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兩人剛一踏出休息室,陸琛便放開了攬着她的手,隨即解釋道:“爲了請靖田先生幫忙,迫不得已才那麼說的,你別介意!”
蘇俏一怔:“什麼!”
“未婚妻!”陸琛吐出三個字。
蘇俏點頭:“我明白,今天的事謝謝你,你又幫了我一次!”
“舉手之勞而已,不必放在心上!”陸琛淡淡一笑,擡步想要離開,卻又放心不下,回過頭來交待,“自己一個人在外面小心一點,別理會陌生人的搭訕,下了班別一個人回家,坐公車或者出租車,手機要隨時檢查不要忘帶,多長顆心眼,覺得……兇悍一點!”
蘇俏鼻子一酸,不知該怎麼接話。
“好了我走了,再見!”
陸琛!
看着他轉身離開,蘇俏動了動脣,想着應該說些什麼,可話到了嘴邊,卻覺得不適合,不適當,不必要。
他不需要她的感謝,而她除了感謝也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麼。
他依然那麼細心體貼,每一句交待都用心良苦,她卻完全無法迴應,當然,或許他也早就不需要她的迴應。
漸行漸遠的背影,終於消失在轉角了。
“蘇俏,你被解僱了!”酒店經理走到她身邊,遞給她一隻信封。
蘇俏苦澀的一笑,接過,沒說什麼,徑直往更衣室走去。
夜,深得很醉人!
整個城市都幾乎進入了睡眠狀態!
清冷的街道上,沒有半個人影,靜得就連落葉飄下也能聽見其落地的聲音。
黑色轎車內的男人抽着煙,手撐着太陽穴,視線落在不遠處那幢平民房二樓的窗戶……
已經那麼晚了,房間的燈卻還亮着,玻璃窗上時不時還能看到她來回走動的身影,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男人捏滅手中的菸蒂,開門下車,依靠在車身旁,靜靜的呼吸着空氣中的溼涼,默默的陪伴着屋裡的女人,那個又傻又單純,總會在不經意間招惹一堆麻煩的女人!
二樓平民房內。
蘇俏放下電話,眼眸有些溼潤,身體無力的坐落在牀沿。
剛剛打了瑾洛的電話,才知道原來這一個月以來家裡發生了很多事……
知道她離開之後,蘇正軒執意拿走家裡的錢,還把楊玉芳打成重傷送進了醫院,現在瑾洛正在通過法律程序辦理兩人的離婚手續。
這一個月以來,她沒有打電話回家,是生怕被媽問出她過得不好,生怕令她擔心,卻忽略了自己離開後留下的後遺症。
都是她不好!
是她自私只想着自己,卻忘記了蘇正軒是那麼一個爲達目的不折手段的人,他自私卑鄙,甚至不會顧及他人的死活。
蘇俏咬着脣,想着電話裡瑾洛刻意壓低的聲音,雖然他只是簡單的一筆帶過,她還是能想像媽傷得有多重。
不行!
她不能再在這裡呆下去,她要回家,她要回去保護媽。
蘇俏收拾好東西,打算連夜離開。
關了燈!
出了平民樓,正準備邁步走出去,她卻意外的看到靠在車旁的那道身影。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儘快把她給我弄走,我不希望身邊留一堆眼線!抱歉,我不是說你……”
此刻,他背對着她,不知和什麼人打着電話,聲音冷靜,語氣不容置疑。
蘇俏錯愣着,他爲什麼會在這裡?
是湊巧嗎?還是……特地過來找她的?
蘇俏搖頭,覺得自己又多想了,自從上次他趕她離開之後,就已經表示他已經膩煩她了,她又怎麼能再去誤會。
先生說了,只要你不再他面前出現,他會在適當的時候毀了那盒監控帶!
腦海裡適時閃過他讓張管家交待的話,蘇俏猛然一怔。
是的!
她不能再在他面前出現,她必須快點離開。
蘇俏拎着爲數不多的行李,快速而輕聲的越過他身後,擡步打算往另一條小路折去。
雷靳寒適時掛斷電話,回過身來,正巧看到拎着行李打算跑路的小女人,眉頭不經一擰:“你要去哪裡?”
蘇俏的腳步一頓,反覆分析着他的問題!
他是在跟她說話嗎?
不是不是,一定不是,他正在打電話,他是在跟別人說話。
蘇俏硬着頭皮繼續往前走去……
“蘇俏!”看她假裝沒聽到的繼續往前,雷靳寒氣得咬牙低吼。
蘇俏立即拔腿,快速的往前跑去,邊跑邊告訴自己:“聽不見,我沒有聽見,我什麼都沒聽見,也什麼都沒看見,不算,不算數!”
