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13點03分,天氣依然晴朗。左泉駕駛着汽車在附近的一家小餐館裡吃了一碗麪條便又匆匆地回到了小樹林,小樹林裡的磚頭路上出現了很多過往的行人,有的往南邊的公寓趕,有的又急急忙忙地出去。
沒有人在意左泉的出現,這些行人如殭屍一般絲毫沒有把突如其來的汽車放在眼裡,他們難道生活在另一個世界,冷酷的世界?
左泉非常小心地把汽車開到了剛纔的空地上,還好這裡沒人,這裡爲什麼沒人,本來就膽小的左泉,突然對自己腦海中莫名的疑問嚇得哆嗦了幾下,他下意識地透過車窗,朝四周仔細地觀察着,確實沒有一個人,他這才慢慢地放下心。
“章建豪呼叫。都各就各位了嗎?”章建豪吃完飯以後並沒有休息,他一直坐在外面的一塊石頭上觀察着周圍的動靜,依然沒有任何異樣。
這句突如其來的喊話瞬間吵醒了正在牀上酣睡的王志坤,他趕緊坐起來愣是沒有緩過神,他迷迷糊糊地走出了宿舍,找到一處沒人的地方立即回答道:
“志坤收到,已經就位。”
“報告葉隊,我正在繼續觀察。”左泉本想打個盹來着,不想章建豪的通話來地如此及時,他頓時睡意全無了。
“我這邊一切正常。”章建豪接着說道。
“我,我這邊也是一切正常。”王志坤說這句話的時候,有點心虛。
“一切正常,章隊。”左泉立即迴應道。
“繼續觀察。”章建豪命令道。
“收到。”
“收到。”王志坤和左泉同時回答道。
揮汗如雨的工作又在緊張地進行着,兩個小時的時間就這樣快速地過去,章建豪乾地有點兒累了,他剛停下來歇息,那個高個女人徑直走了過來,她柔聲地朝章建豪說道:
“嘿,老頭,能跟我聊聊天嗎,我無聊得要命。”高個女人笑起來煞是好看,她十分認真地看着章建豪。
“呵呵,和我一個糟老頭子有啥可聊的。”章建豪笑道。
“我不想跟那幫臭男人聊天,你看他們整天都忙成了啥樣子,竟說一些不着邊的話。哼哼。”高個女人責怪道。
“好吧。咱們能聊些啥呢。”章建豪好奇地看着身邊的這個女人。
“這裡太吵,來我屋裡坐坐,你正好可以休息休息。”
章建豪只好跟着高個女人來到了伙房裡,只見正對着門口靠牆的位置有兩口燒鍋用的爐子,爐子上放着兩個大鐵鍋,鐵鍋旁邊放着各種調味品,麪粉和蔬菜被分別堆放在爐子的兩邊。
章建豪發現裡面還有一道門,高個女人隨即打開門便走了進去。章建豪跟着剛踏進去,就被裡面的場景驚呆了,沒想到這裡別有洞天。只見各式傢俱一應俱全,整齊有序地擺放在屋內,這就是傳說中女人的閨房?
章建豪聞到了一股股撲鼻的女人的體香抑或是玫瑰香水味,反正是讓人感覺非常溫馨的味道。章建豪頓時不知所措起來,他趕緊對着屋內的一面鏡子照看着自己的模樣,還是個老頭子啊,他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下巴上的鬍鬚,好讓這個女人知道他是一個沒用的老頭。
“嘿,姑娘,我一個老頭來你的屋裡不合適吧。”章建豪不好意思地說道。
“沒事兒,我只是想聊聊天,這裡安靜得多。”高個女人隨手遞過來一把椅子,章建豪微笑着接過椅子便坐在了上面。她見章建豪坐好,自己也坐在了對面的牀邊。
“你的同伴呢,我是說剛纔和你一起盛飯的女人在哪兒?”章建豪不急不滿地問道。
“她幹完活就回那邊的公寓去了,她不和我住在一起。”
“哦,姑娘,你叫啥名字?”
“我叫小桃,桃花的桃。你呢?”
“我啊,我叫,我叫……”章建豪聽到這個名字突然變得不知所措起來。看着眼前的小桃,面若桃花,一對淡淡的柳葉眉,一雙半睜半合的迷人的眼睛,精緻的鼻子,以及紅潤的嘴脣,章建豪竟然被迷住了,他現在的腦子一片空白,哪裡想到了自己的化名。
“你該不會老到連自己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了吧。”
“我叫葉小蒙,呵呵。”章建豪這才緩過神,傻傻地笑道。
“小蒙,哈哈,這個名字有意思。”小桃捂着嘴直髮笑。
“那咱們聊點啥呢?”章建豪問道。
“你知道咱們外面公路的那座樓房是咋回事嗎?”小桃一本正經地說道。
“不知道。”章建豪裝作糊塗地回答道。
“那是個釘子戶,戶主叫張強,以前幹過很多的壞事,蹲過局子呢。”
“哦,你咋那麼清楚?”
“因爲我以前就是張強的鄰居。”章建豪聽到這句話立馬來了精神,他本想着明天再詢問張強以前的鄰居,誰知他的鄰居居然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哦,能跟我講講他家裡的事情嗎?”
“當然。張強家裡有一個女兒和一個兒子,張強蹲局子的時候他的孩子被送到了福利院,他的老婆就是在他蹲局子的時候病死的,他家裡沒有啥親人,是我們這些人好心給他家湊出的殯葬費。要不是我嫌他家的孩子可憐,我纔不會去幫這個臭男人呢。”
“你真是個好人。”章建豪認真地看着小桃,只聽她接着說道:
“後來張強刑滿回來便和自己的女兒弄了一個水果攤,他的兒子在南關小學上學,因爲是住宿,所以他的兒子每個月只回來一次。這幾年張強還算本分,不過我老是覺得他家裡有啥動靜……”
“啥動靜?”小桃還沒把話說完,章建豪趕緊問道。
“就是感覺怪怪的,他經常打他的女兒,我不清楚是啥原因。其實像他女兒這樣的年紀,早該讀高中了,而我們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女兒輟學在家。”
“是夠可憐的。”章建豪附和道。
“後來就是拆遷了,所有人都搬走了,而張強一家成了釘子戶,他的水果攤也沒了。他前後找了幾個工作,都沒有幹多長時間。他的女兒被他關在屋子裡,而他的兒子還在上學。”
“你咋那麼清楚張強家裡的事情。”
“我說過我只是關心他的孩子。”小桃解釋道。
“你爲什麼和我聊這些?”
“我覺得只有聊這些你才愛聽,別的你根本就聽不進去。”章建豪想想也是,在這個如此平淡無奇,而又反反覆覆的生活中能有幾件值得自己記住的事情,簡直少的可憐。
“我該走了,你講的這些話我會記住的。”見章建豪起身就要走,小桃也沒有挽留,她依然坐在牀邊一動不動,彷彿還沉浸在剛纔的講話之中,章建豪看着小桃呆呆的表情,不免心中感慨萬分。
小桃給章建豪講的這一席話,能給他們的偵察行動起到什麼意想不到的作用呢,章建豪又會產生什麼奇思妙想,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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