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死亡遊戲
“歡迎光……”公式化的問候止在了看到來者的那一瞬間。
站在門口的男子依舊把自己藏在寬大的衣服下,但夜語知道,有那高高的衣領下,有張俊美的臉。
“咖啡。”飛坦掃了眼不大的店面,走到一張靠窗的桌子旁坐下。
“……啊,啊!請稍等。”猛的回過神,夜語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雙頰,利落的拿出一個漂亮的瓷杯,到入煮好的咖啡,加了一塊方糖和一匙奶,放進托盤,小跑步的送了過去。
“請喝。”小心翼翼地把咖啡杯放到飛坦的面前後,夜語抱着托盤站在了他身旁。
飛坦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放下,眼睛一直望着窗外,完全沒有理會站在一旁的人。
“老闆娘,續杯!”某一桌的客人喊了聲。
“哎!來……來了。”夜語又看了眼一直望着窗外的飛坦,才轉過身去招呼客人。
等她忙完了再次擡眼望向窗邊的座位時,坐在那的人已經離開了,只留下空了的咖啡杯。
“……真可惜,嫣嫣不在……不然就可以告訴她爸爸是誰了。”夜語低下頭,自嘲的小聲笑道。
晚上九點,夜語關上了店門,拉下門簾,再關掉店裡的燈,往樓上走去。
“嫣嫣,洗好澡沒……啊!……”上到二樓,打開通往客廳的門,夜語回過頭去關樓道的燈,同時問道。
一回頭就看到兩個渾身是血的人癱坐在客廳餐桌旁的椅子上不知死活。而白天不知何時離去的飛坦正坐在雙人沙發上看電視。
她條件反射的想要尖叫,卻在下一秒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怎麼?害怕?”看電視的人轉過頭來,冷冷的望着夜語,突然抹起一絲邪笑說道。
“他……他們……死了嗎?”拼命地保持着自己的理智,夜語用顫抖的聲音問道。
“還沒死,不過快了。”飛坦說着,像是要證明給她看一樣,手一揚,兩把小刀精準的插進兩人頸動脈下一釐米的位置,讓那兩個男子又發出一聲痛苦的哀號。
夜語閉上眼睛,用雙手捂住耳朵顫抖了好久,纔像是想起什麼,突然地睜開了眼問着飛坦:“嫣嫣呢?她怎麼了?”
發出這麼大的聲響,她卻沒有聽到女兒的哭聲,這太奇怪了!
“她在裡面……睡覺。”飛坦指了指臥室的門。
那個孩子的能力不錯,爲了弄昏她,花了他不少功夫。
“喔……”夜語低下頭,目不斜視的往臥室走了過去,腳步比平常快了不止一倍。
“啊!痛!”就在她的手搭上門把的時候,頭髮被猛的地拉。下一秒,她跌進了沙發裡。
飛坦從上而下的俯視着她,細長的金眼打量了她許久,然後慢慢的開了口:“你怕我?”
從頭皮和腰背傳出的疼痛讓夜語很快的溼了眼眶,雖然她拼命的告訴自己不要怕,可全身上下都不由自主的發着抖。
“爲什麼要怕呢。”飛坦說着,拉起她的左手,把玩打量着:“他們兩個是來搶我女兒的人,當然要千刀萬剮。不對嗎?”
“……”張了張嘴,她卻吐不出一個字,只是淚眼濛濛的望着飛坦。
突然飛坦收起了玩笑的表情,露出不耐煩的神色,扭過頭望着別處說道:“我沒有虐殺自己女人的習慣,所以死亡對你來說會很輕鬆。”
“……你……要殺了我?”夜語花了近一分鐘才理解消化了他話裡的意思:“那……嫣嫣呢?”
