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夕的出現引起會場裡面一陣小小的騷動。
女人們妒忌怨恨的目光還有男人們的驚豔。她早已習以爲常。就算在她未成年之前。這樣的待遇也常常會落在自己身上。
可她什麼都沒理會。也不在乎。只是一直在人羣中尋找。
終於。她在某個角落裡見到那一抹讓她思念了很久很久的身影。
看到他的時候。她根本沒有半點猶豫便大步向他奔去。可走近了才發現他的臂彎里居然還抱着個女人。是她那天在龍影見過的。他的秘書明若霜。
她也總算想起那天替莫名接電話的女人是誰。就是她。這把聲音她記得。只是當時太過於震撼。完全想不起來。
莫名看到語夕。臉上沒有太多訝異的表情。就連眼底也是。平靜如常。沒有一絲波瀾。
事實上從她出現在會場門口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她了。當時是震撼的。沒想到展慕辰會讓她出來。甚至讓她來見自己。
他猜不透那個男人的心思。但見她好好地出現在自己面前。懸了多日的心也總算放了下來。
千言萬語不知道從何說起。他動了動脣。只問了一句：“還好嗎。”
語夕心裡酸酸的。視線落在他懷中那個明顯不知所措的女孩身上。她走了過去拉着他的手。什麼都不說。只是拉着他拼命往門口走去。
莫名放開明若霜。用眼神示意她在這裡等他。之後便跟隨語夕往門口走去。
洛影想要追過去。明若霜卻一把拉住了他。沉聲道：“如果不是展爺有意讓她來見莫總。讓她自己來解決。她怎麼可能走得出展園到這裡來。”
洛影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大步離去的兩人。一時間猶豫不決了起來。
她說的沒說。若不是先生授意。語夕小姐也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裡。見那個男人。
可是。他們這樣手牽着手出去。被先生見到會不會惹他不高興。若是先生不高興。會不會要懲罰語夕小姐。
明明前兩天她的心情已經漸漸明朗起來。可是這兩天他又明顯感覺到。她不開心。一直都很不開心。
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只是希望她可以開心。也喜歡看到她臉上常常掛着甜美的笑意。
她笑着的時候比天地間任何事物都要好看。他真的很喜歡。
明若霜只是看着兩人的背影。輕輕咬着下脣。心裡泛過幾許酸楚和苦澀。
莫總從來不願意靠近她。可在他發現語夕出現在會場門口時。卻忽然伸出長臂把她抱在懷裡。
她不是十七八歲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哪能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只是。她還是想不明白。既然這麼在乎。爲什麼不告訴她。爲什麼還要把他在乎的女孩推入到別人的懷中。
這個莫總。她越來越看不懂。或許。她從來就沒有看懂過他。
……
語夕拉着莫名一直走到前院無人的花叢中。莫名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任由她拉着。跟上她的步伐。不管她要帶他去哪裡。他依然像從前那般緊隨在她身後。不聞。也不需要多問。
那是一個安詳寧謐的角落。四周沒有人。靜悄悄的。只有他們的腳步聲。
忽然語夕腳步一頓。在莫名還沒想透她要做什麼之前。她已經回頭撲到他的懷中。緊緊抱着他。小臉埋入他胸膛裡。不說話。只是用力抱着。
莫名伸出手輕輕擁着她。保持着沉默。聽着她壓抑的抽泣聲。心情複雜。
她就這樣把自己埋入他的懷中。流着眼淚。沒有哭出聲也沒有說任何話。眼角的淚不斷滑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哭得累了倦了。才從他胸前擡起頭。拿起他的衣袖。把自己一張淚花的臉擦乾淨。
用力吸了吸鼻子。才擡眼看他。
她的眼紅紅的。鼻子也是一片通紅。看起來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他很想把她抱在懷裡。用力吻住她。告訴她不要哭了。他在這裡。他一直都在。
可是。伸出的手卻停在半空。想要給她擦拭眼淚的長指落在她的髮梢上輕輕撫過。依然什麼都不說。
“你是不是和明若霜在一起了。”她忽然問。
莫名還是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她。
對着這樣的他。她心裡慌得很。可是認真想起來。卻又不知道自己在慌些什麼。
她咬了咬脣。盯着他：“我們還能不能像從前那樣。就算你和明若霜在一起。我也不會介意。我也可以不做你的女朋友。反正……我現在也不配。”
見他動了動脣想要說話。可最終卻什麼都沒說。她用力咬了咬下脣。笑得苦楚：“我們還像從前那樣好不好。好不好莫名。你還會像從前那樣疼我是不是。告訴我是不是。莫名。”
莫名垂眼看着她。沉默了半晌。才忽然沉聲問：“你是不是真的想離開展慕辰。如果你想離開他。我馬上帶你走。我們還像從前一樣。你還是我的女人。”
語夕睜大了一雙眼眸。被他的話驚得說不出話來。
她只是想着他一定會嫌棄自己。一定不再願意和她在一起。可是。離開展慕辰這樣的問題。她從來都沒有想過。
她知道自己逃不出去。根本連想象都是奢侈的。
“我……”她張了張嘴。想對他說幾句話。或者是答應他的提議。可是她的嘴張開後。卻愣是溢不出多餘的話語。
“沒有答案嗎。”莫名的長指落在她的額際。爲她拂開幾縷凌亂的髮絲。他的聲音還像從前一樣溫柔。可眼底卻閃着幾許她看不明白也猜不透的神色：“好好想想你是不是真的想要離開他。是不是還想做我的女人。”
“你……嫌棄我……已經和他……”她訥訥地說着不成調的話語。忽然覺得這個問題她根本回答不了。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在說什麼。
莫名卻忽然把她打橫抱了起來。大步向停車庫走去。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只是緊緊揪住他的衣襟。任由他把自己抱上他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