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難以理解的幸福
“伊爾迷,我喜歡這個院子。”安妮看着這個有些蕭條的院落,回過頭對伊爾迷說道。
院子很大,因爲長期沒有人居住,整個院子都已經長滿了半人高的野草,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到一條從院門進到正屋大門的石子小路。正屋是一幢三層樓的西洋式建築,從外面,大概可以看出,一樓有個大大的客廳,而三樓有個很大的露天陽臺,同時還有一個小小的閣樓。在正屋的右側有一株至少有百年樹齡的大樹,樹下還有個小小的池塘。
“我很喜歡這個院子!”安妮再次強調。
伊爾迷當然知道她的意思,只是……他看了看這個院落,如果帶她回家後……還能再出來住嗎?本來他想先帶她回家,然後再出來完成任務,可是沒想到委託人把日期提前了半個月,所以他就帶着安妮來到了這個地方。
“我很喜歡!”安妮繼續強調着,卻沒有再停留在這個待售的院子門口,而是向着前面不遠處的一個小小的咖啡館走去。
“老闆,我要一杯……”一般這種小店都是店主親自張羅的,所以安妮推開門想都沒想就開了口。可是,話說到一半就打住了。
店裡還有幾個看起來明顯不像是善類的人正圍着那小小的吧檯,從他們背影的夾縫中,能看到一個穿着水藍色衣服的女子正在護着什麼和他們對峙。
“都已經過了七天啦!這個月該交的保護費你還不交!纔不過五十萬而已!當初是你自己說會每個月準時交,我們老大才同意讓你在我們的地盤上開店的啊。”其中一個爲首的男子,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用一種兇狠的口吻說着話。
“當初你們老大明明說的是五萬一個月!五十萬都快接近我店裡兩個月的收入了,霸道也不是你們這種做法!”一個軟軟的女聲從人牆的後面傳了出來,應該是那個穿水藍色衣服的女子的聲音。
“看來你是不想給我們老大面子啦!兄弟們,有人不賣我們面子啊,要怎麼辦呢?”那個爲首的男人站直了身子向他的幾個手下看了看,狂妄的笑了起來。
“那就讓他們活不下去啊!”幾個混混馬上一邊猙笑一邊開始動手砸店裡的東西!
“你們是壞人!”一個糯糯的童聲響起,然後馬上聽到剛剛那個好聽的女聲驚叫道:“嫣嫣!不要!”
剛想出手幫忙的安妮發現,以吧檯爲中心,突然竄出了近一米高的火焰。把那幾個男人都沾上了火苗,開始驚恐的尖叫的想要撲滅身上的火,可是火卻越燒越旺,一點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怪物!怪物啊!這個小孩是怪物!”幾個男人驚叫的逃了出去,一邊逃還一邊哭喊着這樣的話。
“嫣嫣!快停下來!不然你又會生病的!”女子卻蹲下來,不停的搖着原本被她藏在身後的小小孩子。
“他們……壞……”那個孩子卻像是怎麼都聽不見似的,只是大睜着一雙金色的眼睛無神的望着沒有焦點的前方。
“真是場災難啊。”安妮無視那些火苗走到兩人跟前。
藍衣的女子一把把小孩藏到身後,警戒的望着安妮。
“我本來是想來喝杯咖啡的,看來一時半會是喝不到了……”安妮一邊說一邊解下纏着雙眼的絲帶,“讓我看看那個孩子,如果你想她能平安的長大。”
“你……”看到安妮額上那與懷中孩子十分相似的紫玉,女子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拉了出來。
紅髮、紅玉……這個孩子是……
安妮再次打量了眼前這個藍衣的女子,那墨綠色的眼睛裡有着水一般深沉的溫柔。
“她叫什麼?”安妮也蹲下來,直視着這個小小的孩子。
“緋嫣……緋紅的緋,嫣然一笑的嫣……”女子看着安妮把手伸到孩子額中紅玉的地方,小聲的答道。
