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基是林城大學社會學院的老教授,也是黔州省著名的民俗專家,同時他還是周易學術研討會的副會長。
招呼歐陽雙傑和謝欣坐下以後,殷承基便說道:“我和羅教授是多年的朋友了,早就聽他說過有個得意弟子,今天總算見到了。”殷承基和歐陽雙傑的老師羅洋是老朋友,他確實不只一次地聽羅洋在他面前提起過歐陽雙傑。
殷承基沒想到歐陽雙傑竟然這麼的年輕,原本他以爲歐陽雙傑怎麼着也該是四十多歲的年紀,不然哪裡能夠擔當一個省會城市的刑警隊長。
當知道歐陽雙傑也說三十左右的時候他笑了,他說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自己在三十歲的時候也就剛從助教升了講師。
歐陽雙傑自然得謙虛一番,倒是謝欣,在一旁偷笑,她心裡覺得這些知識分子有時候就是帶着一股子酸味。見歐陽雙傑一副畢恭畢敬,謹小慎微的樣子,她都替歐陽雙傑覺得累得慌。
不過想是這樣想,她卻不敢亂說話,今天他們來可是來向殷承基請教的,真要把這老學究給得罪了,指不定歐陽雙傑會怎麼責備自己。
“歐陽吶,今天來見我不只是上門拜會那麼簡單吧”殷承基說話的時候看了一眼歐陽雙傑身邊的謝欣,是意思是說,私人拜會你不可能帶着同事來,剛纔歐陽雙傑就向他介紹過謝欣的。
歐陽雙傑笑了笑:“殷老,今天我們還真是帶着任務來的”接着,他先是把最近兩個月林城發生的失蹤案,以及發現廖小茹屍體與不明身份的骸骨的事情說了一遍,接着他還告訴殷承基他們已經去找過王瞎子,而王瞎子給他們說的那個故事他也仔細地轉述給了殷承基。
殷承基聽得很認真,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只是他臉上的表情一直在不停地變化,就像是思路被歐陽雙傑帶着走而影響着他的情緒一般。
“殷老,我們就是想向你請教一下,有沒有類似的像宗教一樣的儀式與目前我們所碰到的案子相似的”
殷承基搖了搖頭:“這個我還真沒有聽說過,如果有,那應該也是華夏的一些不廣爲流傳的隱蔽性極強的教派,就算不是華夏的,應該也是傳承了華夏古代文化的鄰近的一些國家,畢竟十二屬相是華夏的產物。再者,從你描述的情況來看,這件事情透着邪性,真是什麼宗教儀式的化,那也不是正經的教派,估計還是什麼邪教組織,當然,也可能是新興的產物,但這樣的可能性不大,如果它是新興的,那麼不會用這麼落後愚昧的手段。”
謝欣聽殷承基這麼說,她問道:“那王瞎子的說法呢,有可能嗎”
殷承基眯縫着眼睛:“不好說,王瞎子的說法也沒有什麼根據的,他自己也說了,那僅僅是一個傳說,一個故事,真實性根本就無從考證。甚至知道這個故事的人可能也僅限於他們那一行,就是他們那行真正聽過這個故事的或許也是少之又少。”
殷承基望向歐陽雙傑:“這樣吧,我再多查查資料,如果真有類似的記載我會及時和你們聯繫的。”殷承基也知道,攤上這樣的案子,歐陽雙傑他們的時間應該是很寶貴的,特別是聽說兇手可能還會在這兩天繼續作案,他也不再挽留歐陽雙傑他們。
歐陽雙傑點了點頭:“那就麻煩殷老了,對了,黔州還有做這方面研究的專家麼,我想多聽聽他們的意見。”若是換一個人,換一件事有人這麼說話殷承基的心裡一定會很不高興,他可謂是黔州這方面的權威了,他都沒有聽說過的事情想來也不會有人知道。
只是這可是涉及到刑事案件,甚至還是人命關天的大案,他哪裡還會有那樣的心思,他不敢託大,想了想說道:“要說有肯定是有的,我給你兩個人的電話,你和他們聯繫一下吧,只是你要有心理準備,可能效果不會太好。”
殷承基寫下兩個人的名字和他們的電話號碼遞給了歐陽雙傑,歐陽雙傑看了一眼,然後收好,才向殷承基告別。
確實就如殷承基說的那樣,他介紹的這兩個專家也沒能夠給歐陽雙傑什麼線索,這不由得讓歐陽雙傑有些氣餒,倒是謝欣鼓勵他,總會找到線索的,這世上沒有破不了的案子,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過獵人的眼睛。
回到局裡,歐陽雙傑有些沮喪,眼看着又過去了一天了,也就是說,大後天兇手很可能又會出來行動了,而距離馮局給自己的期限也只剩下了十二天
他突然有一種無力的感覺。
坐在沙發上,他抽了好幾支菸。
王小虎走進了他的辦公室,看到一屋子的煙霧,王小虎咳了兩聲,幫他把窗子打開:“我說歐陽,雖然我也抽菸,可我不得不說你兩句,這兩天你的量太大了,還是少抽一點吧。”歐陽雙傑苦笑了一下:“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有理順思路,真有一種狗咬王八,無從下口的感覺”
“就沒見過你這樣的人,把自己比喻做什麼不好,偏偏比喻成狗。”王小虎習慣性地拿起了歐陽雙傑扔在桌子上的香菸,掏出一支來點上:“王衝那邊是你叫停的”歐陽雙傑點了點頭,把自己的理由說了一遍,王小虎聽了也忍不住點了下頭:“嗯,你說得很有道理,也好,老劉那邊想要盯一下紀德平,正好讓王衝去辦,這小子,你讓他動腦估計夠嗆,但做些實事他還是很不錯的。”
歐陽雙傑望向王小虎:“老劉好像和紀德平槓上了,不過他的懷疑也有一定的道理。”
王小虎說道:“老劉也想幹出些成績來嘛,唉,其實他是個很不錯的刑警,在區局裡有些埋沒了。”歐陽雙傑沒有說話,只是瞟了王小虎一眼。
王小虎嘿嘿一笑:“你別誤會,我只是說出對他的看法,我和他可是沒什麼關係的。”
歐陽雙傑也笑了:“你想多了,我是在想另外一件事情。”王小虎好奇地問道:“什麼事啊”
歐陽雙傑正色地說道:“我在想王瞎子說的那個故事,不知道爲什麼,那個故事總是在我的腦子裡閃過,如果,我是說如果一個人知道自己得了某種絕症,而他正好又聽過這個故事,在萬念俱灰的時候或許他會把這個傳說當成一根救命的稻草,從而做出傻事也是很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