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傅斯年認識也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了,可眼下才是蘇櫻第一次看到這個男人笑。
怎麼說呢,真的很好看。
雙眸如水如春風,暖的人心都要融化。
蘇櫻第一次看到笑起來這麼好看的男人,眉眼間全都是柔情,且,那雙幽深而發亮的眸子,正深情款款的望着自己。
心裡小鹿亂撞,那一刻,蘇櫻整個人都被傅斯年所吸引,也就那樣被他抱着,怔怔的,有些不知所措。
傅斯年忍不住勾脣而笑,笑若暖陽。
蘇櫻這是被他的外貌所征服了?
什麼時候成爲外貌協會的了?
“看夠了嗎?”
有意打趣,傅斯年連聲音都柔和了許多,眸子微眯,笑意吟吟的望着懷中的女人。
“看不夠不收錢。”
噗——
蘇櫻一口鮮血差點沒吐出來!
原來看傅斯年還是要給錢的?
這男人是賣臉的嗎?
“誰,誰看你了——”
羞紅着小臉,蘇櫻掙扎着從傅斯年的懷裡站起來,暗罵自己沒用,怎麼,怎麼就被傅斯年的那雙眸子吸進去了呢?
太不爭氣啦!
瘸着腳要走回到牀上,不管這男人的死活,偏偏一個公主抱降臨,緊接着,蘇櫻的臉便貼到了傅斯年的胸膛,還聽到了他沉穩的心跳。
“你真輕。”
記憶裡,三年前的蘇櫻是有些嬰兒肥的,身材圓潤,很招人喜歡。
可如今抱在懷裡,好似都能摸到她的骨頭。
傅斯年有些心疼,這三年,她到底過的是怎樣的生活?
怎麼,怎麼就瘦成這個樣子?
“要你管——”
被傅斯年放在病牀上,蘇櫻轉過身子不去看他。
真是的,抱就抱了,還說什麼輕呀重呀的,關你什麼事——
背對着傅斯年的蘇櫻,臉頰酡紅,傅斯年看到那樣羞答答的一個背影,一股暖流襲上心頭。
是的,三年前蘇櫻耍小脾氣的時候,也是這副模樣,單純而又可愛。
幾乎是完全不受控制的,傅斯年便俯下身子,將那張俊顏湊到了蘇櫻耳邊,剛要柔聲說一句,“蘇櫻,你害羞的模樣真可愛。”房門被推開。
於是乎,護士長便看到了那曖昧滿滿的一幕——傅斯年雙臂撐在蘇櫻身後,俯身想要親吻她的臉頰。
“這——”
護士長有些犯難,要說沈昂在離開之前,是有跟她打過招呼,讓她準備好包紮傷口的工具,等着蘇櫻的傳喚,可這會子,他們進來的似乎不是時候?
是不是破壞了人家傅斯年和蘇櫻的溫存?
“沒關係,進來吧。”
傅斯年起身站好,神態自然,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還主動捲起袖子,坐在板凳上接受包紮。
倒是那蘇櫻有些羞於見人,真是的,看護士長那副樣子,也知道她誤會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她的清白啊啊啊!
“真不好意思打擾到傅先生和蘇小姐的美事,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臨走前,護士長還說了這麼一句令人面紅耳赤的話,蘇櫻更是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她不是一個輕易害羞的人,可不知怎麼在面對傅斯年的時候,竟然這般!
尤其是見到他那抹溫柔的笑容之後——
只能說,這個男人溫柔起來,魅力太大!
怪不得國內一線女明星鬱芷柔對他不棄不離,誰能受得住這個妖孽男的溫情攻擊?
“好了,這下可以睡覺了吧。”
似要迅速化解那尷尬似的,包紮好傷口的傅斯年直接熄滅了病房內的燈,再一次和衣鑽進蘇櫻的被窩。
他,真的對蘇櫻一點點招架之力都沒有。
但凡,但凡她露出那一點點嬌羞之色,他都願意爲了她傾盡所有。
傅斯年知道,這不是眼下的他應該有的態度,可是,可是看在蘇櫻受傷的份上,就暫且讓他對她溫柔一些吧。
這三年,她一定是吃了不少苦頭的,不然她怎麼會瘦到這個地步?
或許可以等到他把她養肥了,再開始他的報復?
“傅斯年,你要想留下來,可以。”
病房裡沒有了燈光,蘇櫻也好似放開了一些,卻依然不願意與傅斯年同牀,“但你不能跟我睡在一塊兒。”
“你再去搬一張牀過來。”
蘇櫻很怕,很怕這樣近距離的與傅斯年接近。
僅他那一個溫柔的笑,就險些讓她淪陷。
今晚爲了留下來照顧她,他甚至不惜劃破了自己的胳膊。
蘇櫻真的怕這樣的情況繼續下去,她會忍不住對他產生感情!
如若這樣的事情真的發生,那後果將是非常嚴峻的——因爲傅斯年不愛她,傅斯年只是爲了折磨她,纔將她娶進門。
愛上一個以折磨自己爲快樂的男人,日後的生活將是怎樣的痛苦,不言而喻。
所以,蘇櫻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甚至,讓自己愛上他,都有可能是傅斯年對她的報復的一個部分。
愛過之後再受到這個男人的報復害,那被傷被害被拋棄的感覺會擴大十倍!
不怪蘇櫻會有這樣的想法,真的是前幾次與傅斯年的較量,讓她的內心裡有了大面積的陰影,她想揮,都揮之不去!
“我睡着了,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人家傅斯年纔不理會蘇櫻說了什麼呢,貼近了與蘇櫻的距離,傅斯年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都揉進自己的身體。
三年了,整整三年他都沒有抱過這個女人,都不曾體會這種有她在身邊的溫暖,眼下好容易能有一次機會,他又怎麼可能會聽話再去搬一張牀過來?
要知道,讓他暫時放下心理的仇恨選擇與她一夜溫存,也是很難的——
蘇櫻直接就無語了。
你丫的睡着了還能說話?
逗我呢?
不過,當傅斯年收緊手臂,那般親暱的貼着她的身子,又那般依賴的將頭埋在她的脖頸處,蘇櫻真的感覺到一股異常熟悉的溫柔與溫暖。
就好像,她曾有過這樣的感覺,曾被傅斯年這般寵愛過一樣。
可是這三年來,她跟傅斯年一點點交際都沒有好嗎?
“傅斯年?”
深夜,蘇櫻小聲的喚着傅斯年的名字,生怕她真的吵醒了他睡覺。
這一天,他應該是很忙的了。
他爲了留下做出那般傷害自己的事情,她是不是也可以去試着關心他一次?
“嗯?”
良久,傅斯年纔回了這麼一個字,半夢半醒的感覺。
蘇櫻有些於心不忍,他是要睡着的吧,該不該繼續問下去呢?
“我們,我們是不是之前就認識?”
最後,蘇櫻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很熟悉,當被他擁在懷裡的時候。
且,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處在昏厥中的她,好像夢到了傅斯年——
她真的很想知道,過去的十九年裡,都發生過什麼,過去的十九年裡,她與傅斯年又是怎樣的關係——
“我們,是不是可以不再那麼敵對了?”
他的溫柔與微笑,是她難以抗拒的。
如果可以,她也想和這個男人保持良好的關係,甚至,她也想勇敢的愛一次。
只是這一次,傅斯年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黑夜,再一次陷入了無盡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