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買來一名妓女送給外家主成爲其貼身丫鬟，以其爲內應，打探家族內幕消息，提前掌握了很多沒有資格知曉的秘聞。”
“七月中旬，途徑莊家堡，聽聞莊家有二女美若天仙，便進去提親，遭拒後痛下殺手，殺害莊家二十六口人，姦殺莊家大小姐，唯有莊家二小姐逃出生天，不知所蹤，在追查中。”
“八月中旬至十一月間，聯絡紅雲山妖怪‘紅雲大王’，意圖購買到煉製‘妖元蠱’的秘方。紅雲大王提出用一千條人命來換，討價還價之後，你將管轄下的五個村莊獻祭給紅雲大王，並且將魑火蠱不能說的秘密透漏給了紅雲大王。”
……
一樁樁，一件件。
全是這一年內他乾的見不得光的“好事”，任何一件被家族查出來都是要問罪的。
其中幾件事，罪大惡極。
家族要是處罰下來，他會被剝奪血脈蠱，然後貶爲奴隸，這輩子受盡苦難以贖罪。
這還沒玩。
隨着卷軸展開更多，林元裳看到他以前乾的事也被羅列出來，全是令他心驚膽戰最怕別人知道的那些秘密。
“十一歲那年，躲在大樹之後朝着林元飛扔石頭，砸中其右眼，導致林元飛瞎了一目。”
這是他記憶深處最恐懼的一件事。
他從小就討厭林元飛，瞧不起林元飛是婢女生的，哪想到後來在家族測試中，林元飛的血脈濃度極高，一飛沖天成爲內族人，而他卻淪爲外族人。
在那之前，他躲在暗中用石頭砸瞎了林元飛一隻眼，這件事只有他知道，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
隨着林元飛在內族表現越來越優異，地位越高，他對林元飛的恐懼也越深，害怕林元飛有一天知曉是他扔出的那塊石頭。
可是，現在……沈煉知道了。
林元裳心驚肉跳，一瞬間臉色慘白到了極點，汗流浹背。
“你，你……”
林元裳喘着粗氣，臉上遍佈深深的恐懼。
沈煉笑了笑。
“嘖嘖，自從你得到魑火蠱後，膽子越來越大，肆無忌憚，幹起事情來明目張膽。”
沈煉放開了林元裳，坐到了椅子上，好整以暇地說道：“跪下。”
林元裳爬起來，死死盯着沈煉，顫聲道：“這些事情全是污衊，你奈何不了我。”
沈煉嗤了聲：“我知道林家的外家主是你的叔叔，他也是你在林家最大的依仗，不過我問你，如果他看到這份卷軸，第一反應是救你呢，還是殺你呢？”
林元裳不寒而慄。
這些秘密一旦曝光，不但他要完蛋，外家主肯定也要受牽連，以外家主狠厲的性子，會立刻殺了他以絕後患。
“我的扈從爲什麼還不來，難道他們都被殺了嗎？”林元裳心頭涌現無盡的絕望和無力感，打顫的雙腿不由自主彎曲下來，跪在了沈煉面前。
沈煉擡起腳，踩住林元裳的頭，緩緩摁在地板上。
“你到底想怎麼樣？”林元裳忍着莫大的屈辱，咬牙道，心中的驚恐，憤怒，恨意，瘋狂燃燒。
沈煉嘴角牽起：“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奴才，爲我效命，你敢忤逆我，我讓你生不如死。你要是意圖殺了我，我死也要拉你一起下水，明白嗎？”
果然，林元裳悲聲嘆了一口氣，被人掌握了全部的秘密，下場無外乎如此。
林元裳道：“你想從我身上圖謀什麼？”
“問你幾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
沈煉俯視着林元裳，腳在他臉上動來動去。
“我瞭解你的一切，只要你撒謊，我立刻就會知道，下場你應該清楚。”
林元裳目光閃爍不定，漸漸黯淡下去，有點心死如灰徹底認栽的意味。
沈煉：“第一個問題，‘武狀元蠱’在誰的手上？”
林元裳愣了下，想了想：“……林易宇，他是內族人，黃金段位蠱師，實力雄渾，我也是偶然聽人提起他獲得了一隻武狀元蠱，不是很確定。”
沈煉嗯了聲，略一停頓，道：“再說說紅雲大王的‘妖元蠱’。”
林元裳想了下，開口道：“蠱師在踏入白銀十級段位後，要將空竅內的雪銀真元轉化爲黃金真元，方纔能晉升爲黃金蠱師，但是這一過程極其困難，很多蠱師終其一生都被卡住，難以邁過這道坎。
在我們林家內族，有相應的資源保證內族人能夠很快晉升到黃級段位，但我是外族人，沒有資格享受那些珍貴的資源，只能另尋他法。
我的內應從叔叔，就是外家主那兒偶然獲知，紅雲大王雖然是妖怪，卻也是蠱道奇才，有化腐朽爲奇才之能。
紅雲大王的‘妖元蠱’，是一次性消耗蠱，可以直接用來將雪銀真元轉化爲黃金真元，也可以用在進化其他蠱上，比如，如果你有凝練真元型輔助類蠱，只要消耗一隻妖元蠱，便能讓其進化到黃金級，從而用來輔助凝練黃金真元，效果極佳。”
“沒有副作用？”
“這，紅雲大王告訴我，沒有什麼副作用，就是……合煉秘方需要十九顆化形妖怪的妖心，必須是新鮮的，新鮮度全要在三個月以內，蒐集起來十分麻煩，沒有龐大的人力物力，根本辦不到。”
“三個月內……”沈煉略一沉吟，拿開了腳，淡漠地道：“打開你的儲物寶貝。”
林元裳面容扭曲起來，萬般不情願地把右手上的鐲子取下來，抹去精神印記，遞了過來。
沈煉瞄了眼便收起，不動聲色。
見狀，林元裳極度無語。
他的鐲子內藏着大半輩子的積蓄，財物就不說了，光是地花蠱就有兩隻，剩餘元水八十幾瓶，面對如此龐大的收穫，沈煉連個表情都沒有，這還是人嗎？
沈煉的表情十分平靜，道：“最後，給我講講什麼是‘黃金玉壁’。”
林元裳臉色一變，訝異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問，你答。”
“……所謂的‘黃金玉壁’，其實是產於元水河中的結晶物，只有元水濃度高到一定程度，並且這種濃度能夠持續五百年以上時間，才能漸漸凝聚出這種結晶物。”
“黃金玉壁對黃金段位的蠱師至關重要，能夠促進黃級蠱迅速提升進化，甚至可以說，那是世間少數能讓黃金蠱繼續進化的限制級資源。”
“在北地，能夠產出大量黃金玉壁的元水河，絕對不超過二十處，全部頂級的世家、宗派佔有，其他有小產量的地方，也是世家和宗派願意爲之掀起腥風血雨的資源地。”
“不瞞你說，黃家之所以跟我們林家槓上，掀起爭鬥，就是爲了得到更多的黃金玉璧，這才他們爭搶的重點，有了黃金玉壁，便能大批量的培養黃金蠱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