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才

白色的衣服還帶着少女身上的餘溫,溫暖着童幽的軀體。她的長衣上不時散發出陣陣芳香,童幽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發自內心的溫暖。“滴水之恩,涌泉相報”,這是他的母親曾對他說的話。從未有過親人以外的其他人來關心這個貧窮的男孩,而這個少女,是第一個關心他冷暖的人。這一切,童幽深深地記在了心裡。

“靈,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少年笨拙地說。

“胡說什麼呢,什麼報答不報答的。還冷麼,靠着我。”

“不,不了……”

見少年沒有動作,少女便毫不猶豫地把他抱進了懷裡,用手幫他蓋緊了身上的衣服。童幽想掙脫她的懷抱,無耐四肢都凍得僵硬,連手指都活動不了,只能任自己的身體躺在雲木川冰靈的懷裡。身上不斷傳來少女的體溫,溫暖着他的身體。胸口左側一顆懵懂的心正在撲通撲通地跳着。

過了很久,寒冷漸漸褪去,由於童幽體內兩根魂脈的接通,身體漸漸涌起了一股柔和的能量。少女感覺到了童幽的變化,將手輕輕撫在他的前額,感覺他體內的情形。隨着本魂意念在童幽的體內深入,逐漸看見了他的身體中,一團圓球形的能量團正在慢慢形成。

“本魂甦醒了。”

雲木川冰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把童幽扶起來,說:“行了,點到即止。今天的事可別說出去啊,我以後還要嫁人呢。”

童幽的臉又紅了起來,連忙扯下身上的長衣還給雲木川冰靈。雲木川冰靈接過長衣直接就穿起來,看了童幽一下,笑道:“你怎麼老愛臉紅啊。以前都沒見過女孩子吧。”

童幽腦中又浮現出班上的女生躲開他時那厭惡的神情,與眼前這純真的少女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以前沒有人對我這樣關心。”童幽不好意思地抓抓腦袋說。

“哎喲,行了行了,你還真肉麻,看你那麼小照顧你一下而已。”雲木川冰靈一臉苦笑,話鋒一轉,道:“言歸正傳,你學過納魂了吧。”

“學過,納魂,就是將外界的印魂吸收到本魂之中,將它同化。”童幽生硬地背出這句話。

“暈。我可不是拿你來考試的,不用把那些理論一字不漏地背給我。”雲木川冰靈說,“現在我要你做一遍納魂給我看。”說完,雲木川冰靈將火鳥的印魂引到自己手心,接着說:“這是我的火鳥印魂,如果你可以納魂的話,這個印魂會發生抖動。我也在用自己的力量拉扯着它,免得你一下子吸進本魂裡,被它侵蝕。”

“可是,我從來沒有成功過……”少年有些遲疑。

雲木川冰靈優美地扯了一下垂在肩上的金絲帶,笑道:“你就照着導師教你的做就好了。不成功也沒人體罰你。”

童幽深吸一口氣,用意念在自己的魂脈中調息,接着將手伸向那團紅色的魂火,心念一動,道:“納魂!”突然一股力量在童幽的體內暴漲,滲入每一條神經之中,感覺非常暢快。幾乎同時,那團魂火猛地向童幽的手心飛去。

雲木川冰靈嚇了一跳,立刻將印魂拉回來,把印魂重新收入體內。雲木川冰靈一臉驚訝地看着童幽,這個少年的魂力強得出乎她的意料。原以爲只要一點小小的力量就可以穩住印魂,但結果卻令人驚訝,剛纔要是慢上一點,印魂恐怕就被童幽吸進去了。

看來是這個少年那根強韌的魂脈起了作用。

“恭喜你,你已經擁有你的本魂了。而且我沒有看錯,今天,我雲木川冰靈在這裡預言,你以後的力量,不會在我之下!”少女雙目閃爍着光芒道。

“真的?我……我煉出本魂了!”童幽看着自己的雙手又驚又喜。

雲木川冰靈咳嗽了兩聲,道:“恕我直言,你的魂脈斷了六根,這就是你一直煉不出本魂的原因。我有個好消息和壞消息,你先聽哪個?”

“好的!”

“好消息是我幫你接好了兩根魂脈。”

“壞的呢?”

