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現實中，程樂樂滿頭大汗，大叫一聲從夢中醒來。
看着周圍還是熟悉的房間，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還握着手機，並沒有什麼刀。
回想到夢裡的情景，她匆忙下牀，打開書房的門，按下燈的開關，看到的房間卻是空落落的，什麼也沒有。
“呼——原來是夢，還好啊！”
幾乎有些虛脫，程樂樂買着步子回了自己的房間，劃開屏幕，仍舊是沒有消息。
程樂樂失落地癱坐在地上，望着手機，腦袋裡還回想着剛剛的夢，那麼真實，那麼可怕！
蕭家。
“媽，怎麼還沒有消息？”蕭瑾今天算是纏了蕭雨一天，只是蕭雨也很納悶，黑道白道都查遍了，並沒有那個什麼孟愛天的消息。
“阿瑾，我問你，你確定他是惹上了什麼麻煩？”回想程樂樂說的話，蕭瑾這纔有些不確定。
“媽，其實好像也不一定，天天她說如果不是他出了什麼事，一定不會拋下她的，會不會？”
蕭雨一聽，立馬想到：“醫院！”
幾乎是下一秒，蕭雨就叫人去查M國大大小小的醫院，大約兩分鐘之後，電話響起——
“喂，查到了麼？”程樂樂的聲音都在顫抖。
“你開門先。”
蕭瑾怎麼敲門都沒人應，一打電話就有人接了，他該說什麼好呢！
門把扭動的聲音，門開後，程樂樂還穿着一身睡衣，頭髮也沒有梳，這讓蕭瑾看得有些心疼。
“我們進去說。”
程樂樂點點頭，然後馬上推着他進屋，關了門。
“怎麼樣，他沒有，沒有事吧？”不知道爲什麼，一想到那種可能，程樂樂就紅了眼眶。
看着她期待的目光，蕭瑾一時竟開不了口。
“嗯？”
爲什麼蕭瑾這麼猶豫，難道他真的……。
“你聽我說，先鎮定點。”
蕭瑾深吸了一口氣，接着說：“他並沒有被什麼人追殺，也沒有惹到什麼危險。”
程樂樂這才勉強扯出一點笑容。只是下一秒笑容便僵在了嘴角。
“可是，他的腦瘤已經是惡性的了，活不了一個月，如果不做手術的話。”
“什麼？”
這一秒，程樂樂覺得自己的力氣都被抽空，腦中一片空白。
“他在哪？”她勉強從喉中擠出這幾個字，
眼淚早已打溼了眼眶。
“已經不在M國了……”知道這很殘忍，但蕭瑾還是得說，“就在昨天，他要求換一家醫院做手術，說不願……。在M國做手術，而且，拜託醫生不要將他去哪所醫院說給任何人聽。”
一角的桌布被程樂樂捏成一團。她發紅的眼眶裡夾雜着太多情緒。
蕭瑾只好靜靜地陪着她，希望這樣她會好過些。
其實，孟愛天的原話是：“我不想死在M國，拜託你，醫生，如果，萬一有人問起，千萬不要告訴她我去了哪，不想死在她的眼前，她會受不了的！”
“阿遠……。嗚……。”程樂樂再也忍不住，整個人趴在桌上放聲大哭起來，蕭瑾只能輕輕地拍拍她的背，就這麼陪着她。
“要是，就這麼，離開了……”程樂樂擡起頭，眼睛紅得像出了血，一字一句都在哽咽，“那是不是意味着，手術失敗的話，他就會……。”
深呼吸，程樂樂一直想否定的現實，她希望找到另一個人陪她否定。
“他就會永遠……。永遠消失在我面前……。嗚……嗚……不是的對不對，不是這樣的對不對！”
程樂樂已經哭得潰不成己，她纔不要就這樣，失去阿遠！
“不會的，他會好起來的，等他好了，就會回來的啊！”蕭瑾靠近程樂樂，將她抱在懷裡。
可是不管蕭瑾說什麼，懷中的人止不住地哭泣，彷彿所有的悲傷都在這一刻，化成了眼淚。
他就這麼離開了，不知消息，沒有音訊，也不知道他一個人會不會害怕，難過的時候會不會覺得孤單，是不是沒有人在一旁安慰他。
他就這麼一個人，一個人獨自面對，一定需要很大勇氣吧，是有多痛，離開的時候，肯定比她現在要痛一百倍。
總喜歡調戲她卻一直呵護着她的那個人，直到今天也沒有，一次也沒有，得到過她的呵護。
“對不起，阿遠……嗚……我說過要陪你一直到老的，爲什麼……。爲什麼！”
“天天，別難過了，他還有一線生機不是麼，至少他願意動手術了……”
“可是一個人，到別的地方，那得有多害怕，一個人，獨自面對，會有多害怕！”程樂樂抓着他的胸前的衣領，最後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
“可是他離開就是希望你不要這麼難過，他一定希望你堅強起來，不管結局如何，我們哭一場，就振作起來好不好，要相信他的離開是
有意義的啊！”
這次程樂樂沒有反駁，只是在他懷中斷斷續續地哽咽。
“會好的，要相信他，會好的！”蕭瑾輕輕地拍着她的背，輕聲重複。
程樂樂不忍地閉上雙眼，一閉上眼睛，腦子裡就浮現他的笑臉，還有他的不捨，她才察覺，那日她看不懂的表情，是不捨！
“我們去旅遊，學小說裡的，環遊世界怎麼樣？”
“不要，沒錢。”
“我有。”
“不是我的啊！”
“那我改名叫程樂樂？”
“哈哈，別鬧。”
“那去不去？”
“不去！我顧客可捨不得我！”
阿遠，如果時光能倒流多好……。
我們去環遊世界，像小說裡一樣，我改名叫孟愛天……。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打開了牀上的人的雙眼。
程樂樂慢慢起身，揉了揉眼睛，卻看到趴在牀邊的蕭瑾，她忽然想起來。
昨天，她好像不知何時睡着了，是他把自己抱進來的？應該是吧。
想到昨天的事，程樂樂怎麼也提不起嘴角，雖然她很想告訴自己都會好的，卻沒有辦法相信。
輕聲嘆了口氣，程樂樂將被子掀起，輕輕地蓋在他的身上。
晚上沒有被冷醒麼，秋夜的溫度也是很低的啊。
對於蕭瑾，她真的是欠的越來越多了，真的只有抱歉了。
來到洗手間，程樂樂才發現自己的眼睛腫的不成樣子，比核桃還腫了。
稍微洗漱一下之後，程樂樂看了看房間，雖然自己沒有心情吃飯，不過等他醒了，還是得吃一點的。
程樂樂來到廚房，看了看冰箱——看來只能熬粥喝了，不過也好，暖和一點。
沒多久，熱騰騰的粥就煮好了，只是看着這色香味俱全的早餐粥，程樂樂卻是沒有一點胃口。
嘆了口氣，她將蓋子蓋好，拉開客廳的椅子，靜靜地坐在那，盯着桌面。
房內的蕭瑾眯了眯眼睛，發現牀上的人不見了，起身發覺自己身上還蓋了牀被子，不覺勾起一絲微笑。
蕭瑾走出房間，卻看到程樂樂一個人呆呆地坐在桌邊，眼神沒有光彩，沒有了平時的靈動，突然他想到，如果換做是自己，什麼時候她也會這樣難過呢？
聽到輕聲關門的聲音，程樂樂一驚，轉頭看到了也正在看自己的蕭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