然而,跑了許久,腳步卻一直停留在原地,她疑惑的回頭……
身後,雷靳寒咧着脣,長臂拎着她後頸處的衣料,笑得一臉嘲諷。
蘇俏緊接着閉上眼睛,掩耳盜鈴似的告訴自己沒有看到他,他也沒有看到自己。
“白癡,你在做什麼?”
蘇俏又迅速的捂起耳朵!
雷靳寒暗暗的咬牙切齒,雙眸冒起藍色的火焰,她居然以這種幼稚的方式迴避他,裝作看不見他的人,聽不見他的聲音:“要我幫忙把你弄耳聾弄瞎麼?”
“不要!”蘇俏嚇得迅速的放開手,看向他,一臉無奈的忍下心頭的委屈,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雷靳寒冷着臉,輕哼:“你以爲這樣就能抹去你再度出現在我面前的事實麼?我讓你滾得遠遠的,你憑什麼再度在我面前出現,你就不怕我讓你弟弟去做牢麼?”
“不是不是,我不是故意的!”蘇俏搖頭,求饒道,“我已經努力讓自己不出現在你面前,我不知道會在酒店遇到你,不知道會在宴會廳遇到你,更不知道爲什麼在休息室也會遇到你,就連這個時候,這個只有平民出沒的地方也會遇到你,爲什麼爲什麼,我已經努力避開你了,我不是故意,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雷靳寒輕笑。
她聽他的話,努力不出現在他面前,甚至看見了也假裝沒有看見,偷偷摸摸的逃開,爭取把跟他之前的關係抹得一乾二淨,他卻沒有想像中的好過。
蘇俏忍着眼眶的溼意,注視着他,留戀的看着眼前一臉暴戾,卻始終不會傷害她的男人。
爲什麼,爲什麼之前他拼命的纏着她,留住她,到她真的想留下的時候,卻要無情的趕她走?這到底是爲什麼?
蘇俏不由得含起了淚,大膽的猜測:“你爲什麼會在這裡?是跟着我過來的嗎?”
雷靳寒一把將她推開,冷酷的雙手插袋:“別誤會,我只是來警告你,別再我眼前晃悠,看到我十步之內就調頭,就算面對面也最好裝作不認識,我已經徹底玩膩你了!蘇俏,別再用那種眼神看着我,背過身去!”
蘇俏吸了吸鼻子,聽話的背過身去!
看不到他的表情……
看不到她的臉……
“沒錯,就是這樣,不準回頭!以後不管在任何場合遇上,你都給我保持這個姿勢,別讓我再看到你那張愚蠢的臉。”
雷靳寒重新在心底設立了防備,伸手開門,上車,碰一聲關上車門,黑色轎車急馳離開。
背對着那個方向的蘇俏,此刻已經淚流滿面。
回到婺城,這似乎是件必然的事!
在她踏出火車站,看到熟悉的一景一物,熟悉的車來車往,心底沉重起的同時,身體卻反而放鬆了許多。
拎着行李,蘇俏伸手擋出租車,下一秒,一隻粗壯的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將她猛一把扯往另一邊。
“啊,爸!”
蘇俏嚇了一跳,才踏入婺城,居然就先遇上了喪心病狂的蘇正軒,她害怕的咬了咬下脣,下意識的退後,跟他保持距離。
蘇正軒咧嘴一笑:“就知道你不可能拋下你媽自己一個人走掉,怎麼樣,打算什麼時候去齊家報到?”
齊家?
敢情他還在惦記着那件事?
蘇俏擰眉:“爸,我已經拒絕齊家的聘請了,這次回來我只是想好好照顧媽,請你別再爲難我了!”
“爲難你?”蘇正軒的嘴臉變得面目可猙,“你從小到大吃誰的,住誰的,讀書是誰交的學費,現在你長大了,會賺錢了,難道不應該負起照顧我終老的責任麼?你現在說我爲難你?你還有沒有良心啊,我蘇正軒這麼多年,難道是養了一隻白眼狼不成?”
“爸,我不是這個意思!”蘇俏痛苦的擰眉。
“總之我不管,你去給我到齊家當看護,當傭人,什麼都可以,拿五十萬給我!”
“五十萬!”蘇俏瞪大了眼,“只是當看護,就算一個月有一萬也不可能有五十萬,爸,你別這樣好嗎?我答應以後工作每個月都給你生活費,只要你不再打媽,不再去拿媽的錢,我一定會努力賺五十萬給你的,好嗎?”
“你賺五十萬,等你賺了五十萬,我早就死了!”蘇正軒一臉嗤笑,極其的不屑。
不用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