“壞消息是還有四根魂脈再也無法接好了。”

童幽沉默了一下,突然撲通跪倒在地上,深深地朝雲木川冰靈拜了一下,着實把雲木川冰靈嚇了一跳。

童幽發自內心道:“靈,我恐怕一輩子都報答不完你的恩情!”

“又來了……你想雷死我啊!我堂堂一個金魂級的人物,幫你這點忙還不是舉手之勞麼。不過你也不用去怪你的導師當初沒幫你,沒有金魂級的實力,要接好一個斷掉多年的魂脈真的是很難的。而且就算是金魂級,也沒有辦法完全幫你接好,先說對不起啦。”雲木川冰靈歉疚地說。

童幽又深深向少女拜了一下,才站了起來,眼中閃爍着晶瑩的光。

雲木川冰靈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看着眼前這個少年,不知道在他魂脈斷開的那段時間裡,受了多少的苦楚,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疼愛。

“我真的可以成爲印魂師了嗎……”童幽感覺就像做夢一樣。

“雖然只有三根魂脈,但你一定會成爲印魂師。只要你堅持着自己的信念。”雲木川冰靈說,“魂脈就是印魂寄宿的地方,擁有七根魂脈的人,就可以掌控七個印魂。但是你記住,一個強大的印魂師,不在於他印魂的多少,而在於他是否懂得去思考。”雲木川冰靈微笑着說。

童幽點點頭,將這段話記在了心中,問:“這是靈悟出來的道理麼?”

雲木川冰靈輕輕搖頭:“不是,是一個偉大的印魂師曾經告訴我的。現在我把它贈送給你。”

“謝謝。我一定會成爲一個強大的印魂師的。”少年堅定地說。

少女緩緩說道:“你有一根強韌的魂脈。如果說本魂是印魂師的根本,那麼魂脈就是本魂的根本。打一個比喻,本魂是一個蓄水池,水池越大,也就是本魂的等級就越高。而魂脈就是水龍頭。水龍頭開得越大,蓄水池的水蓄得就越快。在使用魂技的時候,本魂的魂力會急速地消耗,這時來自於魂脈的補給就顯得非常重要。然而有很多印魂師急於求成,一心想把蓄水池挖大,卻忽略了水龍頭的作用。結果本魂的等級雖然提高了,但在實際戰鬥中會立刻因爲補給的不足而陷入魂力枯竭的危險。而童幽你正是通過強韌的魂脈,在短時間內就形成了強力的本魂。這其實是得益於你堅持不懈的基本功練習。”

童幽感覺體內有一股能量涌動,而那股能量似乎有着另一個意識,沒錯,這種感覺一定就是本魂。童幽閉上雙目,排除心中的雜念,讓體內的那個意識漸漸清晰,忽然間,自己似乎和那個意識融爲了一體。心念一動,本魂竟隨着童幽的思想改變着各種形狀。

雲木川冰靈已經感覺出了童幽的變化,微笑着說:“很好,看來你知道怎麼去和你的本魂交流了。這是一個印魂師必須要掌握的基本功哦。”

聞言童幽心中也非常喜悅,又開始嘗試着借用本魂的意識感覺體內的魂脈。他笨拙地摸索着,在身體中找到了一條溫熱的紅色脈絡,意念再深入,發現魂力正慢慢地通過那條脈絡輸送進本魂之中。看來這條溫熱的脈絡就是魂脈了,童幽再尋找了一下,結果一共找到了三條魂脈。其中一條魂脈明顯比其他兩條粗上許多,輸送的魂力也很多。

童幽童心動了起來,沒想到本魂這麼好玩。

“靈,本魂真有意思!哈哈!”

“好玩吧,哈哈,我三歲的時候就發現了。”

不是吧,雲木川冰靈三歲的時候就有本魂了?!童幽想想自己已經十三歲了,才擁有本魂,頓時信心大大受挫。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雲木川冰靈才17歲就已經達到了金魂級的造詣,童幽並不知道這樣的速度在整個天魂大陸沒有幾個。印魂師的修煉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一般人必須到十歲,魂脈才發育到足夠的強韌度,這時才能進行本魂的修煉。否則提前修煉的話定會傷到魂脈,導致一生煉不出本魂的悲劇。然而也有少數的怪胎天生就有強韌的魂脈,即使沒有到十歲,也能夠修煉本魂了。但是這些人在整個天魂大陸都少之又少,可是說是千年不遇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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