壁,強忍着不讓自己哭出聲,親眼聽到這樣的對話,比那天狠狠的一巴掌心裡更痛。
人說虎毒不食子,可是爲什麼?到底是爲了什麼?
桑德斯站起身,樑曉涵快快的打開了隔壁的另一扇門,等他們的腳步聲散去,她才癱軟的坐到地上。
大聲的抽泣起來。
不知道哭了多就,看到眼前多了一塊手帕,哪裡來的?
樑曉涵一時間有些愕然,擡頭看見桑德斯正站在她面前,不知道站了多久,臉上也沒有什麼表親只是手裡拿着一塊手帕。
樑曉涵接過手帕,使勁擦了擦眼淚,但是還是不敢看他,自己這樣哭了很久,無論他是什麼時候來的,這幅痛哭流泣的醜樣子還是被看光了啊!
哪知,桑德斯卻先說話了:“腳麻了嗎?我扶你站起來吧!”
說完伸手一撈,把樑曉涵拽了起來。
樑曉涵不止腳麻了,連小腿都沒法直起來,更沒有辦法走路,只能就着他的力氣踉踉蹌蹌的站起來。
“好了,不要傷心了。”桑德斯抱着樑曉涵,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了凳子上,自己卻蹲下身子,開始揉她的小腿。
樑曉涵一時間有些不知所粗,這樣的事情是她從來也沒有遇到過的,桑德斯現在像是把她當作自己的公主,他像騎士一樣,跪在她的腳下,認真的,帶着某衝寵溺或者愛戀的幫她揉着酸澀的小腿。
也許每個女人的心裡都有那麼一段公主情節,希望自己像一個高傲的公主,希望有那麼一個人能夠把自己捧在手心裡,細細的呵護。
不知怎的,樑曉涵看着他認真的樣子,淚不知不覺就落下來了,這些日子,在這裡,擔驚受怕,各種驚險,各種轉折,她想不到,還有一個人能這樣對自己。
桑德斯好不容易擡頭,看見樑曉涵的眼淚,正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她白白的小手上。
他有些不知所措,以爲是自己犯了什麼錯,有些茫然的看着她,他從來也不曾接觸過樑曉涵這樣的女子,她看着很小,小小的臉,小小的身體,但是卻很堅強,在大海里她曾經爲了救風見初,毅然決定把他推開,讓海水淹沒自己。
他也知道,她甚至是爲了自己的哥哥而賣身給風見初。
但是現在她這樣無聲的哭泣着,眼淚像晶瑩的珍珠,他擡手,想要爲她拭去這些眼淚,但是舉起的手卻停在半空中。
樑曉涵看見他也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抹掉了眼淚,支支吾吾的說了一句:“謝謝你………”
桑德斯見她不再哭了,只是說話,便稍稍的放下心來:“不用這麼客氣,你好點了嗎?”
她的眼睛哭的紅紅的,映襯的皮膚更加白皙,像是一直小小的需要呵護的兔子,十分可愛。
樑曉涵不好意思的點點頭,但是還是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走吧,你早上就喝了一杯牛奶,我帶你去吃點東西好不好?”桑德斯小心的說,似乎是害怕自己的大聲嚇到她。
樑曉涵擡起紅紅的眼睛,看着他:“我…謝謝你…。”
但是欲言又止。
桑德斯忍不住在心底嘆一口氣,她今天所有的眼淚都是爲了樑笑,那個傳說中命不久矣的哥哥,她的這些心事自己都知道,可是…。
看着她現在這個樣子,又不忍心,只能伸手覆蓋住了她亮閃閃的眼睛:“想說什麼,就說吧!”
樑曉涵因爲突然被捂住了眼睛,有些不適的磨蹭了兩下,頓時他的手心裡就有了她的溫度。
“我想回去,我要去見我哥哥。”樑曉涵皺着眉頭看着他,那眼神活脫脫一直期待關愛的小兔子。
桑德斯壓住心底那份汩汩冒着泡的憐愛,伸手戳了戳她的臉:“一定要回去嗎?我派人去照顧他好不好?你回去也沒有辦法保證他的手術成功,不如我找個專家過去吧?”
他的眼神那樣的誠懇,那樣的真摯,樑曉涵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迴應。但是她仍然知道,他的意思是讓自己留在這裡,這樣的突然明瞭,讓她對剛纔他所做的一起突然充滿了憎惡,她突地站起身,一把推開他,大聲的說:“我知道你們都是一夥的!全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