“今,吾以瑪利勒達拉一族族長之名,承認緋嫣‘炎之子’之資,賜汝‘緋焰’之名。瑪利勒達拉之神,今汝之子‘緋焰’之力與其身不匹,敬請以十年爲期,封其炎,護其心,印!”長長的一段祈語說完,一些細小的光芒慢慢的印入了紅玉之中,形成了一個漂亮的花紋,然後那個小小的孩子在花紋完全成形後,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嫣嫣!”那名女子馬上緊張的抱住小孩。
“沒事,只是一下子把她體內大部分的力量都封印了,產生的類似於貧血症狀的昏迷而已,睡一覺就好了。我叫安妮,請問你是?”安妮再次纏上絲帶,笑着問道。
“夜語……謝謝你。”夜語抱起孩子,把她放在一張沒有被燒到的沙發上,小聲的說道。
“……飛坦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嗎?或者我該問:飛坦和你是怎麼關係?!”安妮也找了個還能坐的椅子,再次認真打量着對方。
“原來……他叫飛坦啊……”夜語用手輕輕的順了順自己長長的黑髮,低語道。
“等等!你竟然不知道他的名字嗎!?他該不會是把你……”聽到夜語說竟然不知道飛坦的名字,安妮一下子就跳了起來。
“不是的……不是那樣……”夜語忙站直了身子,擺着手錶示不是安妮想的那樣。然後露出一抹羞澀的表情:“一開始,是我上去搭訕的……”
她只是覺得,那個站在大雨中望天的男子讓她很心疼罷了……
“在想什麼?”伊爾迷看着這個從剛剛起就在發呆的女孩,淡淡的問道。
他最後還是買下了這個院子,現在物業的人正在對房屋進行打掃。而安妮從剛剛見到他之後,就坐在剛送過來的新沙發裡一直髮呆。
“我在想,我絕對不會爲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生小孩……啊!痛啊!”安妮剛說完話就尖叫起來。
“你的腦子裡倒底在想一些什麼?!”伊爾迷俯下身子,一隻手緊緊的抓住安妮的肩膀冷冷的說道。
“等等!伊爾迷,那張超大的雙人牀是你睡的還是我睡的!”無視伊爾迷的怒火,安妮指着那張剛剛被工人從車上搬下來的大牀問道。
“都是。”伊爾迷用另一隻手扳過安妮的下巴,讓她的臉正對自己:“你剛剛的話倒底是什麼意思?!”
“呃……現在人太多了,晚點再和你說。”安妮左右晃動着,想從他的手裡逃出去。
“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的談談,現在,馬上,立刻。”伊爾迷這麼說着,一把把她從沙發上拉起來,然後打橫一抱往樓上走去,三樓已經打掃好了,傢俱也搬進去了一大半,剩下的,他可以自己來弄。
“喂!你不要總是無視別人的意願啦!”安妮紅着臉拍打着他的肩膀,可是那些工人都像是沒聽到一樣,只是繼續的做着他們該做的打掃整理工作;就連錦,也是一副無聊的表情趴在一個陽光正好的陽臺上眯着眼打盹,對安妮的叫喊不聞不問。
“我見到了飛坦的孩子……不過飛坦應該不知道他有這麼一個女兒。”坐在伊爾迷懷中,安妮低着頭小聲的說道。
“……是嗎……”伊爾迷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繼續靜靜的抱着她。
“你能想像嗎?夜語和飛坦認識才不到一個禮拜喔!更誇張的是,她竟然連飛坦的名字都沒問,就幫他把孩子都生下來了……我覺得我一輩子都不可能理解她的想法……”安妮想要向伊爾迷求證什麼似的擡起頭,卻正好給了他機會。
伊爾迷吻上安妮的脣,許久才放開她,他用一種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說道:“或許她覺得那是一種幸福吧。”
那是幸福嗎?
安妮轉過頭望向窗外的天空,她又想起了下午和夜語談天時,夜語那溫柔的淡笑。
那樣的溫柔
足以溺死任何一顆孤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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