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早已是華燈初上,清冷的街燈和五彩的霓虹交相輝映折射出一道道斑駁陸離的光影,深吸一口氣,風司峻緩緩的走下了醫院大樓的臺階。
遠遠地,就看見遠處有兩道車燈不停的閃着,細看過去的時候,他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緊走幾步拉開了車門。
“怎麼還在這裡等啊?不是讓你先回去嗎?”
看着她,風司峻一臉無奈的說道,攏了攏她被夜風吹亂的發,嘴角卻露出了一抹淺淡的笑意。
“我想你或許會出來,所以就在這裡碰碰運氣,反正回去也是一個人。”
聳了聳肩,樂曉婉一臉無辜的說道,“對了,阿姨沒什麼大礙吧?”看他那輕鬆的表情應該不會有問題纔對。
“沒有,裝病罷了,我還奇怪呢,平常好好的一個人,怎麼還能得心臟病?”想起他那個老媽,風司峻是徹底無語了。
“沒事就好,可是你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多陪陪她啊,我想她應該是寂寞了吧。”
說這話的時候,樂曉婉無聲的嘆了一口氣,可是臉上卻依然是那副淡然的表情。
“不管了,她會寂寞,你還不如說我無能,算了,不提她了,我們先去吃飯吧,這麼長時間一定餓壞了吧。”
撫摸着她的長髮,風司峻傾身上前在她的臉頰上印下了一個淺淺的吻。
“你很餓嗎?如果不算餓的話,我們去超市買點東西回去自己煮吧。”
看着他明顯有些消瘦的臉,樂曉婉輕聲說道,眸子裡有着莫名的心疼。
“好,你只要不怕累就好。”輕輕的捏了捏她的臉,風司峻一臉寵溺的笑了。
看着那輛絕塵而去的車子,木蘿狠狠的跺了跺腳,轉身上了等候在另一旁的車子。
“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看着臉色鐵青的她,裴明哲忍不住問了一句,剛剛他正和朋友吃着飯,就被她一通電話給火急火燎的召到這裡來了。
“你才身體不舒服嗎?我現在很煩,陪我去喝酒。”
木蘿恨恨的說道,說完後,猛的將頭仰向椅背,然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看着她,裴明哲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隨即踩下了油門。
車子在寬闊的柏油路面上急速的行駛着,那呼呼的風聲,還有沙粒濺起敲打玻璃的聲音讓人莫名的煩躁,緊緊的皺着眉頭,木蘿將音響的聲音調到了最大,一時間,車內被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充斥着。
猛的將車子停靠在路邊,裴明哲一把把音響關掉了,“你到底想幹嘛?”
“你說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呢?爲什麼我做了那麼多,他還是不正眼看我一眼,我到底是哪裡做錯了,他要這麼對我啊?”
木蘿喃喃的說着,兩行清淚順着她的臉頰悄然滑落,在昏暗的夜色中折射成兩條透明的小溪。
靜靜的看着她,裴明哲沒有說話,良久,然後一拳狠狠的捶向了方向盤,轉身,猛的抓住了她的雙肩,“木蘿,你給我聽清楚,愛情是兩個人的愛情,難道這天底下除了風司峻,其他男人都死光了嗎?爲什麼你要這麼折磨你自己?”
“你不懂,你不懂……”
木蘿目光呆滯的看着他,“我愛他呀。”
“是,你愛他,你愛他可是你爲什麼要來折磨我?你知不知道我看夠了你的這個死樣子,在我的面前,你口口聲聲說愛另外一個男人,你讓我怎麼想,你想讓我怎麼做?”
一邊吼着,裴明哲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緊握着她肩膀的雙手也慢慢的鬆開了,“下車”
“你說什麼?”
木蘿一下子愣住了,登時,那淚又簌簌的落了下來,“是不是現在連你都不管我了?你也嫌棄我了,對不對?”
“木蘿,你早已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木蘿了,現在除了你自己,沒人能救你,你知不知道?”
說着,裴明哲將後視鏡掰的正對着她的臉,“你看看你自己,這還是你嗎?如果我是風司峻,我也不會愛上你,你知不知道?”
雙眼無神的看着鏡中的自己,木蘿突然笑了起來,嘴角的那一抹苦澀在一瞬間將裴明哲的心劇烈的拉扯起來,使勁的捶了捶自己的頭,又是一記重拳捶向了方向盤。
“木蘿”
看着她,他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能是眼睜睜的看着她,嘴張了張卻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你什麼都不要說了,我馬上下車,從今以後,我不會再麻煩你了,絕對不會。”
木蘿一臉平靜的說着,嘴角有着一抹隱隱約約的笑。深吸一口氣,她轉身打開車門下了車。
從後視鏡裡看着她的身影向相反方向越走越遠,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沫,裴明哲猛的踩下了油門,車子向前急速的行駛着,卻在下一個路口轉彎的時候,一個完美的弧線過後又向來時的路瘋了一樣的衝去。
在一道劇烈的摩擦聲後,車子在木蘿的身旁戛然而止。
“上車”退下玻璃窗,他冷冷的說道。
“你走吧,我說過不會再麻煩你了。”
輕掃了他一眼,木蘿繼續向前走着,好像她也真的沒有可以麻煩他的理由啊。
“別讓我說第二遍,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