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天際,峰上雲霧繚繞,山下小徑蜿蜒曲折,像一條綵帶從雲間飄落下來,緩緩的移動着。一片祥和寧靜,而此刻,卻被一羣不速之客打破。
“老大,最多一刻鐘,就可以到李一那裡了。”小路上,九個訓練有素的人在急速朝一個方向—心飛住處奔去,其中一個身穿黑色鎧甲的人對着另一人說道。
“嗯,但願潛在水裡的李一沒有被發現,否則的話計劃就被打破了,那個老傢伙,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活得不耐煩了吧,媽的,一會打的他連爹媽都不認識。”一副猥瑣之像,眼裡閃射着兇光,臉上浮出惡毒的獰笑;頭上一撮黑髮,像毒蛇的長舌,嘴裡還噴出粗俗不堪的話,不是李豪鐗又是誰,此刻他身披一件褐色的披風,手上一副銅製拳套。
“老大說的沒錯,那個老不死的居然敢使詐,這次一定不會再被他騙了,打的他連爹媽都不認識。”其中一人溜鬚拍馬的說道。
“對對對,一會配合李一的感知能力,定能置他們於死地,兄弟們,我說的在不在理啊。”一個手持長槍的人說着。
“李發你就吹吧,你可是我們之中最弱的阿。”穿黑色鎧甲的男子對着手持長槍的李發說道。
“哼,李蟹,有膽量就來較量一下。”說着,李發空中一個跟斗,跳到了最前面,手中長槍一揮,攔下李蟹。
“誰怕誰啊,來就來。”李蟹自是不甘示弱,憑空一抓,一柄長劍在手。
“什麼,滅元劍!天器上級,李家三大天器之一,怎麼會在你手上!”李發驚呼。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滅魂槍不是也在你的手上,別以爲我沒認出來。”在這個李家鎮上,地器都少有,也只有李家這樣的大家族才能擁有三把天器。不過相對於整個武者大陸來說,這三件天器簡直是廢銅爛鐵!
話不多說,兩人紛紛揚起手中武器朝對方揮去。
“滅元斬!”
“滅魂刺!”
天器以上的武器,基本上都有屬於武器本身的武技,此刻二人使出的,就是天器所對應的黃階武技,只聽見了“嘭”的一聲,灰塵四起,淹沒了衆人的視線。
“夠了!有什麼事等解決了那一老一小再來說吧。我爹將天器交給你們,可不是用來內鬥的。”煙霧灰塵中,傳出李豪鐗的聲音。良久,才緩緩看清,旁邊的李家子弟驚歎:“看,少主居然以一人之力接下了李發和李蟹兩個三段後期武人的全力一擊!”李豪鐗雙拳對抗着來自兩邊的攻擊,而且是硬扛,自然引起注意。
“少主手裡的可是三大天器之首的滅天凱,要是連這種程度的攻擊都接不住,那纔是白用了。”
“你就吹吧,有本事你戴着滅天凱去接一招啊。”
其餘七人紛紛議論着,可是看到李豪傑沒有說過一句話,便旋即也沉默了下來。
“我們可是一家人,別爲了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而鬧得頭破血流懂嗎?”李豪鐗收回雙手,語重心長的對衆人說道,雖說是陰險狡詐,卻也懂得團結內部。
“對不起,我不該這麼說你的。”李蟹對着李發虔誠的道了歉。
“其實我也不該意氣用事和你動手的,我也有錯。不過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兄弟對嗎?”李發說着。
“那是當然的啦,走,兄弟,一會咱兩聯手,完虐那個死老頭。”說着,二人勾肩搭背的不理衆人走開。
“什麼情況啊這是,還以爲他們至少還要鬧下彆扭呢”一人不屑地說道。
“得得得,走吧,還要辦正事不是嗎?”另一人頭都不回的也走了。
“這樣纔像樣嘛,嘿嘿,也只有這樣,對付那個傢伙才更有把握。還愣着幹什麼,快走,拖得越久越不妙。”李豪鐗厲聲喝道,瞬間便以奔出三米開外。剩餘的自然也是跟隨其後。
敵人可是整裝待發,可我們的心飛呢?
