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他的過去
“夫人，不好了。”三夫人母子一直在等着去看好戲，卻沒想到等來的卻是林靜被救走的消息。
“你說什麼？那麼多人看着，莊子外還有人把守，他們是怎麼出去的？”林雲奕見三夫人有些發愣，一拍桌子眼神凌厲的掃了過來。
那人頭更低了，趕忙說道：“是子軼，他放走小姐的。”這裡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林靜的身份，卻不知三夫人他們做的事，這次林靜失蹤，他們以爲是有人挾持了林靜，所以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林雲奕聽後說了一句蠢貨，便讓那人下去了。
“娘，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三夫人已經淡定了下來，看了林雲奕一眼，示意他先別說話。
“雪兒，你先帶人去找找她，我身體有些不適，讓你雲奕哥哥在這裡陪我一下。”三夫人一手撐在額頭輕輕的揉了揉眉頭，皺着眉頭對林茹雪說道。
“夫人，你好好休息，我一定會找到她的。”林茹雪聽到三夫人難得的和她用這種溫柔的口氣說話，有些受寵若驚。她雖然是二小姐，可她娘在林家卻沒有地位，好不容易讓三夫人對她刮目相看，她自然很珍惜。
待林茹雪離開後，林雲奕趕忙走上前來，扶着三夫人向裡屋走去。
“娘，你讓茹雪去找林靜，能找得到嗎？”林雲奕有些不解，那些人離去已經有些時間了，既然能躲開他們的監視，那林茹雪出去多半會無功而返。
三夫人看了兒子一眼，拍了拍他的手，坐了下來，“你以爲她逃出去就沒事了嗎？要知道那毒可是天下無解。”三夫人悄悄的見了林靜一面，便知那一定是林家的大小姐，可她如今本就在和二夫人爭地位，再出來一個大小姐，那以後的日子會更難。
只有讓林靜還未回林家便讓老爺對她失望，這樣一來她還有什麼希望。更何況她平日裡可沒少欺負那女人，她的一雙兒女回來了，定然不會讓她好過的，她只有先下手爲強了。想必有人和她的想法是一樣的。
林雲奕明白她娘做事的手法，定不會讓林靜輕易就躲過去，“您是說子軼一定會想辦法爲她解毒，可萬一他倆在一起了，爹也不再相信子軼，要有茹雪的見證，她林靜更是說不清了。”
真是一舉兩得，“娘，孩兒明白了。”
現在只等林茹雪找到林靜了，林靜中了毒必然走不遠，事實和他們猜的差不多，可他們沒有料到的卻是有莫雲宵的出現，想當然林茹雪一定是無功而返。
山洞內一時有些寂靜，林靜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更不知道莫雲宵的意思，也不好隨意去猜。
莫雲宵見林靜沒有想動手殺了他，心中便充滿了欣喜，“我的命，你隨時可以拿去！”這是他能給林靜的承諾，這是她沒有原諒他之前，他所能做的承諾。
林靜愣了一下，爲何這裡的人總是不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本來有些不好意思的心思也被氣到了。
“你走吧！”林靜開口。她現在不想面對他。
莫雲宵站了一會見林靜心意已決，便轉身離去。等他走後，林靜抱住自己的身子，有一絲迷茫。
她說的很輕鬆，讓他離去，可她也明白或許今生今世都會和他糾纏在一起，她雖是一個現代人，思想卻沒有那麼開放。她和莫雲宵之間沒有感情，只有恩情，她不知道他們的結局，卻明白了，她和那個人卻再也沒有機會了。
無論他愛不愛她，都沒有機會了。
“三哥，三哥……”
“我想你了，我好想你啊……三哥。”
她的脆弱終於在無人看到的地方流露了出來，她靜靜的躺在地上，一聲聲叫着那個人，莫雲宵的心像是被人撕成了一片又一片，他沒有走，也不可能真的離去，在昨夜那一刻他便知道今生再也離不開這個女子。
可她愛的始終是那個人，儘管他們再也沒有可能，他依然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
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沒法再回去，我們能做的只有向前看。
林靜只允許自己脆弱一下，因爲沒有人在意，她從不認爲眼淚是脆弱的象徵，那只是一種發泄的方式。