“那麼細小的脖子,只要輕輕一握,就可以解決問題了。”飛坦又轉過頭來看着她。
“她是你的女兒。”她突然覺得什麼都不怕了,就連發抖都停住了。
“不可否認。”飛坦點點頭,然後又說道:“我餓了。”
“我去給你做……啊——!”夜語的話還沒說完,飛坦就已經一口咬在了她的左手小指與無名指上。她甚至聽到了骨頭碎掉的聲音。
“呵呵,你的血味道很好。”鬆開口,飛坦舔了舔呈不自然彎曲的兩根手指上的血,笑了起來:“在我吃過的裡面,算是上等品。”
“我是食物嗎?”夜語吸了好幾口氣纔開口問道。
“現在還不是,”飛坦說着,擡手又飛出兩把小刀,正沒入了被綁在椅子上的兩人的眉心:“現在,你是我的女人。”
“我給你七天的時間,你可以逃跑,如果第七天的這個時候我找不到你,就放你們兩一條生路。”穿好衣服後,飛坦背對着她說道。
“爲什麼?”趴在沙發上,她小聲的問了句。
“那時是七天,所以這次也是七天。”說完,他人已經消失在了窗外。
“七天啊……”慢慢地翻過身,看着自己已經完全沒有了知覺左手小指與無名指,夜語喃喃低語:“還有這麼久……”
“老闆娘,你這手怎麼了?”一位老主顧看見夜語包裹着紗布的手,問道。
“被吃了。”夜語微笑着,倒好咖啡,端到吧檯上。
“呵呵……我以前都沒發現,老闆娘這麼會開玩笑。”對方笑了起來,端起咖啡杯往自己的老位置走去。
“叮鈴……叮鈴……”小店的門被推開了。一個穿着寬大外套,背上揹着把黑傘的瘦小男子走了進來,坐到吧檯邊。
飛坦看了眼正拿着蠟筆在紙上塗鴉的孩子,然後對夜語說道:“我餓了。”
夜語聽後,馬上做了一大盤通心粉端到他面前,再泡了杯咖啡放到一旁。
飛坦快速的吃完就站起來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回過頭,說了句:“還有三天。”
“老闆娘,什麼三天啊?”剛剛那個老主顧好奇的問她。
“逃亡遊戲的最後期限。”夜語一邊收拾着吧檯上的碗筷一邊答道。
“呵呵,老闆娘又在開玩笑了。”對方笑了笑:“來,結賬。”說着把錢放在桌上,慢慢地離開了。
“嫣嫣,乖,把牛奶喝了,好好睡覺。”夜語哄着坐在牀上的女兒。
“嗯,媽媽,今天晚上那個叔叔也會來嗎?”緋嫣抱着杯子問。
“那個叔叔?”
“就是每天晚上在嫣嫣睡覺前都會從窗子裡進來看嫣嫣的叔叔啊。”緋嫣的小手指向半敞的窗戶。
“如果你乖乖的,叔叔就會來。”大概知道了是誰後,夜語摸了摸她的頭,微笑着說道。
“嗯,我會乖乖。”說完,緋嫣點點頭,把牛奶喝完,就蓋着被子睡了下去。
“爲什麼不逃?”夜語關上女兒房間的門後,一道冷漠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反正不可能逃得掉,何苦給你添麻煩呢。”夜語慢慢的轉過身,對不知何時坐進沙發的人說。
“不錯,你很有自知之明。”飛坦的臉上露出一絲讚賞的神色,但很快的就隱去了,他拿起被丟在茶几上的藥品包裝袋:“你讓她吃了安眠藥?”
“……”夜語沒有作聲,只是用墨綠色的眸子沉靜的望着他。
“……把你的左手給我看一下。”飛坦說着拉過夜語的手,把纏繞在小指與無名指上的紗布扯開,兩根明顯蒼白無力的手指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那冰涼的觸感讓他皺了下眉頭,然後他一用力,把她拉倒在了沙發上。他再次由上而是下的俯視着她,手也掐上了她的脖子:“給你一個交代遺言的機會。”
“……”夜語張了好幾次嘴,才小聲的問道:“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聽到她這麼問,飛坦的手緊了一下,讓夜語一窒,才說道:“你應該早就知道了。”
“咳……可……可那不是你告訴我的。”夜語輕咳了一下,才緩緩的說道,眼睛一直望着對方那雙金眸。
兩人這麼對望着,過了好久,飛坦突然手下一使力,看着她因痛苦而溼了眼眶,看着她慢慢地閉上了眼,他俯到她的耳邊低聲說道:“飛坦,我叫飛坦。”
然後,她的意識沉入了黑暗。
夜般深邃的眼睛
孤獨地等待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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