茅屋裡,房樑上已經挺直身子打坐半個時辰的心飛和雨伯仍舊絲毫未動,如一尊雕像。
心飛正在大腦深層的潛意識裡修煉。
“雨伯啊,現在我已經記熟了太極和念氣之法,半個時辰都過去了,他們還沒來,爲什麼我們不先逃走?”心飛不解的問道。
“真是朽木不可雕啊,那些傢伙是沒來,可是外面湖水裡的那個傢伙卻一直在,只要有他在,無論我們逃到哪都是無用的,現在懂了吧。”雨伯又是一陣搖頭嘆氣,感覺心飛是沒救了,居然傻到這種程度。
“哦,那一起去解決了他不就是了。”心飛說話還是這麼不經思考,雨伯一聽這話,直接在潛意識裡敲打着他的頭說道:“你以爲人人都能在水裡長期作戰啊,那是需要特定的水屬性的。”
“那爲什麼我可以啊,難道我是屬於水屬性的嗎?我抓魚的時候經常在水裡一待就是半個小時。”
“這個就不好說了,等解決了這件事情之後到鎮上去買一塊鑑定石試試吧,那種石頭會根據每個人不同的固有屬性來發出不同的顏色。現在你最主要的是在這最後的時間內儘量學會太極和御氣,武技的熟練度分爲五等:會、熟、精、絕、化。你若能做到‘熟’這個階段,那就算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了”雨伯分析道。
“做到‘熟’這個階段雖然是不可能了,但我感覺已經到了‘會’這個階段的瓶頸了,還差了那麼一點火候,也就是對打的經驗。”心飛信心滿滿。當每項武技能達到‘化’這個地步的時候,實力堪比等極高上一級的武技,黃階晉升玄階,不是不可能!
“那就好,一會隨機應變就是,你既然可以去水中的話,那就把他逼上岸來吧,然後我們一起對付他。”雨伯還是對心飛沒有多大把握,畢竟心飛纔剛剛成爲武人。
“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說完,二人緩緩睜開眼睛,心飛腳輕輕的踩了一下房樑,便一躍而起,因爲得益於御氣之法,將自身之氣齊聚於腳底,便能減輕飛躍的負擔。
“我先去了。”信步走出茅屋,心飛朝湖中凌空躍去。
“出來吧,你是何人,從心飛那小子在鎮上出現在我面前,你就出現了。”見心飛已經進入湖中,雨伯方纔緩緩吐了口氣,隨即對着房中一聲大喊。
“不愧是靈族的四靈獸之首,武帝實力,而且還能得到這麼好的宿主作爲後援。”一人從地面化出,手中環抱着一柄流光七尺長劍。一身黑色俠客袍,身高六尺餘,硬是高了雨伯一個頭。,英俊的少年,濃眉下的一雙眼睛格外有神。左臂上戴着的臂章,上面那“天地”兩個字分外顯眼。可他卻一點都不怕這個圖有虛名的武帝,爲啥?雨伯現在連武之力都無法聚集到丹田,也就是說武者都算不上,他唯一顧及的,便是怕雨伯化爲原形,妖獸之類的,等級從一至九段,分別對應着武人到武威這九個人類等級,若是雨伯現在是武人不到的話,那麼在化爲原形之後便有可能提升至武王不等,畢竟是四靈獸之首。光是氣勢就足夠讓一些武者等級的人無法動彈。
“你是何人,怎麼對我靈族這麼瞭解,而且你年紀輕輕,居然已經是武者九段,手中的劍,若老夫猜的不錯,該是靈器—聖鳴劍,難道?”雨伯停住不語,似有所思又不敢確定。
“沒錯,我是靈族中人,卻又不是靈族中人。”神秘人輕笑。
“此話何解?”