她緩緩起身，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已不是昨日自己穿的那件，她知道一定是莫雲宵幫她換上的，怕她起來尷尬，不遠處放着一個包袱，林靜強撐着身子走過去，打開一看。
裡面有常用的東西，也有一把梳子，林靜一眼便看到那個簪子，她拿起來端詳，這是莫雲宵給她買的，她細心的把自己的頭髮挽了一個髮髻，最後把那個蓮花簪子插了上去，自從那天買回來，她從未戴過，不知爲何她今日卻想戴。
角落裡某人的嘴角輕輕的掀起了一個弧度。
腳步聲打亂了這片美好，林靜秀眉一皺，卻在想此刻來的會是誰？如果是三夫人他們，那她不知又要有什麼劫難了。
“雲宵，林姑娘，你們還在嗎？”林靜聽到是子軼的聲音，放鬆了下來。
她緩緩的收拾好自己的神態心思，站了起來，輕聲道：“是子軼大哥嗎？”
子軼讓那些人留在外面，他走進來，本來還怕見了他們會尷尬，誰知卻不見莫雲宵的人影。
林靜見他的眼珠子亂轉，便知曉他在想什麼，輕聲道：“他走了。”
子軼也不好再問什麼，只是該說的他還是要說的，他咳了一聲，把昨夜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希望林靜能原諒莫雲宵和他在一起，其實在他的眼裡，他們是很配的。
女子聰明伶俐，男子雖然沉默卻有擔當，他們在一起定會幸福的。
“那個，小姐，我覺得你們挺般配的。”他先是假笑了兩聲，又不好意思的撓頭說道，還一邊看林靜的神色。
林靜的臉紅了一下，沒想到他會直接說出來。她只好轉移話題，她現在不想談這些。讓一切順其自然吧！
“你和雲宵以前認識？”林靜一直這樣稱呼莫雲宵，一時還未改過來，可聽到子軼的耳中卻覺得他們的關係定然不尋常了，打心底裡爲莫雲宵開心。所以林靜一問，他便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
他們已經認識很多年了，一起闖過江湖，算是生死之交，只是這兩年再未聯繫，他還以爲莫雲宵失蹤了呢，卻不想這次又遇到了。
“他是一個孤兒，是跟着師傅長大的。所以話很少，基本不愛笑，但是他人很好的，真的。”子軼一邊說一邊還極力說莫雲宵的好話，林靜聽着有些好笑。
他是一個孤兒嗎？
“那你知道他爲何戴着面具嗎？”她還是想知道這件事，以前她從未關心過，可現在她卻很想弄明白。
子軼收起了笑臉，皺着眉頭看向林靜，半晌才說道：“小姐，我可以告訴你，但是請你不要在他面前提起。”
林靜抿着嘴點了點頭。
那一年莫雲宵行走南陵，見一羣人欺負一個少年，便出手相救，很老套的故事，因爲救命之恩，再加上兩人脾性相投便結伴闖江湖，很長一段時間兩人都在一起，後來莫雲宵說他有事要回去一段時間，子軼也沒在意，卻不想，再見他時。
那一身黑暗氣息很濃，全身都冷冰冰的，就連看着他的眼神也沒有了清明，只餘冷酷無情，當時他受傷了，子軼照顧着他，他卻不吃不喝的過了幾天，子軼都感覺那樣下去他會死的，勸了好久，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
他喜滋滋的推開房門，見到的卻是一張蒼白的臉，莫雲宵起身了，本是好事，可那張臉上被畫了一道口子，他的手上拿着一把滴血的劍，血水滴落在地上傳來輕微的響聲。
子軼愣在原地，看着他抹去臉上的血跡，在沒有包紮的臉上胡亂一抹，再面對他時臉上多了一塊麪具。
他暈倒之時說了一句話，子軼卻始終不明白。
你害死了她，我不能找你報仇，但我可以毀了這張和你相似的臉。
那是子軼見莫雲宵最後一次笑，笑得那麼放肆，卻讓人覺得可憐。
從那以後，莫雲宵依然偶爾和他結伴出行，卻再也沒有笑容，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在意，多少女子追逐在他的身後，他卻視而不見，兩年前他更是闖出了江湖第一高手的名聲，也就是在那裡他再也沒有見過莫雲宵。
他看着林靜，這是他認識莫雲宵喜歡的女子，他從未見過他對誰這麼在意，那眼裡的執着和深情就算他再掩飾，他也看得出來。
他希望林靜能給他機會，讓他回到以前燦爛的少年，可他也明白這是不可能的。
原來他那張臉毀容了，而且是他自己下的手，子軼說他當時在笑，林靜想着都覺得心痛，她自從來到這裡，也經歷了好幾次大事，也曾受傷。可每次受傷都有人陪在她身邊。
那一次她被隱情閣的人抓走了，差點身死，是莫雲宵救了她，他說他是路過，林靜信了。
那一次她心傷，他明明不能喝酒，卻陪着她一起喝，只爲讓她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