“其實我有靈族先人的殘存記憶,那些記憶引導我修煉靈族武技,也可以這麼說,我是你們靈族先人的傳承者。”
“那你是哪位靈族傳承者?”雨伯半信半疑,因爲當初雨靈戰說過千年之後一定會復甦,但他不知道雨靈戰這些傢伙會以何種形式出現。
“劍—靈武者!便是在下。稱我爲劍鳴就是了”說着,劍鳴揚起手中長劍,比劃了兩下。
“什麼!你是他的傳承者,那你來此是爲了什麼。”雨伯詫異,因爲劍靈武者可是劍系高手,其劍術在武者大陸還沒有人可以打敗。
“我啊,來這裡是爲了保護那個年紀比我小的傢伙。”劍鳴兩顆凝滯的眼珠出神地望向湖中心,彷彿回憶起了多年前的往事。
“既如此,老夫也就不再多問,來者是客,但請你現在不要出手,心飛小子必須要通過自己的努力強大起來,現在的他,沒見過血雨腥風,一貫養尊處優怎能成就大事。”雨伯這麼說也不無道理,心飛連劃破手指都不敢,以後打架還不是隻會逃跑啊。
“只要沒有生命危險,我都不會插手的,您老請便。”說完,劍鳴便又遁入地下。
話說心飛潛入了水底,“雨伯不是說這下面有人的嗎,怎麼連個人影都不見,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看來只有我請他出來了,免得被偷襲。”說着心飛回想起之前在潛意識裡運氣的摸樣,周身便有水流涌動,褐色的光芒越發強盛。
“念氣決——擴散”心飛雙眼爆射精光,身軀一震,將周身水流往四周推去,每一股無形的波浪都翻涌着能量。
“噗”水中突然冒出一人,且嘴角泛着鮮血,顯然是被心飛打中了。
“哈,有本事接着躲啊。”心飛見自己一出手就傷到對方,得意了起來。
“哼,對付你,用得着躲嗎?大言不慚的傢伙,看我如何讓你葬身這湖底。”來人赤手空拳,整個人彷彿與湖水融爲一體,在陽光的照射下泛着波光。想是李一了。
“那就試試吧,正好沒人來當我的對手,你是第一個哦。”心飛仍是狂妄不已,只不過他以爲有這個資本罷了,否則早就小心翼翼來着。
“黃階中級武技,水囚籠”李一可是水之氣武者,一出手便自身之氣與水結合,在心飛周圍形成一個牢籠。“合!”一聲爆喝,用手比作水牢,水牢隨着李一雙手的合攏而縮小。
“就你會啊,看我的。念氣決——千刃,破!”心飛雙手散開,身後無數氣劍浮起,撞上牢籠。此刻比拼的不止是實力了,還有武技等級的高低。
“竟然不相上下,也就是說我破不開這個牢籠。”心飛見到自己發出的千把氣劍在水牢面前消失,不免有了一絲擔憂,一下子着了慌。
“嘿,小子,就這點本事嗎?那就乖乖等死吧。”李一自是不會手軟,一見心飛不敵,便迅速的將手合攏。眼見着水牢將心飛不斷擠壓,心飛卻沒有對策。
“得快想個辦法纔是,難道我天生就不是做武者的料嗎?這樣可不行,我還得去幫爸媽呢,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冷靜點,總會有辦法的。”水牢壓在心飛身上,心飛只覺得一陣疼痛,嘴裡泛起了銅腥味,卻只能安慰自己。意識越來越模糊了,卻偏偏是這個時候苦笑着對自己安慰說道:“我到底還能活多久呢,雨伯只是讓我將他引上去,卻沒想到還沒出手就被困住了。還好是痛在全身,要是隻痛在一點上,那我可能早就死了吧。咦,等等!”心飛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對啊,集中在一點上,既然千刃沒用,那就試試新招吧,不是說武技都是人創的,說不定我也行。”強行撐起身體,閉上雙眼,運起氣來,不多時,便將水牢的擠壓停了下來。旋即又凝出一柄氣劍,氣勢內斂,蓄勢待發。
“還以爲就這樣結束了呢,看來會越來越精彩了,這個小屁孩也不只是會說大話。”李一頗有讚賞之意的說道,這個水囚籠可是他最得意的武技之一呢。其實也跟過家家一樣,若是來一個武者等級的,隨便一下就能將牢籠破開。等級上的差距,永遠都是硬傷啊。
可心飛卻不是強上李一的高手,只能死死硬撐,那他的傷勢是否會給他帶來影響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